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商海行踪》第五集、胶东行之二文/鲁汉

纪实文学《商海行踪》第五集、胶东行之二文/鲁汉精华热点

22-07-10 13:03 1209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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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胶东行之二

文/鲁汉

一、青岛的市中区派出所

1984年国庆节，莱西水集第一门市部打来电报急用大绳，用户急，家里无货，咋办，思之再三，“借花献佛”吧。那一段我刚给莱阳土产公司发了一批货估计还没有卖，就给莱阳发了一封电报，看能不能给如急，先转给他莱西500斤，莱阳朋友答应得很好，心里有了底，就准备先去莱阳。

儿子放学在家，非要跟我出去玩几天。儿子十二岁了还没有出去一次，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懂事了，长得又不矮，和我差不多了，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既然去玩就多走点风景区吧，就直接坐客车去了济南，下了客车直奔大明湖，在哪儿转了一圈，给儿子买了个地球仪，在书摊卖了上下两部《济公传》。又逛了趵突泉，太阳掉窝的时候了，就去火车站坐夜车赶到莱阳。

莱阳是老单位，电报已把要办的事说好了，找了辆三轮车，把绳子装车上，我爷俩一块坐在车厢里，十点钟就到了莱西县城，水集第一门市部收了货，算了账，我们就去旅馆吃饭、休息，为着孩子高兴，从昨天还是真的累得不轻。

出门市部向北走百十米就是我常住的《旭东宾馆》，我住旅馆有个习惯就是以方便办事为主，条件好弱一般不在乎。一楼是高级房间，二楼是小单间。二人的床位，名气不错，实际是大房间用密度板隔开的，价格便宜，我爷俩登记了一间。开了房门，一回头，发现在离我三个房间的对门，门口有个人注目着我俩，见我回头就忙着进了里间，我的心里一愣，感到有点不对劲，管他呢，累得很，先睡一觉再说。睡到下午三点起来，就锁上房门领着儿子去百货大楼逛逛，买点喜欢的、孩子初次来，尽量的让孩子高兴。

走出大门路西就是百货大楼，向南不远靠近“月牙湖公园”，这是莱西的一条主街，比较繁华，衣食住玩样样方便。

爷儿俩在百货大楼转了一圈，没有可卖之物看看表有四点钟，就返回了旅馆，一到房间门口拿出鈅匙开锁、不好！锁打不开了。因为是包间，服务员就把鈅匙让自己带着了，这样都方便。我仔细看了一下，锁眼被人用铁丝头堵死了。到服务室喊来服务员，证实是被人动了手脚。服务员要给换房间，我的包还在里面呢，没办法，拿来锤子，把锁打开，嗨、包没了，我的行李包。

这个包说不上好，那是在前几天从济南皮件三厂的一个销货员手里转买的，他是用来做样品的，和我住在一个房间里，事情办完要回厂，样品就不用了，二十元钱卖给了我。棕色的、塑料钢提手，双拉链带挂锁，拦腰又一挂锁从提手下穿过来，插进那镶嵌着装饰作用的插眼里，显示着高档感。包的周边用硬纸板撑着的、里面没有东西也鼓囊囊的，加上双拉链上的挂锁，显着像是大富之人，当时里面空着，他哪里知道，就是在济南刚买的那个地球仪，因为天热，爷儿俩才脱下来的绒衣，放在里面。《济公传》我因为喜欢，就拿出来欣赏，放在床头上没有被拿走。

值班的姜经理，听我把经过一说，作了笔录，一查登记簿，果然是离我三个门的那人走了，随即向派出所报了案。因为没有丢贵重东西，我也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到了土产公司（在望城火车站、离县城二十余里）及另外几个单位，第三天就到了平度，就和儿子去看他路美珠叔叔，因为与我是兄弟，又在他哪儿住了一天，第六天赶到家，见孩子他娘正东张西望的，张皇失措的，失智失神的不知所以、见了我爷俩心才平下来。没想到的是家里闹的翻天了。

