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29章：烛光晚宴
三个多月后一个周五早上，王超公司打电话通知他，下周一早上到船上去交接班。面临即将分离，我和王超没有了往昔的欢颜，表面都显得异常平静。
“老婆，周末是你的生日。很庆幸我能够为你过完生日，再去上船。一定为你好好过一个生日。”周五晚上王超坐在沙发上吸着烟说。子玉已熟睡。
“不用呀！”我简单地回答。因为他越说快上船，我心里越难受。虽然他近在眼前，但是我内心预演着他已上船的痛。那种感觉，如同小孩担心母亲丢下自己而去远行似的。
“老婆，我每次在船上很担心、牵挂你和子玉。担心你出门时忘记带钥匙了没有，万一忘记，是不是站在门口哭泣，担心你自行车钥匙放好了没有，担心各处电源和煤气阀检查好没有；冬天牵挂你和子玉穿的是不是够暖和，牵挂子玉夜里蹬了被子时，你睡着不知道，牵挂子玉下午放学时，你偶尔加班来不及接她，她是不是在托儿所等着急，哭鼻子了，牵挂你和子玉是不是舍不得花钱买点好吃的，增加点营养；有时还想你的指甲长了，是不是又忘记了修剪？......”王超无奈地重复着每次临别时的话语，青灰色烟雾一缕缕、一团团在他面前毫无方向地飘散着，如同他脑海中凌乱的思绪。“从相识至今，我已迷恋你香烟的味道。”一股特殊烟草味弥漫于我鼻尖，忧伤地暗想。
“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宝宝。你安心工作就好，你要照顾好自己。”我听完他一番话后，眼泪瞬间溢满眼眶。用力咬着下嘴唇，努力让泪水流进心里镇静地说。
“老婆，平时我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我脾气有时不好，你别放心上，我慢慢改正。”他深吸一口烟，从鼻孔徐徐喷出烟雾，认真地说。
“不能全怪你，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会关心人，体会不到你在船上的不易。你回来后，有时我也容易发火，是你太包容我。”我低垂着眼帘说，眼泪还是挣扎着涌出眼眶。
“老婆，拥有你和子玉是我最大的幸福！”他抬起一只胳膊紧紧拥着我的肩膀，头紧挨着我的头喜悦地说。
“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我欢心地笑着流着泪说。
那个夜晚我们聊了很久、很多。
礼拜六晚上，我们工作室为赶制一幅电视剧海报需要加班，晚上20点才下班。
“小许，做完的那份电视剧海报在哪儿了？剧组刚才又打电话催我。明天早上我马上给剧组送去。”在写字楼停车处，我从浅蓝色挎包里取出车子钥匙，准备打开自行车锁时，业务部罗经理，站在他黑色丰田TNGA轿车旁，转过头认真地问我。
罗经理三十八岁，海城本地人，身材魁梧，风度翩翩。
“罗经理，我让小韩放在喷绘室东墙边晾着了。“我打开自行车锁，直起身说。
“好，知道了，你走吧。“罗经理说完打开车门上了车，驱车逐渐消失于辉煌的灯光里。
“那男的是谁？我在远处就看见你们聊得很开心。”我推起自行车刚走几步，王超带着子玉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句。
“啊！吓我一跳。那是业务部的罗经理。”我一只手捂着额头惊异地笑着说。
“你们聊什么呢？”他双眼流露出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问。
“罗经理问我加急的电视剧海报放哪了，我在告诉他。你又在想什么呢？”我惊喜的心情短路一秒诧异地问，
“没有，随便问问。”他目光柔和很多笑着说。
“妈妈，我爸爸给我们炖了排骨汤。”坐在王超自行车后座的子玉，探着头看着我高兴地说。
“是吗？宝宝，那我们回家吃饭喽！”我轻轻摸一下子玉可爱的笑脸，高兴地笑着说。
“因为我在家炖排骨汤，所以来晚了。”王超笑着说。
“不晚。走，我们回家吧。”我喜悦地笑着看着他和子玉说。
