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启兴

   东羊村王胜元一早接到派出所杨所长的电话，让他把因赌博拘留了十五天的他的小舅子刘保娃接回家。他刚把桑塔那停到拘留所门口，看见刘保娃已提着一包行李从里面出来。刘保娃一见他姐夫就问：“告发我赌博的是不是你？”王胜元答道：“是我！”又问：“连夜领人下了我那十亩苹果的是不是你？”王胜元又说：“是我！”刘保娃见外面传闻的事情都落到实处，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三拳两脚把他姐夫打了个鼻青脸肿。王胜元既不争辩，也不躲闪，任保娃胡来。保娃打完一看 他姐夫鼻血流了下来，从口袋掏了一卷卫生纸递给王胜元说：“擦了！”王胜元也不生气，擦了鼻血后问：“气出了吗？”保娃说：“出了！”“出了上车回家。”保娃说：“要不是怕我姐和牛娃（他外甥）受恓活，今天非坏你一件不可！”姐夫小舅子再不说话，一会儿车就开到了西羊村保娃家门口。姐夫说：“我这模样也不好见他妗子，我就不进去了。”保娃冷冷地说：“不送！”王胜元一踩油门回到了东羊村他家。

    刘保娃推开门，看见院子扫的干干净净，灶台上锅里冒着热气 小桌上摆了几个菜，就知道一个月前回到娘家叫不回来的媳妇兰兰在家。他给兰兰说：“告我赌博，害得我蹲拘留所的，偷咱富士苹果的都是咱哥（晋南一带为了亲切常把姐夫叫做哥）我今天可出了气了，把他打得满脸鼻血。我估摸着他回家不睡两三天干不了活！”兰兰一听马上站了起来，骂道：“你就是个混熊！真是混仗透了，你这是屈打周仁，恩将仇报，咱哥他比窦娥都冤！”就把事情真相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保娃。

    原来，保娃从小就没了爹妈，靠姐姐刘秀花带大。姐姐嫁到离西羊村五里的东羊村，与王胜元成了家。两人生有一男，名叫牛娃。刘保娃娶了王村的杨兰兰，两人生一女娃，名叫毛毛。这些年党的政策好，晋南一带苹果成了气候，农村都发了财。二三十万元户匀匀称称，万元户算是贫困户。用老百姓的话说：“谁说没钱就是太懒，拾知了虫一月也能上万元。”王胜元十几亩苹果几年收入三十几万，买了桑塔那，盖了两层楼房。刘保娃苹果也卖了二十多万，日子过得可美哩！可是目前一些村里打麻将打朴克赌博之风盛行，刘保娃在“哥们”的勾引下就上了贼船。人常说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外地来了个大手，一次赌注五百一千。一开始他们也故意输给保娃，一晚上让他赢个五千三千。待保娃兴头上来后，他们就三打一，合伙来赢保娃的钱。半月时间，保娃就输了十五万。人常说，赌博瞎门道，越输越想捞。保娃一心想把输了的钱再捞回来，结果越陷越深，不但把剩下的五万全都输光，还把今年还没下的十亩富士苹果抵价十万元也输 给那三人。字据上写明这十亩苹果由那三人下了拉走，保娃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拦。王胜元和秀花听说保娃和人赌博，曾经几次对他批评和阻拦，可保娃死活不承认，硬说没那事。保娃听了姐夫和姐姐批评后也收敛了几天，可一接到那几 人的电话，不由得又跑去赌。媳妇兰兰见保娃不可救药，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胜元和秀花得知保娃输光二十万，还搭上今年十亩富士苹果，觉得事态严重，叫上兰兰商量对策。一致认为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找政府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最后商定兵分两路，一路由刘秀花去找乡长孙万年，请求政府支援。一路由王胜元叫上十几人赶到那赌徒前头把那十亩富士苹果下了。刘秀花把保娃赌博被骗的事给孙乡长汇报后，孙乡长已闻听此事，早就想整治赌博歪风。今天好容易有了真实线索，便马上叫来派出所杨所长，连夜派公安民警在一果园的庵棚里把那四个赌徒一举抓获。几天后把那三人以赌博方式骗走的二十万元追了回来，此三人涉嫌诈骗移送法院起诉判刑，保娃批评教育写出保证，取保放人。而王胜元已将那十亩富士苹果顺利卖给果商，价钱也很满意，卖了十五万元。兰兰把这情况说完之后，骂保娃道：“你个没良心的，你看这不是那些款的存单，一张是派出所给你追回的二十万，一张是咱哥给你卖了的十亩苹果钱十五万。咱哥把我从娘家叫回，还给毛毛交了两千元学费，那都是他自己的钱。你那十五万一分钱没动。要不是咱哥，哼，你娃哭恓活去吧！

  保娃听了兰兰的情况介绍，越听越悔恨。他在自己脑袋上狠狠捶了两下说：“我真是个大混仗，真是狗咬赵盾——不识好人！我还动手打了他，我今后还有啥脸见咱姐和咱哥他？”说着这个五尺汉子蹲在脚地泪流满面。他猛地站了起来，拉着兰兰说：“走，向咱哥认错去！”

    保娃开上电动车拉上兰兰赶到东羊村姐姐家，一进门看到姐姐正给姐夫用碘酒搽脸上的伤，保娃扑通一声跪倒在姐夫王胜元跟前哭着说：“哥，姐，我不是人！我不走正道，还冤枉你们！要不是你们我那几十万全打了水漂了。我却不识好歹，把我哥暴打一顿。哥，我错了！你今天一定要好好打我一顿，出出你的冤气。不然我以后永远不能安心。”王胜元连忙上前把保娃拉起。秀花却说：“别拉他，叫他跪着，这熊娃，几十岁了还不走正道！你看把你哥打成啥了？你不心疼你哥，我还心疼我男人哩！”胜元连说：“没啥，没啥，挨不了三拳两脚的那还能叫男子汉！只是你今后一定要变哩！给娃娃们立个好榜样，也再别让我和你姐为你操心。”保娃说：“我向毛主席保证，今后一定做个好人。再要胡来天打雷劈。哥，你真是我亲哥！”胜元说：“你别叫我哥，你要是改好了我叫你哥！”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责任编辑:张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