原因是第四天的下午，大队收到青岛市公安局发来的一封电报，要我去青岛市公安局一趟。大队通知家里，家里知道后不明就里非常惊慌，爷儿两没回来，以为是孩子跑丢了，尤其是我母亲听说孙子“丢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不吃饭了、不睡觉了，出来进去的像疯了似的……我老伴一连三天光向公路上跑，电报没处发，找又没地方去找，有点像说书的那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的到来给家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到底啥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干犯法的事，事不在我这边，稳稳的睡了一夜，第二天近午赶到青岛。

市中区公安局派出所在一条东西大街，像似商业市场，台棚盖顶，两边商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在路南一个巷口往里去，路西就是派出所，我自报姓名，拿出电报证明我的来意，负责的看过后问我是否口渴：“你的案子已转到崂山县李村刑侦大队去了，你喝杯水送你去哪里处理吧。”我表示服从，一个干警，用一辆带挎斗的摩托车，带着我穿过商业街，拐弯抹角的一个小时后赶到目的地。

李村刑侦大队在一个山坳里，群山嶙立，地势不凡，朝东的大门里，站岗的武警，出进的工作人员，都配枪持械，非常的骇人。在办公室里一个年近五十岁的人接待了我，身上的65式服装已经洗的黄白黄白的，有的地方已经出现破洞，别的工作人员都穿上了新换的服装，配戴大盖帽的那套。那人倒了一杯开水端给我，很客气的开始了谈话。

说真的我没有认为他是干部，甚至连工作人员也没有考虑到，以为是一个招待人员，随便跟他应付着：“我是村里的销货员，那天刚到莱西，就如着这事，我是一个新提包，这人（小偷）可能是认为遇到了财主，要发财了，就瞅准机会拿了来”我轻描谈写的叙述着。“奥，你的公章和介绍信是怎么回事啊？”这句话使我五雷轰顶，才明白不是闲聊，是一个正式工作人员，在与我正式说事了。我疏忽了一张介绍信，每次出发都是拿着两张介绍信的，河南新乡的那次（见平顶山一篇）告诉我，要有一张备用的。时间长了不在心里了，他的一句话惊得我打了个冷战，“没有啊？没有公章，介绍信是有一张的，那是备用的。”我语无伦次的申辩着。“还有什么东西吗？”询问继续着“有，一个棕色提包，里面一个地球仪，两件绒衣，别的没有了。”直到有两个穿呢子将军服的干部向他敬礼，喊他首长的时候，我才明白他的职位是这屋里最高的。

原来，那小子把我的提包到手后，急匆匆的退了床位，直接坐车到了青岛，按着介绍信的印章，找人刻了一枚公章，又买了一本介绍信和一盒印泥，住下旅馆关上门，就印起来，一本子空白介绍信，印了一多半。随后就按着自己的“计划”进了商场，以我厂的业务员的面目出现了，没有想到的是口音的不对，与他的贼头贼脑，暴露了他的行踪，警察把他带到派出所一查，就露了马脚。

一切来龙去脉理清后，和我谈话的刘首长，他对我的话还是相信的，考察没有错，就把我带到另一间房间，看样子是专存赃物的保管室里，两排货架有点像火车上的那种放东西的。我一眼看到我的提包就在上边，情不自禁的去拿鈅匙、锁是锁着的我顺手就打开了，新买的链子锁还没用过，那鈅匙还是第一次用哪。跟着的摄影员“啪啪”的拍了多张照片，是准备结案用的。拉开拉链，里面有厚厚的一本子介绍信都摁着鲜红的印章。谢天谢地，这案不是破的迅速，三天过后，还不知道出多少事呢？我要求见见那个人，我的绒衣他还穿着呢？刘首长不让，说他还在隔离审查，你的事只是一件事，还有别的事要审查，你也要有思想准备，几时电报邀你，你都要来，知道吗？我表示服从。

事情明白了，民警把我送到火车站，怕家里着急，我就坐上火车连夜往回赶，回了家。

二、平度情缘

莱西向西是平度县，也属青岛市管辖。平度向南是高密县，高密就属昌潍地区管辖了，向西紧邻安丘和昌邑县，就到了昌潍地区的腹部中心地带。

明集镇，是全国供销系统的标兵，当时的口号：学五莲，赶潍坊，全国明集是榜样。明集是平度的一个镇，位置在平度西部，潍坊通平度的公路从中穿过。

通烟台地区有三条大道：南边是铁路胶济线、坐火车的；北线是潍坊——掖县（莱州）——黄县（现已并于龙口）——龙口——蓬莱就到了烟台。中间的一条就是平度——莱西——莱阳——福山——牟平——烟台。

