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与亲情
文/魏增刚
当堂哥要回故乡盖房,伯父堂哥要向我借5万块钱时,我便又一次想到借钱一词来。
父亲在去世前,把别人欠他的钱,20元的,30元的,50元的,60元的,80元的,100元的,120元的,200元的,列了单子留给了母亲,之后不久父亲就去世了。父亲去世后,母亲便向欠帐的亲友们要帐,有人的欠帐顺利地要了回来,有人的经过了几次三番三番两次才要了回来。有的钱对方不认帐了,我们同他们的亲戚关系随着父亲的去世和他们的赖账就结束了。舅舅欠的二百元,在母亲要了几次后,舅舅给母亲还了100元,余下的在母亲住院时,舅舅说他给母亲分两次花了,我同二姐说没有花,最后舅舅与母亲与我们的关系一度紧张,后来随着母亲的去世舅舅的去世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我在南方打工时,高中的好朋友张同学正在汉中上大学,他说临近毕业,不好意思再向家中要钱了,借了我500块钱,他参加工作后,分两次还了我。
我在南方打工前,二姐给了我1000块钱,我作为了路费。后来给她邮了9000块钱,我从南方回来后,她给了我7500块钱。直到十几年后的2017年春天,她来西安干环卫工时才还了我横亘于我们之间,让我们彼此不畅快的那500块钱。我从南方回来之后,外甥女得了过敏性紫癜,二姐向我借钱,我一次借了她800元,那时我在西安开商店,当我把钱从鞋底抽出来时,她嫌钱少,我把臭钱就扣在了她家的碟子下;外甥女转院到西安唐都医院后,我又给二姐拿了2600块钱。后来,二姐还了我3500块钱。

在前年我盖故乡的房时,我向几个要好的朋友(含两个大款同学),几位亲人借钱时,均没有借到。向同我一块扫路的二姐借1万块,她借了我1万5。当她把1万5递给我之时,我真的哭了,说实话,她向我借1万5我不一定会借给她,我还害怕她不给我还,导致了我们关系的破裂呢。后来经过了好几个月,我把匠人的工钱才还完了。我多次告诉她,让她不要害怕,我有了会还她的,她说,她把钱借给我,就不会害怕我不还她。她一直没有催我,记得只催了我一次,估是二姐夫的担心吧。几个月之后,我给二姐还了1万5千2百块,多还的2百块钱是春节时她给我孩子的压岁钱。记得王朔说过,金钱关系才是人与人之间纯洁的关系。金钱,让我们的人际关系变得简单纯洁起来,有人就说了,人际关系越简单越有利于科技与文化的发展。
我们身边就有这样的清洁工,自己有钱舍不得买房,把钱借给了她的妹妹,她的妹妹在西安买了套二手房,几年了,还没有还她钱,而房价呢,已涨得不成样子了,她在西安买不起了。
我的一位亲人在西安被人骗后,要向我们借5万,作为环卫工的我及我媳妇,没有钱借给他,他没有了钱,没有继续被骗,他的另外一个亲人借了他2万,他几秒钟就让骗子骗走了。
几年前我的一位亲人一位同学都要借我一万块钱,我没有借,也许得罪他们了,得罪不得罪与我无关,因为我没有钱。
盖房包我活的堂兄去年要借我2千,我没有钱。
记得我在南方打工时,伯父打电话让我给他寻一万块钱,我当时没有钱,有一点工资,买的吃药了,当时在宁海由于劳动强度大,吃不好休息不好,患了心率不齐,吃了不少中成药记得是昂贵的辅酶Q10。他说,是你堂哥要结婚,我说,我堂哥要结婚,他为啥不向我借钱?伯父挂了电话。后来又打了过去,你堂哥向你借钱你给?我说,我堂哥向我借钱我也没有……
我同堂哥在故乡一块上过学,放过牛,下过棋,在母亲也去世后,同爷爷伯母堂哥一块度过了40天的暑假,他们一家对我呵护备至。

