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片大麻(节选)
文:陈永孝 诵:田洁

撒 麻
早饭后赶到麻湾子地时,看到整块地里,已戳满了麻简。麻简已不是嫩绿清脆的成捆的麻杆了。看上去湿漉漉、灰褐色、粘乎乎的。
一个人上前解开一捆麻简,用左臂揽在怀里,不让它倒了。右手从麻简里顺条抓住一把麻杆,稍微抖擞一下,分离出来,递给上前来的人。一捆一捆的麻杆,就这样一把一把的剥离开来,让人去撒开晒了。
我先是解开一捆小麻简,扶着它,一把一把的分了。觉得这活儿,没有技术含量,也学着去撒麻。我接过四姐递给我的一把麻杆,来到二哥刚刚撒开的麻杆跟前。
我猛然愣住了,这是怎么撒开的。本来一把麻杆是成缕的黏在一起的,到了地上,怎么一根一根的顺躺着?像是用梳子梳了一样,顺顺溜溜的,躺在麻茬子上,不贴地皮、还不藕断丝连。
四姐分完麻简走过来,看我不会撒麻,就示范给我看。她接过我手里的那把麻杆,走到前面,顺着先前撒开的麻杆方向,调整了麻杆的倒正,让麻根对着麻根,麻梢对着麻梢,一个顺向。
四姐站稳了位置,双手环叉住麻杆,在手里抖了抖,一边抖动,一边把麻杆压摆在手掌里,看到麻杆能一根一根的分离开来,然后,顺势一扔,同时两手向外一开,一铺漂亮的麻杆就飞落下来,齐整、分散、顺溜,太潇洒了。整个动作,像是变戏法似的,麻杆成了道具,听话又温顺。
“你也试试”四姐把刚才撒开的麻杆,重新收起来递给我。
我学着四姐的样子,抖动、分离、扔出,一步不差,没有遗漏环节。可落地的麻杆,故意跟我作对似的,躺的乱乱的,交叉隔棒的,没有了顺溜,像是蓬头乱发的疯子,跟你张牙舞爪似的。
“我再来一遍”,我赶紧过去收起了那张残画,跟四姐说了一声。
我再次像天女散花一样,按部就班的撒了开去。这次,得到了四姐的及时鼓励。“一遍一遍的成色,这回还行”四姐看到我会了,就去别处分麻、撒麻了。
我正撒麻练得顺手的时候,侄子新泉大步走了过来。“小叔,看咱的孔雀开屏”他边大步走边说“瞧着啊......”
他取了一把麻杆,左手在前尽量靠近麻稍的地方,逆时针拧了一下,右手在后侧尽量靠近麻杆根部,手从麻杆的底部插进去,上下形成一个反劲,让麻如孔雀开屏般撒了开去,落在地里......
“怎么样,有技巧吧!我是不是天才?”新泉很是得意。
“还有啊,小叔,再给你露一手,天女散花,单手撒麻,哈哈......这可是神级巧手了......”
只见他,右手抓起一把麻杆,在空中晃了晃,拧了拧,看动作像是要麻杆分散开来,突然猛的往外一撒。麻杆是撒出去了,却也天女散花了,只是麻杆横七竖八,不顺溜,没法子翻麻。
“怎么搞的,再来一次...”他也看到不像样子。
他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嘿,今天真邪门啦啊”我再操练操练去......
我也试着撒了一下,直接没有散开,成把的落在地上了。
“我没你那手劲,你的撒法,我还学不了来”
我重新拾起刚才撒的麻杆,用我熟练的撒法,继续撒麻......
我惊叹农民的智慧和勤劳,小小的农活,在他们手里,被整弄的得心应手。随手一个动作,就能考验一个初中学生的智力和能力。无论是手动的、还是脑动的。
撒麻顺手的我,欣赏着眼前的杰作。虽然达不到四姐撒的麻铺漂亮、匀称,但也不至于开始的蓬头乱发了。
很快,整片麻地里,铺满了麻杆,一趟一趟的、一块一块的,像切好的豆腐块,整齐的平摆在那里,像受检阅的方阵,气势威武。
那些小的麻简,因为麻杆太柔软,不能撒开,直接成捆的竖在地上。两手夹住草绳捆住的位置,用力逆向一旋拧,麻杆就被甩的分散开来,成正反两个伞状,戳在地上。
到中午太阳很毒的时候要勤翻麻,这样麻会干的快,也褪色的好,慢慢变得雪白。但这一切都要看老天的眷顾,遇到阴雨天,基本晒不好,颜色乌灰,也卖不出好的价钱。老百姓一年的花销钱就没了着落。

【作者简介】
陈永孝:字惠远。山东莱芜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河南诗词学会会员、豫州诗书画社编辑、山东省楹联艺术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书法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硬笔书法家协会会员、济南市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书法高研班结业。

【朗诵简介】
田洁:北京北下关殷之光朗诵艺术团团员。本人酷爱朗诵,喜欢用声音演绎世间的美好和感动。享受声音的魅力,快乐其中。
“芃芸国风”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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