说到平度我有一段亲缘关系，我的兄弟路美珠就在平度，他是参军转到地方的，先在文化局，后在科技研究所，研究葡萄的新品种的开发及管理。改革后又调到对外贸易公司，负责对外商的接待、投资和管理。

平度的大泽山是有名的葡萄产区，这里的葡萄名闻全国；又有天柱山风景区，是胶东的中心。我先后四次去平度，没有联系安全网，完全是为了兄弟聚会，美珠69年参军，在部队期间，十几年间兄弟没能见面，现在条件来了，来回顺路方便，并不多废路费，只是一个过路，一晚的功夫都不舍得吗？这样的机会是不会多得的。

我与美珠同属一个乡镇，他是三皇庙村的，相隔九里地、是干弟兄，对母亲互相叫娘，当然爹也同样。农村风俗“干”的亲的同样，老人去世披麻戴孝不得二样，家里、院里喜庆大事都是同其他兄弟姐妹一视同仁。

第一次到平度，美珠在李园挂职，李园是一公社，在平度西边，离县城八里路，住的公社的平房，整个公社都没有楼房，房间的家具都是美珠亲自打造的，沙发、桌子、座位，花架，屋里摆着自己养的橘子树，满树的橘子压的枝条弯着不光是美观，更是一种人物内心才华的现实。条件都是靠自力更生。那时好像还没有孩子，夫妇二人过得开心欢乐，轻松愉快。处处显示着美珠的聪明能干。

美珠兄妹五人，他是行二，从小受人喜欢，上小学的时候就是班长，高小更是中队长、大队长，他尤爱文体，担任文体指挥（唱歌打拍子、上操带队），尤其喜欢乒乓球，从四年级就参加学区比赛，总是为班级争得荣誉，高小的时候每年两次都到县里参加乒乓球比赛，他和路英杰打对子，总是第一名、第二名，得的奖品够自己学习用的，在那清贫时代、这为父母省去诸多烦心事。那时他总把庄则栋、李富荣挂在嘴上，两个冠军就是他的偶像。他是在“惠民七中”上学的时候参军的，那时他又爱上了笛子唢呐等娱乐器械。

美珠的对象是青岛的下乡知青，高个魁梧，不喜打扮，也是那个时代的美女，很少言谈，寡言少语，那时美珠还在掖县部队政治部工作，通过交流确立了恋爱关系，二人走到了一起。结婚没有用老人操心，二位老人的生活，养老都是美珠夫妇担着，可说是忠孝双全的人了。

第二次去平度，城市环境发生了大变化，潍坊通烟台的大路开宽了，高密通平度的斜道曲直了，市中心的池塘修成了荷花湾公园。四周文物古董市场的兴起，显示着金融业的繁荣飞速发展。美珠正在科技研究所上班，平度是葡萄之乡，美珠研究开发的葡萄新品种，对平度的葡萄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单位盖了楼房，美珠搬进了新楼，面积不大，八十多个平方，是四楼、方位很好。

使我印象最深的是平度的博物馆，那是1984年的10月，博物馆内两颗铁树，一雌一雄正好开花，人说铁树开花万万年”，那铁树的顶上长着那奇特的像是玉米的天头花锤，并不美艳，只是长在铁树上显示着不一般的神奇，多少人见不到的，没想到我这一生见到了。院子门口有两颗硕大的白果树（银杏）高有数丈，粗有三人不能合围。是我今生见得最古最大的树了。在博物馆内，初次见到了几件古东西：最初的、原始钱——贝母；五十两的金元宝；和一道黄圣旨。

