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土地

文／牧夫

        古老的莱河，亘卧在鲁西南、豫西北大平原上，河里的水已被干裂的土地吸干，炙热的太阳烤得人们大口小口地喘着粗气。富足了河套的黄河水，却六次在此决口，使这片富饶广袤的土地变成了一片沙漠。

        这片一千七百零二平方公里的土地，南、西临河南，东、南接安徽，东与江苏为邻，是四省交界处。这片贫瘠的土地养育着一百三十九万勤劳的人民。

        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爆发过轰轰烈烈的黄巢大起义;聚义过一百单八条好汉;碾过吱吱呀呀的小红车，百万民众支前淮海……

        这是一片贫瘠的土地，它所处的特殊的地理位置造就了单县人的文化观念。有人说，我就不像山东人，倒像南方人。记得母亲曾对我说过，我们几个孩子原本是以湖南的五大水系湘、涟、潇、沅、澧作为名字的。只是我父亲以革命的内容为我们命了名。不知我母亲为何要以湖南的水系作为我们的名字。反正我爱听豫剧、黄梅戏、江苏小调、越剧，与此有着深厚的感情，不仅与我母亲有关，大概与我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所接触的多元文化也有着很大的关系吧。

        我的家乡单县没山、没水。据史料记载，单县，一作单父。相传为虞舜师单卷所居。春秋时鲁邑，秦置县，东晋改置离狐，隋开皇中复为单父，明洪武元年(1368)废入单州，洪武二年(1369)改单州为单县。

        这座古老的县城是一座十里见方的城池，东西南北各有一个城门。解放后，城门被拆了，在城墙遗址上，修了平整的柏油路，我们叫环城马路。围绕环城马路的是护城河，东西南北各有

一座单孔石桥--以所在的方位分别被我们称为东关大桥、西关大桥、南关大桥和北关大桥。护城河外一公里，有一座长长的大堤环绕县城，叫护城堤。

        我们的县城就是在这样一层又一层封闭的圈子里。我一直到十五岁，都没有走出这个封闭的圈子。

        一座单孔拱形砖桥把南堤分为东西两部分。西半部有一处叫老山堤顶，也叫栖霞山。李白曾在这里与族弟单父主簿饮酒唱诗:

吾家青萍剑，操割有馀闲。

往来纠二邑，此去何时还?

鞍马月桥南，光辉歧路间。

贤豪相追饯，却到栖霞山。

群花散芳园，斗酒开离颜。

乐酣相顾起，征马无由攀。

唐代诗人灵-和尚，亦有诗《栖霞山夜坐》:

山头戒坛路，幽映雪岩侧。

四面青石床，一峰苔藓色。

松风静复起，月影还开黑。

何独乘夜来，殊非昼所得。

        老山堤顶长有一棵槐树，相传唐僧西天取经时在此拴过马。后来这棵槐树越长越高，顶了天，时而和天发生摩擦，搅得玉皇大帝不得安宁。天庭大怒，命雷公把这棵大槐树给劈了。我很高兴唐僧来过我们这个贫瘠的小县。但不久，我就有了怀疑:唐僧去西天取经，不由长安经河西走廊到印度，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呢?

        小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更经常到南堤的东半部玩耍，那里有天台、琴台、晒仙台。这一里三台有很多美丽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