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潮白小八路(第十九章)
破封锁为八路军送来了救命粮
(二)
作者||刘瑞成
主播||金鸣天惊/东方弘
后期合成||东方弘
图片来源:百度
(接上集)三个人说说笑笑出发了。快到关卡的时候,刘高河让王吉泊把小五子的手给反绑了,谎称是清剿大队抓的小偷,因为穿着伪军军服,哨卡并没有仔细盘查,就放他们过了蓟运河。此时,日伪军把所有精力全部投入了对盘山八路军的蚕食和围剿,虽然哨卡管的挺严,但大多数都是伪军执勤,过去就相对容易多了。
“揍是内地分(那地方)!”
来到了蓟运河对岸第一个接头地点,正是刘高河当兵的那个地方。
“王吉泊同志,你马上回去向郑副政委报告,让首长明天清早些鸡叫前(四更)派三挂大车,到这里来拉粮食!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记着,刚生(告诉)大家伙都穿上咱们这样的衣裳来!”
“粮食?!副班长,啥粮食?”
王吉泊有些发傻,瞎马撞槽跟了刘高河两三天,竟然不知道来干啥的。
“不该问的甭问!”
小五子也整了这么一句。
“这?噢,是这么回事呀?”
王吉泊眨眨眼,似乎明白了。
“都明白了?那揍××(吉泊)快走吧!”
“是!”
王吉泊飞奔而去。

什么?去了一趟潮白河坟地,就能搞来三挂车粮食?这不是明摆着吹牛皮吗?
别说,刘高河还真有这个本事。
简单相信是解决这个世界上复杂问题的最有效方法。刘铁接到了小五子送来的纸条,了解到八路军的粮食紧缺,他二话没说,就带上银票和大洋到了蓟运河的最南岸。刘铁至少两年多没有见到刘高河了,按常理说,仅凭小五子的几句话和一张似是而非的字条,他们连面都没碰一下,就投了如此巨大的赌注,是不是有些简单盲目?
是的。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很多自作聪明的人,往往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而真正大智慧的人则喜欢复杂问题简单化处理。刘铁就凭着对“鱼鹰子”一份简单的相信,就义无反顾地去实施了这件几乎不可能,并随时可能掉脑袋搬家的这么大一件事情。
“薛东大家!你好哇。”
“这不是老铁兄弟吗?一向可好哇!”
蓟州薛大户是刘铁交往多年的老客户,从对话中,就可以看出俩人关系的硬度来。
“嗨,无事不登三宝殿哪,兄弟我有事来求你了!”
刘铁开门见山。
“啥求不求的?这么多年兄弟了,你我之间客气啥?有话揍直说!”
“不瞒老哥,我需要五十担粮食急用,还要麻烦你帮我过河……”
“这五十担粮食问题倒是不大……要过河不过……哎呀……这还真不好办,老铁兄弟,你知道的,这日本人……”
“知道,知道,这不是兄弟遇到坎了,揍来求你喽儿了吗?”
“这个……”
“拜托了!老哥!我东家说了,可以高于市价二成收购。”
“他不是钱的事呀!让我想想……来人呐!‘毛毛虫’!”
五十担粮食很快就凑齐了,挑粮队也好办,过河却成了大难题了。
“来来来,渡边太君,你喽儿尝尝这个,潮白河的野味,这大雁香着呢,还有那个长脖老等、野兔子……”