美珠一身多能，后来学习国画，拜齐派画家崔辉为师。崔辉、掖县人，许麟庐先生的入室弟子，山东省美协副主席，善画大鹰。美珠在掖县驻过军，可能是在哪儿拜的师，这一点我不太清楚，是我的主观想象吧。美珠很下力气，进步很快，深受老师的好评，经常带着他出席笔会场所，与刘大为、齐良迟等聚会，很受朋友的器重，被朋友推荐加入了中国美协会员。在组建平度“文联”的时候，被选为副主席，美协副主席。因着书画的干系，我们兄弟在以后的交往中多起来，他成了画家---而我开了书画店。

2006年的时候，我为美珠写了两首打油诗以作纪念：

弟如仕途多倥偬，多才多艺自从容。

斧锯动处成家具，琴弦响时古韵通。

持枪曾为国出力，挥笔也做文中龙。

忠孝双全慰二老，光前裕后兄也荣

二

青年壮志义气豪，校门未就穿戎袍。

只身离家入军旅，终身为国勤操劳。

驰骋胶东留青岛，攻科研文主经贸。

胸怀坦荡君子度，丹青画坛又飞跃。

三、圈外业务

在销售安全网的交往中还有一群圈外的朋友，他们是福建莆田人，都在胶东销售竹架板，也是为建筑行业服务的，在与建筑公司的交往中，也有定安全网的业务，这些人特聪明，他先与建筑公司把安全网定下来，回头再与我订购安全网，倒二手从中赚钱。这些人能量很大，祖祖辈辈以商为业，遍布各地，干啥的都有，没有多少文化，但是，有着惊人的商业才能。

在认识的人中有年纪大的：如高密的陈金和、陈金尾，他俩是兄弟，金和是哥，四十多岁，长得雄伟、魁梧，风采照人，虽大几岁，看上去倒比弟弟金尾年轻，他领着儿子五个人干，日子明显的比弟弟金尾舒坦。

陈金尾中等个头，瘦脸寡腮，脸上不很明显的有些麻子，说话慢条斯理，爱好看书，日子有点贫寒。他有六个孩子，自己出外挣钱养家，还带着三个儿子出来：大的十四岁、三的八岁、五的三岁；他的妻子在家带着三个：二的、四的、小六还在吃奶。他的岳母住在他家，早年间他的内弟跟随国民党去了台湾，岳母就靠他夫妇来奉养。

陈金尾和我很谈得来，他爱看书、有点懒。他让大的儿子看着小五，带着做饭；三的自己玩，都很听话。老陈有时不出外去订货，在家里就是看书，冬季都在光席上睡觉，爷儿四个盖着一套被子，我问他怎么受得了，他笑笑说：“人多、不冷”。穷点，人很讲信义，有一次我去他那儿要账，一看那样子不好开口了。就告诉他我要走了，来跟你打声招呼，等一段时间我再来吧。他回应我：“玩玩吧，来也不容易，你不要怕，饿不着你的，走时带着你那钱”。

“看你挺难的，我不好开口”。他又笑了，给你准备了。

啊，准备了，我就更要走了，回去还要发货呢。

他说：那就不留你了，从灶门（他还使用的房主人的土灶）的吹风口用钩子从灰里扒拉出一个朔料袋，把灰扫净拆开：“这是两千元正，你点一下”。

你这“保险箱”，够保险的，怎么也想不到里边有钱的。

也可能是都爱看书的缘故，我们交往四年，别的人业务结束“茶就凉”啦，可我到现在还有思念之意。

1986年我去他处，金尾在谈话中对我说：“明年我不来了。”

“为啥？”

“我舅子从台湾回来了，给了我一百万，我要在家盖楼了”。他的家地土太少，每人四厘土地，不盖楼是住不开人的，种地就更难了。

那可是大好事，“祝贺你啊，你‘鸟枪换炮了’。”他笑了，我也笑了，都笑的很开心。

他拿出平时爱看的《先秦寓言》送给我，“留个纪念吧”。我接过来，鼻子一酸，眼泪不自主的流下来。从此再没见面，听说莆田人都富了，我为他祝福，愿他全家幸福、兴旺发达。

青年中有在莱西的陈国富、陈玉成，黄亚发……还有住蓝村的少年派陈金龙，才十六岁，蓝村巧遇陈金龙“经历使我吃一惊。十二曽经去银川，十四岁上蒙古行……”这是我见过之后写的顺口溜。金龙个头不高不知是岁月的磨练，还是岁数小的缘故，印象中就是一个小孩，看上去像是《小兵张嘎》中的小胖子。

