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地图上

几条等高线挤在一起

恐高症患者

想想也眩晕

坦克上的12.7毫米高射机枪

打了几梭子以后

耳朵鸣叫了起来

坦克爬坡

在又长又陡的斜坡上

油门踩到底

眼里

只有蓝天白云

851，851

我是王成，我是王成

向我开炮

戴上坦克帽

打开电台

就听见这个声音

小时候《英雄儿女》看多了

绘制作战地图

在我方阵地上

用红铅笔

多加了一辆坦克

炮弹落在假想敌苏军的T-72坦克上

只能留下一个弹痕

这个信息

让我夜不成寐

上岗的时间到了

穿过宿舍区

穿过操场

穿过菜园

穿过墓地

凌晨两点半

荷枪实弹

站在

化武库门口

教员说的没错

嗅了沙林毒气的小白兔

瞳孔缩小，浑身痉挛

二分钟后停止呼吸

夜间按图行进

携带指南针和地图的军校学员

穿过村庄时

狗的叫声

炮仗没玩够

拔掉子弹的弹头

铁钉撞击底火

砰，弹壳飞到墙上

红砖块上一个凹痕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熄灯号响了

躲在被窝里看让·雅克·卢梭

双人床上铺

白铁手电筒

一身绿三片红军装

手握冲锋枪

站在坦克前

照片上的这位

十六岁的军校生

他是我吗

没有成为凯撒

没有成为拿破仑

没有成为巴顿

军校生的梦想

全都泡汤了

2022.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