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谷有知音》
文/牧夫
朗诵/慧觉

知音,说的是春秋时期一位中年音乐家和一个青年打柴人的故事。音乐家伯牙在山里弹琴,打柴人钟子期听到后,对所弹奏的内容有着至深的理解,并进行了精确的解读,二人产生了强烈的文化共鸣,遂视为知音。不久后,弹琴的音乐家知道了打柴人去世的消息,认为世上已无知音,终身不再鼓琴,从而结束了自己的艺术生命。

这个故事流传至今,并将永远地流传下去,彰显着很重的文化分量。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世界里,千百年来搅动着人们的文化心结:“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孟浩然):“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岳飞);“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豫让)。把一位音乐家和一位打柴人捆合在一起,从而由物理的反应升华到了化学的反应,使人们完成了由互为欣赏单一领域的层面,向情感精神领域多层面的转化,也就把一个假命题掩藏在了这个美好故事的内容之中。

在精神情感的领域,无非有这么几个关节:知他--知己--知会一知信--知音。它们是独立而又相互关系的。知他未必知己,知己亦未必知他,知会亦即互知,即便知会,还有知信的问题。伯牙视钟子期为知音,而他又知钟子期多少呢?一次纯学术的交流,并把这种学术交流作了极致的放大,带来艺术生命的终结,其实质是完成了由文化的自慰到文化的自虐。这是一种扭曲的、自欺的、浪漫的、理想的文化心态。但是,在欺人或自欺的状态里生活,只要是美好的、善意的,又何妨呢?

当孙立鹏先生构思及至落墨《空谷有知音》这幅艺术作品的时候,他不仅清醒着这种美好的自欺,而且释放了一种画面之外的心境和画面之内的意境---一种精神孤独的寻觅。蜿蜒的山脊、山脊深处的屋及屋中对弈的人、近处高耸的山。在由这三个文化单元组成的画面里,震撼着我们的是近处高耸的、动感的、人参形似的山--从远古天籁般的“知音”处而来。顺着蜿蜒的山脊寻万灵般的“空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