此时,蓟运河巡防队大队部里灯火辉煌,几个伪军头目正陪着日军中尉渡边三浪举杯欢饮。薛大户的老儿子“薛老幺”,大号薛盖山,在蓟运河巡防大队当二把手儿,因为家里有钱,他跟一把大队长“揦揦万”的关系很铁,与日军驻蓟运河巡防大队中尉渡边三浪也说得过去。凭借这层关系,薛家过河做生意、夹带些违禁品啥的,“揦揦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果渡边三浪追的紧了,他就帮着挡一下。最近日本人进山扫荡,渡边三浪的脑袋瓜子开始紧张起来了,不过,“揦揦万”在这里能够主日军一半的家。
“揦揦万”原名李老歪,是跟随日本关东军一起过来的铁杆汉奸。“揦揦万”是一种野生植物,长满毛毛刺,如果不小心被它划到皮肤上,会会火辣辣烧灼感。从这个外号上就可以看出来,李老歪不是一般的善茬子。
“报告,薛副大队长,有人找!”
这阵喝的正美着,有人来找薛老幺。
“渡边太君、李大哥,你们先喝着、喝着,我去、去去揍来!”
今天晚上由“薛老幺”做东,专门宴请渡边三浪,目的是为领导新纳了一个漂亮的小夫人表示庆贺,特邀巡防大队大队长“揦揦万”作陪。渡边三浪这家伙不仅好色还非常善饮,他来中国十多年已经娶过七八房正室太太了,而且娶的年龄越来越小,越来越漂亮。不过,他绝不纳妾,喜新也不厌旧,只要大夫人把正位让出来照常留在府内伺候。美之名曰:“严格遵守大和民族的一夫一妻制”。
“又啥鸟事呀?知不道我正跟渡边太君喝着酒嘛?”
找他的是府里的小跑腿儿“毛毛虫”,薛老幺不耐烦地训斥起来。
“少爷,老掌柜说,今个儿黑街(夜间)有批东西要从河上运过且(去)!让你喽儿刚生(告诉)弟兄们关照一下。”
瞅瞅四处无人,“毛毛虫”小声地告诉他。
“啥形势都知不道咋地了?竟××添乱!”
薛老幺烦了。
“老掌柜说,一阵儿揍过,千万甭给误会喽!”
“毛毛虫”跟上来进一步强调,这小子办事一点都不毛。
“嗯,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不,你回来一下。”
薛老幺狠了狠心,仗着酒气答应下来,然后又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也是没办法,想想自己之所以混出个人模狗样儿的,还不是给各级领导们送礼送出来的?这一年几个节日以及大事小情的加上领导们不断的换媳妇,这得需要多少银子呀?不贪赃走私,大把的银子能从天上掉下来?奶奶的,无毒不丈夫,干了,反正是你们当领导的给逼的!
这是一次很大的冒险行动。在日本宪兵队、伪军巡防大队、侦缉队、清剿队高密度防控着的蓟运河,日本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人胆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山里的八路军运送粮食。这就叫灯下黑。
薛老幺回到酒桌上,渡边三浪瞪着似醉非醉的眼睛问他道:“老幺,你地河妖地干活?”
“薛老幺”一惊,不知何意,“揦揦万”却接过话茬答道:“渡边君,你、你说得对,他、揍是、是那潮白河里‘老皮狐鸬子’地干活!”
“是的是的!渡边太君,这不是陪酒的美人儿还没到吗?我安排弟兄们麻溜送过来,咋地?我又××作妖了?”
“美人?!”渡边三浪没听明白。
“花姑娘!花姑娘大、大大地!”
别人没多,“揦揦万”先醉了。
“哦,呦西!花姑娘享受、享受地,唔哈哈哈……”
这个可以有,此为渡边三浪的长项。
“必须的,必须的!”

正当渡边三浪在巡防队寻欢作乐的当口,早已等候在河南岸的薛府挑粮队,接到了“薛老幺”手下人发出的信号,一个个卯足了劲头,挑起担子踏上了冰凌。
“麻利点,不许出声!”
开始挑夫们都不敢接这个活,是刘铁答应出双倍的价格,挑夫队长方勉勉强强地应承下来。他们先是错过了巡防队、清剿队的视线,然后按照提前踩好的路线,趁着黑夜过了河,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刘高河约定的地点。
“二哥,来了来了!”
刘高河早已经等候在这里。小五子起了很大作用,他东跑西颠、上下联系,然后带着大家把粮食挑到了安全地点。在这里,副政委派出的大车已经到了,一个班的战士身着清一色的伪军军服。这还是刘高河火烧螃蟹镇炮楼时的存货呢。
“副班长你好,我是通讯连一排副排长赵大贵!”
“你好,赵副排长,马上装车吧!”
“好,刘高河同志,副政委指示,此次行动由你全权指挥!”
赵大贵排长给刘高河敬了一个军礼。
“出发!”
三挂大车装的满满当当,刘高河得意洋洋地一挥手,大家开始出发了。

“站住!干××啥的?你、你们是哪部分的?”
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一队进山清剿的伪军。
“大家注意,尽管大摇大摆地向前走!”
刘高河小声命令道。
“我们是皇协军蓟运河清剿大队的,接井崎少佐命令,给皇军送粮食且!操,你们是干××啥的?”
“哦,对不起了兄弟,我们是蓟州清剿大队的,土八路忒猾头了!注意点呀!”
“有你们屁事?快××滚蛋吧!”
好悬!幸亏刘高河准备充分,大家不仅穿着伪军军服,手里的家伙也是过硬的。
粮食顺利被运回到山里,刘高河却遭受了支队首长的严厉批评。
“擅离职守、私自筹粮,无组织无纪律,简直是个人英雄主义!”
刘高河的眼泪立马委屈地下来了:“我我我……”
惨了,这回可当不成八路军了。
副政委郑健轻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好了!批评完毕,功过相抵!通讯连一班长刘高河同志立即归队。”支队首长下了命令。
“是!”
刘高河立即破涕为笑,向首长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向自己的队伍走去。
诗曰:
勉从虎穴暂趋身,
说破英雄惊煞人。
巧借闻雷做掩饰,
随机应变信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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