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泥土里的芳香 文/胡仲昌
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天生就是和泥土比较亲,尤其是大河湾灯草窝这片土地的泥土和我接下了良缘。 在外漂泊了30多年,我始终忘不了生我养的这片沙土地。更忘不了伸手一大把的泥土,特别是它身上那种特有的芳香,每到一个地方安顿妥当后,我就会找一个机会去亲近我可爱的土地,用手虔诚地捧起或黑或黄的泥土,就如皇上下圣旨一样,下人用手虔诚地捧起圣旨一样,充满敬意和真诚,然后轻轻地送到鼻子底下,一遍又一遍地嗅着,那一刻我仿佛闻到母亲劳作时地在土里的熟悉汗香,母亲那令我小时候欲罢不能的乳汁味......。 父亲和母亲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出生的,吃够了那个年代由于战乱所有农村孩子的苦,没进过一天的学堂,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全靠力气吃饭,由于历史和社会因素,还是有许多时候饥一顿饱一顿,好在经过无数中国人的抛头颅、洒热血,换来了全中国的解放。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分田到户的时候,父亲从矿上退休回家,把他的余生精力发挥到这个地方,种田耕地,让我们安心地工作,从这里我应该感谢他老人家这份厚重如上的父爱,让我除了卖力气吃饭外,还可以靠手中的笔去拯救将来的新生活。 至于母亲,她这块土地上生活了近90年。在我小时候,她经常领着我下地挖土、种植农作物,收割庄稼等,说句老实话,母亲把我叫去完全只是一种陪衬,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跟着母亲到了地里后,由于骄阳似火,我会变着法子找借口,一会拉屎,一会撒尿,其实这些都是我胡乱编出来的谎言。那个时候,我最怕的是在地里干活,躲在其庄稼地里或大树底下逮蛐蛐、捉蚂蚱,或者用泥土捏些小玩具消磨时间。就在自己玩得兴起忘乎所以的时候,母亲那如下磁铁般的吆喝声便会传了过来,当然不是叫我去干活,只是告诉我收工了,可以回家了。此时的我便不再顾及那些被提弄得筋疲力尽的蛐蛐、蚂蚱之类的家伙。也不管沾满泥土的双手,应着母亲的叫喊声,像鸟归巢般地奔向回家的路。一路上,跟在母亲的身后还喜滋滋地、欢天喜地,就像打了胜仗的小兵跟在英雄后面一样,有时还能获得村子里的奶奶、大娘、婶子们的称赞,你看前院这媳妇的老孩子真能干,这么小的年纪就跟着他妈下地干活了,往往这个时候,我挺起了笔直笔直的身子。此时,母亲的脸上会露出舒心的笑容。 这样的美好时光一直伴随了我好多年。1974年的春天,那年我上小学五年级,记得那一年正好给地里的油菜除草、松土的时候,母亲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腰,躺在床上。一个星期天,母亲把我叫到她跟前说:“老儿呀,吃过饭后不要出去玩了,你去把后园地里的油菜松一下土吧。”看着母亲既无奈又迫切的眼神,当时我的父亲和哥哥都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工作,就算我又一千个借口、一万个理由,也不能让受了伤的母亲失望,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不是有钱人的孩子,我是农民的儿子,是农民的儿子早晚就得挑起下地干活的重担,为年迈的母亲分忧。那一年我12岁,同当时电影《闪闪的红星》主人公潘冬子年龄一般大,他是个小英雄,我为啥不能去学习他。于是,我放下饭碗拿着锄头出门了,来体会庄稼人的不为人知的辛苦。 我刚下腰,锄了锄头土,不到半个小时,便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更可恨的是那些平时被我捉弄的蛐蛐、蚂蚱之类的小家伙竟然在我跟前幸灾乐祸地晃来晃去,仿佛在嘲笑我似的,此时的我当然是没有心思去理睬他们了,松土才是我第一任务。 一个下午,我不知自己歇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汗,反正是不负母亲的重望,成功地把这半亩地油菜松了土,旗开得胜,一路上不但获得爹爹(祖父)、奶奶、伯伯、大娘、叔叔、婶子的各种赞词,关键还得到了母亲的肯定,我看到因为担心地里农活没干完的母亲笑了,虽然笑的有些无可奈何,但对于可以为母亲分担地里的活了。