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夜斗盗羊贼

          

文/陈庆礼

      夜半时分，乌云遮月，风清人静，万籁俱寂。

      这时，村东头王老汉家的院门突然发出“吱扭、吱扭”的响声，老俩口从睡梦中惊醒，预感情况有些不妙，可能有人行窃。王老汉顾不得穿戴整齐，轱辘翻身下床快步走出屋门。朦胧中只见大门缝里挤进一个人来，慌慌张张直奔羊圈，然后急急忙忙地从里面拉出一只绵羊就往外走，但由于门缝狭窄，通行受阻，小偷人虽挤出门外，而羊大半个身子尚在门内，王老汉见状，健步跑向院门，双手死死拉住羊的屁股，用力往回拖。小偷虽知被发现，但见主人是一个矮小的老头，不但没有撒手逃走，反而用尽全力向外拽，一根绳索半只羊，系着大门里外，犹如拔河比赛一般，各有优劣，争分高低。不一会，只见一个气喘吁吁，一个汗流夹背，经过一番较量，反复进退，不见输赢，双方暂作停顿，然后准备再战。

      王老汉定定神，见小偷是一个年轻力壮之人。虽有些胆怯，同时也动了恻隐之心，想做下说服工作，能使他及时中止违法犯罪行为：“小伙子住手吧，想俺庄户人家，偌大年纪，一年到头操心费力，累死累活，割草放牧，喂汤垫铺，养几只小羊实属不易，平时人情礼节，儿娶女嫁，哪一方不都得花钱呀，花销全都指望着它们呢，羊可是俺家的命根子啊！请阁下积点阴德，高抬贵手吧。”小偷听罢误认为主人向他央求怜悯，胆子更大了：“老家伙，干我们这一行也很难呢！三更半夜，翻墙跳院，砸门别锁，担惊受怕，不也是玩命吗?甭说我们每天吃喝玩乐要花钱，弄不好失手进去也是得要花费银子的。就说偷你家这只羊，花这么大气力，即使弄到手，能有多少油水，换他个百儿八拾，顶多大屁用，也请您老仗义而为，发发慈悲，做个人情，行个方便吧。  ”

        双方经一番争论，互不相让，正准备重新开战之际，老妇人从堂屋慢慢走出来，边走边说：“死老头子算了吧，别费力气和口舌啦，人家说的也是，他们确实不容易啊！咱们吃苦受累已成习惯，出力流汗也不在乎，人家顺手牵羊也已习以为常，你就让这位大哥把羊牵走换些烟酒吸喝吧。”

     王老汉听罢肺都快要气炸了：“天哪！，你这臭婆娘，不来帮忙也罢，反到说起风凉话，你到底是谁那边的人?”王老汉转眼又一想，奇怪，今天老太婆这是咋啦，突然一下子变得大方起来，平时不也是一粒米掉在地上都要拾起放到嘴里的吗?是不是她害被吓傻了，或怕出事有了光棍不吃眼前亏，破财免灾的想法吗?犹豫踌躇之间，不知不觉中放开了手。

      小偷见状，又得意忘形起来，慢悠悠把羊拉出门外，然后装进麻袋，放到摩托车上，捆绑结实，正待启步走开，“站住，哪里逃”。几名公安人员围上来，探照灯下，小偷束手就擒。

      望着这情景，王老汉喜出望外，又忽然大悟，这肯定是老伴电话报了警，顿时深感愧疚，忙一边为刚才的粗言恶语向老伴道歉，一边安慰老伴赶快上床歇息，更对老伴今夜遇事不慌，聪明机智的举动敬佩不己。

      第二天一早，王老汉夫妇夜晚机智勇敢斗盗贼的事全村家喻户晓，继而又很快传遍当地十里八村……

【作者简介】

        陈庆礼，笔名：小溪，网名:乡愁似酒，男，1959年9月7日出生，江苏省沛县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杂文学会会员。现任徐州市杂文学会副秘书长，徐州市科普作家协会理事，《华文月刊》杂志社副社长，《小说月报》杂志社副社长。先后在《新华日报》《扬子晚报》《人民日报》《人民论坛》《扬子江诗刊》《寮望》《诗刊》《词刊》《雨花》《神州》《神州文学》等专业文学刊物上发表散文、小说、诗歌、报告文学等百余万字。出版《说长道短》《乡愁似酒》《文心同行》等文学专集多部。获市级以上文学作品大赛奖二十余次，其中作品【二罐大爷】获中国散文学会全国文学大赛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