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三题

文/不也先生

1   老屋

老屋经常漏雨，眯着眼睛有点想哭

有些椽子已经倾斜，檐瓦豁缺

塌陷的地方，像父亲的眼眶

悄悄长满了青苔

母亲说你们不要修

漏雨了，那个老东西他就该回来

他眼睛不好，认不清回家的路

他怕风，怕阴天，搁以前

生产队出工回来时，他都会捎回

一把芦草，爬上房把屋顶的窟窿填平

再下来，去看看祖宗的牌位

淋湿了的土炕，瓦灰的缸里是全年的口粮

孩子的手里，攥紧着一小撮野菜馍

他的婆娘斜缩在炕角把儿子哄睡

外面的闪电，足够她恐慌

父亲走了，是去薅芦草亦或是去喝退闪电

一间房的墙垮塌了，靠在了另一间房的肩头

老屋始终没有修好，母亲天天等

等再一场下雨，她坚信父亲会回来

2   清代吴家豪宅

一所老宅，或许与我无关，只是感觉

有一场老电影即将上演

它的主人究竟是哪一个，一个小镇

伫立起几个连体的宅院

山水不以村落的贫穷而失落，岁月

不为宅院的耸立去改变

流淌的河水，背负起石桥，曾经的过客

一乘轿子和它的主人，一起去了何方？

街道上人来人往，沿街商铺即为贵人服务

也为长工，佃户，远行客提供了方便

一座大戏台，给主人挣足了面子

也让那些长工，佃户和家属

希闲暇时有了去处

古戏文演绎了惩恶扬善，锵锵的锣鼓声

让一些穷人们躲进了戏里很很地激动了一场

高楼多出许多犄角，有猛兽张着嘴，像要吞掉

要来侵犯的目标

雕花的匾框占有整栋楼的主题，戏曲里的人物

镶嵌在中央，有些张着嘴巴，想唱出些戏文

石头，青砖，木头和瓦片都想再给我说些什么

我看一眼渐渐暗下来的暮色，移动不想抬起的脚

残忍地背过身离去

3   破房子、寡妇、井

（一）  破房子

你若打开，那窄小的窗户

就有一串骚热溜进来。桌子

与凳子看见了什么

炉火背着门撇嘴，茶壶

每嘟囔一句，够茅屋

一阵发抖

（二）  寡妇

墙壁裂缝，挤进来的

不单是蟑螂，长蛇

还有比暗夜更黑的眼睛

臭虫堵住风的出口

苍蝇，终没能守着

订盟的秘密

（三）  井

有一个人死了，空转的辘轳

没有了井绳，屋顶露天，房梁上

落下，许多蛆虫，院子里的一拢

新土，盖紧去年的井口，井下

埋住一个寡妇，也埋着了

蛙的哭声

作者简介:

徐笑天，笔名不也先生，平原诗人，媒体记者，中共党员，世界华人诗社社长，列席政协、人大会议，喜欢写纯文学作品，著有长、短篇多部，作品概括诗歌、散文，小说、论文，学术学说，杂谈评论、报告文学，诸多作品被文学网站、纸媒期刊选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