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38章：迷茫
我和王超高兴地接回子玉。子玉把王超给她买的小吉他视若珍宝，爱不释手，一刻也舍不得放下。她让王超教了一晚上弹吉他，开始子玉学得很认真。然而，刚满四岁的她哪有那么大定力。弹了一会儿他们父女二人便在床上闹翻天。吵闹、欢笑声仿佛将要把房顶震塌似的。看到他们高兴的样子，我心情无比惬意。
第二天，王超如愿地购买回一辆深蓝色铃木摩托车，他骑着摩托车到公司去接我。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欢喜地笑着，看他那高兴的样子好像得到什么宝贝似的。回到家后他站在摩托车旁左瞅右看，笑容满面。看他那架势，如果摩托车是一个人的话，他能够兴奋地抱起来。在旁边的我开心地笑着看着摩托车，爱屋及乌渐生爱意。
晚餐时，王超做了我和子玉最爱吃的水煎包，和红烧鲤鱼及虾仁炒油菜。一家三口高兴地品尝着美味佳肴，其乐融融。虽然是严寒的冬季，但是房间里充满春天般的温暖。
从此以后王超便骑着摩托车接送我，平时他在家毫无怨言地做着家务，总是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要接送子玉。那样的时光无比幸福和快乐。
然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王超总是隔一段时间，便对我产生猜疑。使我们原本快乐的家庭，弥漫着无形的阴云，一层迷雾笼罩在我心间。
一天下午我下班后，走出公司大门口刚走到王超面前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曾同宿舍的萧含打来的。
萧含是一位刚满十九岁的高中毕业生，她有一张纯净的少女脸，五官精致。她性格本质是非常开朗、阳光的，只是家庭的原因，使她那张活泼、可爱的脸庞徒添了一抹忧伤。
自从我重新回到公司，被分到她们宿舍之后。萧含特别喜欢接近我，与我聊天、谈心，我感觉她是一位善良的女孩，有时间时也很喜欢和她聊天。通过几次谈心，我们之间增加了信任感。
有一天晚上，因为加班我必须住在宿舍里。同宿舍未加班的同事们回家了，宿舍里只有我和她。我们依旧无话不谈地聊天。她坐在她的床上垂下眼帘淡淡地告诉我，她本来有一个很和睦的家庭。可是从她父亲与一个人合伙开肉食店以后，她的家庭逐渐支离破碎了。因为她愚昧的父亲竟然和他合伙人的妹妹好上了，理由是她母亲生下三个女孩。她母亲不得不带着她和姐姐过生活，她父亲便与合伙人的妹妹结婚了。那时萧含十一岁。两年后有人给她母亲介绍男朋友，开始时她母亲为她姐妹二人顾虑，便婉言谢绝了。然而，时间久了，她母亲负担不了一家三口人的生活，最后有介绍男朋友的时候，她母亲不得不选择一位条件还可以的结婚。她母亲婚后一年生下一个男孩儿。
慢慢的，萧含随着年龄增长思想越来越敏感，看到弟弟是亲爸、亲妈，自己觉得好像已被冷落。他们都开心地说笑，哄她小弟弟笑时，在一旁的她仿佛感受不到家的温暖。从那以后她盼望自己快点长大，离开那个所谓的家。她读高中后终于住校，心情非常愉悦。
“你妈妈应该对你好的呀？！”我看着她愁伤的样子，怜悯地问。
“不是还有那位继父吗？当然，他对我还好。可是我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她无奈地说。
“萧含，你不要过于伤心，你既然已经长大，也有了工作，他们对你好就行。你好好工作，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别想太多。”我真诚地开导她说。
“君姐，事已至此，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忧愁地望着窗外漫无边际的夜色，惆怅地说。
她无奈的眼神深深触动着我心弦，定格在我心底。
每当周六下班后回到宿舍，同事们都忙碌着开心地收拾衣物回家，准备礼拜天在家好好轻松一下。唯独萧含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抱着已收拾好的提包呆滞地凝望着窗外，纯真的脸庞布满愁云。
“萧含，你怎么不赶快回家？”我总是不解地问。
“回家？回哪个家？我妈那里有继父，我爸那里有继母。哪里都不像家，哪里也没有家的感觉。算了！我还是去找同学玩吧。”她平淡地说。
“事情已经那样了，你感觉哪里好就到哪里去。”我安慰她说。
“都一样的感觉。”她无助地说。
“你爸爸当时也许一时糊涂，现在他不后悔吗？”我疑惑地问。
“后来后悔了，后悔有什么用？他的熟食店也不开了。他就经常扛着锄头到田地里，坐在树下抽烟，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也不干活。我也不知他们大人当时咋想的？爱咋咋的，我去找我同学。”她似乎在叙说别人的事情，语气非常淡然。