打交道最早的是陈国富，他二弟是陈玉成，跟他出来时才十四岁，还有三弟刚十岁，住在莱西火车站望城旅馆内。这旅馆面积很大，他很会搞关系，和经理协商自己搭的棚屋，兄弟住在一起，这就省了房租费。还有在一块经商的十几个人，都是经营竹架板。他们特别有本事，每年开春，只带着简单的衣服和工具：一把砍刀、螺丝板子、一把钢锯……其余在当地能买的就在当地现置办。至于材料土产公司就有，也不带多少钱，（也可能是家里没有）到所在地，随遇而安，就地取材就是了。

陈国富有二十来岁，高个子圆脸盘，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嘴有点小、上下唇厚而翻着，有点越南人的样子。他很能干，又精明利索，很会做生意。第一次他跟我打听安全网，我是在回家的汽车上，我就把他领回了我家里，跟我定了五十片安全网，每片四十元，因为他还要再卖，自然不能给他太贵了，要让人赚钱的，不让人赚钱自己也不会赚到钱。他把网款收回来后就送来了，我们都很高兴，感到很讲信用，他说我的安全网质量有问题，人家建筑公司给减了价，没有赚到钱，他又说：“这次我定了一个大合同要二百片，你能不能给我便宜点。”我们一合计，就答应38元一片给他，招待的也很好，就很高兴的带着货走了。可是这一次他把钱要到手就不来了，有人看到他曾经到姜楼的厂家，去现钱买安全网，价格落到32元一片，而且不是一次。不能再等了，我就找到了他的住处，他口口声声说质量不好，先说帐要不上来，又说减了价钱，“商人真伤人，不伤人不算商人”经过交涉，每片又减去三元，算清了事。他实际上使用我们的钱做了本钱，用去和厂家打交道，所以有现钱。厂家见有现钱，面前的钱谁能不要，就压低价格，他自然乐意，只是坑了我们，占用了好几个月，也还好只是少挣点，也无大碍。

四、莱西的周边

莱西向北是招远县，因地产黄金、金矿藏于地下。又是龙口粉丝的主产地，有“金城银府”之称号。招远向西北才是黄县，自古有“富不过掖、黄”的古语，现在已合并于龙口市。龙口原是黄县的一个镇，又是一个港口，产的海蟹个大、漂亮。可能因龙口有发展的大前景，合并为龙口市更利于改革开放后的格局开发。

掖县，是古莱国的封地。掖县不光地土肥美、物产富足，又是产美女的地方，历史上有进选宫娥宾妃入宮的记载。这里还盛产月季花，爱好美景的市民、百姓，有着勤恳的栽花传统，街道两边、厂院广场、就连路边也有月季花成行成畦的，处处鲜花喜人，月季花被定为莱州市的市花。

莱西向南是即墨县、是青岛市六县之一，紧靠青岛市。即墨向东是乳山县，再向东紧邻海阳县属烟台地区，这里石头奇特，山石岩层是立着的，一层一层的，有黄的、白的、有绿的、黑的、红的。聪明的海阳人，将石头筛选分类，用粉碎机打碎了，用铁筛子一拨一拨的选出来，有大八粒、小八粒、中八粒……称“五色石子”，是建筑高级装饰材料。因为紧靠黄海，这里又是海防前线，国防设施很严。

海阳县的火车站是徐家店，是一个大村子，离县城还有好远。向东是荣成县，石岛镇属荣成管辖，海防重地，白天风平浪静，一到晚上，高射炮密密层层，犹如密林，老百姓形容：“像高粱楂”望不到边。这里的水冬温夏凉，冬季的水不上冻，哗哗流个不停，女人洗衣服如同夏季。我的街坊哥车鑫堂，海军舰长（营级）转业，在石岛汽车修造厂任书记，1981年正月我到石岛，哥嫂招待了我，晚上坐着他的吉普车，去石岛影剧院看了京剧《贵妃醉酒》。

