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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楠诗歌-中药志】贯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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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众
戎守祖先开垦的荒原，承袭草木和远古
动物的骨灰，鳞毛蕨以禾杆色的骨血
绘制遍布沧夷的岩画，把陨石滚落的
碎月与山脉佚散的葱茏，吸附在身边
作为严霜的幸存者，它从体内掏出寒冰
透视人间，那些失陷于雪野的肺枝
以及被坚硬的空气绕成苦结的喉咙
频频堆积在胸腔。我听见山岗的啸鸣
叶轴腹面孕藏的孢子囊，如尘寰分娩的
众生。满坡的种子都在爬向春天的路上
暗中调换旧年的风水，为二月清洗眉梢
一枚羽片打开世界，由古老寓言和病毒
编纂的苦难史又扣上新冠，被肢解的
野生动物露出半碎的牙根，它拨开乱草
注目人类的惶悚。森黑的眼睑温暖而湿润
双手接过它的叶柄残基，像接过神农氏
隔空传来的药引子，我用它杀虫祛毒
在尘霾拂面的人间，保持气息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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