“唉！”我无奈地叹惜。
“婚姻对孩子心理、情绪影响这么大吗？看来夫妻二人必须捍卫婚姻才行，不能让无辜的孩子无从选择。”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无可奈何地看着萧含，心中默默地暗想。
“你要不去我家。”有时我看着她诚恳地说。
“君姐，谢谢你。我哪里也不去，同学那里也不去了，还是得回家，好歹它叫个家呀！”她微微笑着说。
在一个礼拜前她辞职了，告诉我她要到桃园市她姑姑那里去，去和她姑姑打理百货批发商店。
“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怜悯地看着她叮嘱道。
“君姐放心。我坚强着呢！到时我给你打电话。”萧含纯真的脸庞布满甜美的笑，流露出一份自信。
“萧含，我看好你！到时候想我了或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我拉着她的手强作笑颜说，有泪珠在我眼里滚动。
萧含的事情使我的心情沉重许久，时常惦念她在桃园市生活的怎么样。
人们常说“心有灵犀一点通，”未想到常常惦念的萧含终于打来电话。
“太好了，萧含终于来电话了。”我看着手机屏幕里萧含的名字，心中兴奋地暗想，急忙按下接听键。
“萧含，在那里还好吧？我还常惦记你呢！天冷穿厚一点。挺好就好，我很好的，你放心！你一定照顾好自己。好，你回家路上慢点。再见，萧含。”我说完高兴地按下红色挂断键。
“我们走吧。”我笑着说着把手机放进挎包里。
“是一个男的给你打电话，对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他和你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关心他？”王超阴沉着脸看着我问。
“不是男的呀！曾经和我同宿舍的小妹，她在一个礼拜前辞职到桃园市她姑姑那里去了。”我有点不高兴地解释道，“她叫萧含，父母很早就离异了。”
“编。现在你越来越会撒谎了。什么萧含？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他脸色发青，气愤地看着我坚决地说。
“我有什么可编的？你竟然说我撒谎？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你是知道的。你在家里才待几天呀？我那么多同事的名字，还得都和你讲一遍？真不可理喻。”我十分委屈地说。
“分明就是男的，女的你能这么关心？”他声音越来越大地怒吼。
“很奇怪！女的怎么就不能关心呢？你为什么要一次次这么侮辱我人格？我一次次忍耐你，你却越来越严重。干嘛呀？！”我说着悲伤地流下了眼泪。
“和男的打电话还不承认。我不在家时背着我和男的去约会吧？”王超愤恨地注视着我依然坚决地说，双眼流露出愤怒的目光。
他的话语像钢针似的扎进我心窝，好痛好痛的。
“你走！你走吧！不用你来接我。”实在难以承受他一次次无中生有的猜疑，我绝望地说。
“你上来吧？”他坐在摩托车上，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问。
“不上，不用你管我。”我委屈地流着泪说。
未想到他启动摩托车一溜烟没影了。
我泪眼模糊地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在路边慢慢坐下来。擦拭干眼泪，双手托着下巴凝望着旁边河畔的枯草，脑海一片惘然。
怎么了？他到底是怎么了？对我的猜疑怎么越来越加重？为什么越来越暴躁？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以后更加严重还是会有所改变？我们到底能不能够白头偕老？子玉的命运不会像萧含那样吧？我不希望子玉像萧含一样无从选择。恋爱时他曾赠送予我亲自写的字幅“爱你如大海汹涌澎湃的波涛，奔流不息！”平时对我那么宠爱，我一直心怀“一心忠爱他一人”的执念。曾有算命先生说我们是金童玉女，天设一对，地造一双。老天对挚爱的我们不会有异样的安排吧？瞬间，我思绪万千，仿佛有一堵朦胧的屏障遮挡住我的视线，使我看不清未来。
“我们明明深深相爱，可是他为什么总是对我多疑？让我难过。他如果不回来接我的话，我便彻底失望了。”我脑海清晰地浮现出在一起时欢乐的情景，内心忧伤、迷茫地暗想。
冷风瑟瑟，河边的枯草坚毅地摇曳着，仿佛顽强地期盼来年春天生机勃勃。
2022.7.29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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