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湘钩沉

(四十七)
前往中央苏区的红七军在乐昌靠近湖南的梅花墟被国民党粤军湘军四个团的优势兵力团团包围,经过一番鱼死网破的殊死搏杀,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突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但是红七军损失惨重,700多名身经百战的红军战士血染沙场,差不多有一多半的干部在这场血战中牺牲,包括红七军20师师长李谦、红56团团长章健等重要干部。
这就是被党史称之为“血战梅花”的红七军乐昌突围战。
以至于多年后邓小平每每在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还“念之痛哭不已”。
1931年2月5日,从梅花墟苦战得脱的红七军抵达抵达乐昌和韶关之间的武水河(乐昌河)边的杨溪渡口,准备从这里偷渡过河,那边就是江西的地界了。
人多船少,河水湍急,每渡过一船人都很不容易。

正在紧张的抢渡之际,大山的峡谷里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原来是警戒的部队与敌人接上火了。
山谷两边的敌人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的,也不知道属于那部分有多少人,但他们来得很突然,属于有准备的偷袭。
在红军半渡之际,这斜刺里杀出的人数不详但火力很猛的敌军将红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即就被截断成了两部分。
55团和58团的一小部分已经被李明瑞和邓小平带着过了河,他们就边打边撤,向江西方向攻击前进。
张云逸则率58团大部与军部及后勤人员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在梅花地方党组织的帮助下,潜行至乐昌与坪石之间寻得一处渡口,趁夜渡过乐昌河,进入湖南汝城。
几日后,张云逸率部再入桂东,与中央红军的独立一师的王震部队会合,暂得片刻喘息休整。
被打散的红七军两个部分一直在苦苦互相寻找。一个月之后,张云逸终于与李明瑞的55团会合。(此时邓小平已经去上海向党中央汇报工作)。
当两支劫后余生的红军部队终于会师的时候,拥抱、泪水已经难以表达战友重逢那种喜悦之情了。那种血与火铸成的战友情,已经是不是兄弟而胜似兄弟了。
当这支伤痕累累的红军部队在山里行军的时候,有在深山里砍柴的樵夫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们。而且不止一个樵夫。
砍柴的人也是穷人,他们与红军擦肩而过,还打过招呼。
多少年之后的他,还有他,都还在跟自己的亲人和子女念叨: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啊,浑身血迹、军装褴褛,踉跄着、互相搀扶着,虽然步履艰难,却是坚定地向前移动着。

他们举着的那面军旗,就是一块布满弹孔,被战火硝烟烧熏的黢黑发卷的红布。
不,那不是一面旗帜,那是他们铁一样坚定不移的信念!
4月份红七军在江西永新召开了第二次党代会,中央根据地的滕代远代表党中央传达中共六届三中全会的精神,批判了李立三的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
滕代远还宣布了中共中央的决定,任命李硕勋同志任中共红七军前委书记,(后因李硕勋同志留在广东工作没有到任)李明瑞为军长,葛耀山为政委。

5月,红七军配合中央红军红20师和独立一师在湘赣边打了许多胜仗,取得了第二次反围剿的胜利,打出了红七军的军威,终于收获了久违的打胜仗的喜悦。
6月下旬,红七军进入赣县,湘赣临时省委书记王首道代表苏区中央局前来迎接。7月,红七军进入中央苏区的兴国县,受到当地党政军民上万人的热烈欢迎。
7月22日,红七军到达于都县,在桥头镇与红一方面军的红三军团胜利会师,并根据中央决定编入红三军团的战斗序列,成为了中央红军的组成部分。
在11月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瑞金召开,远在广西坚持游击战的红七军21师师长韦拔群被选为临时中央政府的执行委员。
在代表大会上,临时中央政府主席毛泽东将一面锦旗授予红七军,上面有四个用金线绣成的金灿灿的大字“转战千里”。至此,红七军从百色起义到河池誓师东征,一路辗转血战,殊死拼杀,行程达到7000多里,是红军早于二万五千里长征前的一次浴血远征。

没有到任的李硕勋,后来任中共广东省军委书记。1931年6月由周恩来推荐受党中央委派去海南指导武装斗争工作。
由于叛徒的出卖,李硕勋在海口秀英港一上岸就被国民党军抓捕。经历了敌特严刑拷打的李硕勋坚贞不屈,矢口不谈任何有关我党的机密。
三个月后的1931年9月5日被国民党反对派杀害在海口东校场。时年28岁。
解放后国家为李硕勋烈士在海口琼山的五公祠修建了一座颇具规模的烈士墓。

笔者在海口时曾多次去五公祠瞻仰过李硕勋烈士墓。
2009年,李硕勋被评为“100位为新中国成立作出突出贡献的英雄模范人物”。
顺便提一句,李硕勋烈士是原国务院总理李鹏同志的父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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