荣成北行就到了文登，胶东人说话，发音最难懂的就是文登，在哪儿住了两天，处处别扭，语言不懂，就去了烟台。

烟台市不比县城，相比之下可说是大城市，再用“楼柴禾”的方式就行不通了，这里来的业务员很多，能力也大，“我”这样的就有点不合格了:说话土、方言重，举止做作不够“派”，当然这里订货就是几百片乃至上千片的大合同，我的一个伙计凭关系就常驻烟台，那是名副其实的大“外水”。

青、烟二港是山东的两个眼睛，交通命脉。外通五洲四海，与世界相连。内有胶济一线，同国内各大城市连接，交通方便。在烟台在了两天也就退了出来，正赶上济南钟表厂推销出口转内销的“康巴斯”电子表，十四元一块非常漂亮、好看，就买了一块。

五、高密、高密县东邻胶县

胶县今称胶州市，也属青岛市管辖，胶县南有胶南县，县城住王各（戈）庄，东靠黄海也属青岛市。初到这里没有城市的样子，全是平房，只有街道平川宽阔，像铺开的一张棋盘，期待着他的对手来争相开展身手。

高密属潍坊地区，地方戏曲是茂腔，与吕剧大同小异。开放之初，市民多以制鞋为业；国营橡胶轮胎是大型强项，农用大型脱粒机是重型产业……每到过年，民间年画占据市场，我曾去高密北、平度南一个大的集市，大街上到处摆满年画，面积在200平方大小，转了一半累得我真是够呛，这是潍坊的最东边，足见潍坊年画的影响之大。

高密火车站出口东行，过南北大道有一个居民区，这里开着一家旅馆，里面住着一家建筑公司，是一个个体企业，有一个管家，捎带着大门口的保卫。每次我到旅馆住宿，都是他给我开门，以后认识了，名字叫王有勤，他是平度人，才知道公司是他的表弟经理兼队长，这就搭上了关系，要了我的安全网，每次来这里住的就更多了。王有勤人勤快，名字没有起错，任劳任怨。一次火车晚点，11点了，我去叫门，他竟然不穿衣服来给我开门，使我非常感动，上岁数的人了，感冒了咋办，我的心里有点不安。

安丘紧靠高密，境有五山：磁山、岞山……1982年这里开建“得利斯”肉联厂，每到中午11点前后，香气四溢的、热乎乎的熟下货便摆上一街，非常引人，使过往行人欲罢不能，每次来这儿，都要割上一块舌根、一个猪耳朵，用纸包好装在塑料袋里，到旅馆对着啤酒美美的喝上一杯。著名的景芝白干，是这里景芝酒厂生产的历史名牌白酒。在这里我的业务订货零零星星，没有形成中心地带。

从安丘向南是诸城，是山东省的文化大县，古圣古贤此地不少，据说诸葛亮的祖籍是诸城葛家，他的叔叔在湖南做官，弟兄三人就投奔了他的叔叔，去哪里生活，为了不忘家乡，就复姓诸葛（诸城葛家）。大文学家苏东坡曾在此为太守，那时称密州，那首著名的词《射天狼·？》就出自这里。大清官刘庸的故乡也是诸城……共产党诞生初期，党的一大代表王尽美、解放战争时期名人更多：臧克家、康生、江青，电视剧著名艺术家王馥丽……都出生在这里。

从诸城向南，临沭、莒南、五莲就到了鲁南，哪儿是革命老区，是山东人民骄傲的地方。

由于形势的变化，我也个人经营成了“孤家寡人”，在胶东的商路持续到1990年，主要经历在临朐扎下了根。在胶东的经历和朋友情感久久不能忘怀

转眼三十多年了，对那地方还是有着相思之情的。小诗一首已解思念：

忆胶东：

一

胶东风景好，时时忘不了。

渤海连黄海，阵阵涌春潮。

有风不起沙，久雨地不涝。

满山尽翡翠，人勤歌如潮。

二

脱农经商一身轻，春风得意到胶东。

三面靠水黄渤海，一窖金娃藏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