小时候,记得爷爷的外号叫“巴巴馍”一一不是喜欢吃巴巴馍,是爷爷节约,那时也确实缺衣少食,小伙伴们在大街小巷总是喊,“巴巴馍,蘸辣子,一嘴咬了半拉子(一半)”,我也这么喊,被堂哥知道,堂哥叫住我说,你不知道爷外号叫“巴巴馍”,我说我不知道,人家那么叫你也那么叫?我们一块上小学时,他帮我提过火炉子,曾经一早去学校过早,他把教室门开了后,我上厕所了,我从厕所回了教室,找不到他了,正蹲在火炉边纳闷,他从放火炉的墙角跳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上高二寒假时,我在西安伯父家度过了10天,走前,伯父让堂哥带我去骡马市给我买了双鞋,记得是20块,当时我被恶人碰了瓷,恶人要了堂哥20块钱,要了我十几块,回去时,堂哥让我不要告诉伯父。走时,堂哥送我上了汽车,伯父让堂哥给我买了车票,给了我20块钱。我在西安上大专时,伯父去学校看过我,一月两月去看爷爷伯父伯母,时而去伯父家,他当时在西安工作了,对我多有关心。我在户县被炒之时,没有向伯父说,伯父让堂哥坐车去户县看我,我已回了老家了。伯母去世后,我给伯父50块钱,作为我的薄礼,伯父没有收,说我刚买了房刚结了婚……
爷爷去世时,听说让伯父把我作为他的第5个儿子。多少年来,我同伯父堂哥的关系处理得十分融洽。我结婚孩子过满月搬家,堂哥搬家侄子们结婚伯父过生日过年,我们一直有来有往。岁月总是匆匆而过,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然而,我们总是如君子之交,细水长流;岁月悠悠,真情不老,真情如山高如水长!
我盖房时,把我同伯父家共有的山墙让了出去,重新扎上了山墙,听说堂哥也重新扎上了山墙。我便想起了“六尺巷”的故事来。“让他三尺有何妨?”

记得我们同用山墙的日子里,我们两家放柴禾的楼是通的,小小的堂哥曾经还去过我家的楼上,母亲问过他,害羞的他,说,他没注意就过来了。那时,一家人说话,另外一家人能听见,有时就听了墙根,因此,会产生误会,伯母与母亲还有过过节,一年因与大哥家共有一棵小柿子树,父亲卸了柿子,大嫂嫌柿子分的少了,还骂过父亲,三哥还扬言要打父亲,父亲因此把两家中间的院墙修了起来。那时,在过年时,西安的二哥总是回去给我们照全家福,伯父让我去他家吃团圆饭,我就端了一碗饭过去了,他们家人多,七碟子八碗碗就摆了一大桌子;伯父捎了新收音机给父亲,父亲给了伯父50块钱;父亲去世后,一年中秋节,伯父把我叫到小河边,偷偷的给了我一盒月饼。当母亲去世之后,我真的才发现,伯母是一位好伯母好母亲,伯母给我纳过被子,淘过麦,给我同爷爷堂哥做过饭,同学帮我种地时,伯母给他们做过饭,当时伯母说其中那位板桥的女同学个子低穿的朴素适合我,我说人家学习好,我配不上;在西安,我总是同她说故乡的家长里短,没有文化的伯母呀,在故乡,总是天不亮就开始烧火做饭;爷爷卖了牛,父亲怕牛贩子害了爷爷,跟在爷爷身后,他们三人上了故乡的高山……故乡呀,承载了我们三代人多少辛酸甜蜜美好的往事!
这次堂哥回去盖房,我告诉他,让他少花点钱,盖的差不多就行,不要太奢侈了,挣个钱不容易。堂哥说,他从刘沟一到要子沟(故乡),他的心一下子开朗了,怨我总是在清明不回去祭坟。
堂哥在今年夏天在故乡盖房了,向我借钱,因此我想到了许多动人的往事,想到了发生在故乡的许多往事,我真没有钱,有钱的话,我会考虑借给他的。但是,我没有钱借他,我们的关系依然纯洁,依然情深似海。
我们的世界中的人已变得更加理智起来,借钱变得越来越难了,这是时代进步的体现。过去岁月关于借钱的故事关于故乡的故事已更加遥远了,但也更加宝贵了。普希金说,“过去了的,会成为亲切的怀念”。

魏增刚,男,48岁,毕业于西安乡镇企业大学市场营销专业。爱好文学,一直笔耕不辍,出版随笔散文《脚印》一书。在《扶风百姓网》《扶风微传媒》《炎帝故里论坛》《于都诗词》《乡土蓝田》《吉瑞墨香文化传媒》《城市头条》《西府文学》《新新文学》《岚山诗话》等十余家网络平台发表诗歌散文1000余篇。最喜欢路遥鲁迅的作品。西安市电视剧文学村村民,西安市未央区作家协会会员,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