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天下班回来,我总要到书房里坐一会,从书架上抽一本书出来,随便翻翻,或者将书摆在桌上,轻抚那熟悉的封面。有时,仅仅坐在软椅上,面朝满架的书籍,闭目养神。
读大学时,我在学校图书馆勤工俭学,每月有二十来块钱的收入。袋子里有了些余钱,看到心仪且价格便宜的书,便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以致毕业离校时,打包的书籍有六大纸箱。参加工作后,我的余钱,有很大部分用于购买书籍。
琳琅满目的书籍,静静地站立在书架上,像一群可爱而又听话的孩子,等待我的检阅和爱抚。每一次与它们的亲密接触,我总会有难以言表的慰悦。看着它们,我有时也有些遗憾。有些借出去的书籍,可惜不能站在它们中间,享受我的青睐。
那本《搜神记》,蓝色封面,1978年中华书局出版,是我1985年在袁家岭古旧书店购买的第一本书。我第一次到长沙,去湖南师大拜访高中时的老同学。爱买书的同学,拉着我去了袁家岭古旧书店,在书店里泡了几个小时,最后我咬牙买了《搜神记》这本大气而又便宜的志怪小说。参加工作第一站,我在计生委办公室上班。有天晚上,分管领导到我租住的房间看我,见我正在看《搜神记》,问这书好吗?我说还好。他便说借给他看看。后来他在办公室对我说,《搜神记》确实不错,他的孩子也喜欢看。只是,这本从长沙起跟随了我4年多的书,从此就下落不明了。
那本装帧淡雅的《郁达夫诗词集》,应该和郁达夫的系列作品排在书架上的。在大学时,我比较喜欢郁达夫和川端康成的作品。尤其是郁达夫的作品,只要看到,我一定尽力购买。他的小说集、散文集、日记集及相关研究资料,我都搜罗到了。快毕业了,我去长沙找工作,拜访谢璞老师,他出差了,未遇。失望之余,我在长沙街头徘徊。看到省外文书店,拐了进去,巧遇了浙江文艺出版社1988年版的《郁达夫诗词集》,如获至宝,赶紧付款购买。在乡里工作时,有位喜欢书法的同事,见我在读郁达夫这部诗词集,说借去看看。一借数月不还,我催了几次,他开始说没读完,后来说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听了他的话,气得我牙痒痒直跺脚。
看着《金庸全集》,我苦笑,它不全了,四缺一。这套海南出版社出版的深红色羊皮精装书,是1999年我在乡里工作时,到县里开会,散会后在县城书摊上买到的。当时书摊老板说,这套全集,四大本,一口价200元。我把书翻了翻,说,老板你这是盗版书,一是纸张轻薄,二是印刷质量差,字迹小而模糊,三是错别字很多……老板连忙制止我,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100元。我看着金庸题写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心动了。这个集子里还有《越女剑》,金大侠15部小说,全齐了,到哪里去找?付款打包,眉笑眼开。在乡里,这套全集,陪我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2009年高考之后,刚从考场出来的女儿和内侄在书房翻看这套书,仿佛着了魔。内侄把其中一部带走,说拿到家里去读。看到孩子爱读书,我自然高兴,说尽管拿去。后来,内侄一个考上江西财大的同学借了去,带到江西去了。前些年,内侄回洞口看我,闲聊时,我问他那本《金庸全集》(一)找到了么?他尴尬地说,他同学把它丢在江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