那一夜不知是累得缘故,还是开心的缘故,我竟然没做一个梦,而睡的那样沉、那样香、那样甜,以至于第二天上午母亲叫我起床上学时,我还睡意浓浓。 千百年来,泥土用它特有的姿态匍匐在大地上,养育着茁壮成长的各种作物,一颗颗玉米发芽了、一株株油菜结籽了、一棵棵花生结果了,是泥土赐予它们生存的条件,阳光、雨露赐予他们的旺盛的生命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泥土里长出来的庄稼养活了一代又一代人,他们有的长大飞走了,一辈子不再回头,而泥土从来没有抱怨过,他像父母一样包容着子女的判离。默默地倾其所有。 泥土,不管是黑土地,还是黄土地、红土地、大河湾的沙土地,它们一样地高大、伟岸,它们发出的芳香一样沁入心扉,如我可爱的可敬的父亲母亲,他们当年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质朴、纯真、勤劳的味道,是我一辈子闻之不尽,嗅之不完的芳香。  眼 神 文/胡仲昌 这天一大早,我匆忙地起了床,简单地洗漱一下,走出了家门。 在前一天晚上,社区广播通知,从今天早上7点开始,住在各辖区的居民,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到指定的检测点,进行新的一轮全员核酸采样检测。 由于前段时间通往检测点的大路被封,不能骑电瓶车,只好步行前往。 我沿着那条再熟悉不过的那条小道走着,再通过一家小巷道,翻过一个小土坡,路过一条大马路,终于到了指定的地点。 好家伙,这里做核酸采样检测的人真多,像一条很长的蟒蛇蜿蜒蠕动着,间隔1米远的距离等候着社区医务工作人员检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走到两位身穿防护服的医务工作人员跟前,从腰包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其中的一位护士,这位护士看到我的身份证,用手机登录一下,确定信息后,就让我坐到另一位护士面前,进行核酸采样检测,检测过后,我感觉到那位护士眼神冲我笑了笑。 后来,每次做核酸的时候,这位女护士见了我,眼神里在笑。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位护士每次给我登记的时候,为什么都会冲我笑,真是解不开的迷。 有一天,我接到社区广播通知后,还是按照惯例到指定的地点,进行核酸采样检测。听社区里的干部说,如果一周内不做核酸的话,手机里的健康码可能转为黄码,二周内不做核酸的话,健康码就会转为红码。因此,我一次不漏地坚持做每轮的核酸采样检测。 我还是沿着那条再熟悉不过的小道走着,还是通过一家小巷道,翻过一个小土坡,路过一条大马路,到指定的地点去检测。可是,这次做核酸的人们不是太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去做。 给我做核酸的还是那两名女护士,她的眼神依旧地朝我笑了笑,接过我手里的身份证,依旧用手机扫了扫,另外一名护士照旧给我做了核酸, 不久前的一个傍晚,我在一家离检测点不远处饭店了买牛肉汤。当我拿着打包好的牛肉汤要离开的时候,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向我打了招呼说:“胡老师,你也来买饭来!”我先一惊,上下打量她一下,感到陌生而又感到熟悉。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说:“胡老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群里的好友,你的大作我经常拜读。对了,你每次做核酸的时候,是我给你登的记,那位给你做核酸的也是你群里的好友,在今年春节前,我们还在一起聚会呢。” 啊,我感到恍然大悟,突然想起来了,怪不得我每次做核酸的时候,她的眼神都会冲我笑笑,就像《相逢是首歌》歌词里所唱的那样:“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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