我们走在明亮的路灯下，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映照得好亲密。“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有你的日子分外地轻松……爱的路上有你，我并不寂寞，你对我那么的好……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时间陪着我，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路边一位散步的五十六七岁伯伯小录音机里，传来深情的歌曲《亲密爱人》。我用心聆听着抒情的歌曲，望着眼前保镖似的王超，轻松和喜悦随微风飘进我心田。
礼拜天晚上，王超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非常丰盛的饭菜，大部分是我和子玉最喜欢吃的海鲜。餐桌上放着他为我买的精致、诱人的生日蛋糕，他点燃几株红烛，火苗欢乐地跳跃着，闪烁着温柔的光。王超亲手为我戴上生日帽，特意关掉房间里所有灯光。使房间里充满温馨、浪漫的气氛。我们坐在餐桌前，盈盈烛光映照着王超和子玉开心的笑颜。子玉明亮的眼眸闪烁着欣喜的目光，看着眼前美好的烛光晚宴，坐在餐椅上无比兴奋地笑着。望着眼前的一幕，我激动得心花怒放。
“妈妈生日快乐，妈妈生日快乐，妈妈生日快乐......”子玉突然迅速从餐椅上下来，看看闪烁的烛光，拍着小手高兴地唱起来。
“好！宝宝真棒！哈哈哈......”我和王超被她的举动惊呆了。她唱完后，我和王超欢心地异口同声地说完，开心地大笑起来。
“为宝宝鼓掌！”我欢喜地笑着说着用力鼓掌。
“对！为我们懂事的小宝贝鼓掌。哈哈哈……”王超说着高兴、爽朗地笑着热切鼓掌。
“宝宝，爸爸弹着吉他，我们两个人一起跳舞、唱歌祝你妈妈生日快乐。好不好？”王超蹲下身笑着牵起子玉的小手笑着问。
“好！我们为妈妈跳舞唱歌喽！咯咯……”子玉乐得欢呼雀跃，天真、快乐地笑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e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王超弹着吉他愉悦地跳着、唱着《生日快乐歌》，子玉在他身边欢乐地跳着在托儿所学过的舞蹈。我开心地看着他们父女二人兴奋、愉悦地为我庆祝生日，内心泛起幸福的涟漪。欣喜地凝视着王超那熟悉的舞姿，眼前情不自禁浮现出那样一幅清晰画面：我们订婚宴时他当着亲朋好友的面，教我跳他在大学里学过的双人国标摩登舞。我开始出于女孩的羞涩，腼腆地笑着推辞。未曾想在《海城海事大学》刚毕业的他，一下抓起我的双手，笑着告诉我舞步如何进、如何退，其他动作由他掌控。我只是含羞地微笑着。尔后，他温暖的双手还有他浑身散发出的特有气息，逐渐把我的羞怯感驱散了一些。他适度地握住我双手带着我，跟随时而欢快、时而平稳的舞曲缓缓起舞。我们面对面轻盈地舞动、旋转着，他深邃的双眼深情地注视着我，像一团热烈的火焰，我脸庞火辣辣地烫。虽然几次试图挣脱掉他的双手，但是他那双有力的手掌又紧紧握着我的手。我像一只小鸟，僵硬地跟随他的动作变换着舞姿。几分钟后，我动作渐渐娴熟，也变得柔曼、舒缓很多。我内心充满自信和欢愉地和他四目相对凝视着，感受着此刻的甜蜜。耳畔阵阵响起众亲友热烈的掌声。谁料想，二十多分钟后，我不小心踩了他左脚，顿时我羞红了脸，撒开他双手回到宴席间。他叫过我几次，我再次难为情地推辞了。他便高兴地跳起单人舞，他的舞姿十分洒脱、炫酷。
“他在海城大学接触的女孩是不是都很优秀？慢慢的他会不会觉得我除了上班外无一技之长，任何方面没有她们优越，这是我最大的顾虑。单从跳国标舞这一点来讲，我和他便存在着很大差距，他没教我之前，我都不懂这些。既然他深爱着我，我又非常爱他。为了缩短我们自身条件的差距，只和他学会国标舞还远远不够，以后我要继续提升自己才行。”我坐在餐桌前静静地望着激情舞动的王超，心中暗想。
“妈妈，我们跳的好不好？”在舞蹈的子玉以稚嫩的声音，把我从回忆情景中惊醒。
“好呀！宝宝和你爸爸跳的特别棒！妈妈为你们鼓掌。”我顿时回到现实中来，欢喜地说着笑着鼓掌。
“订婚时我们跳国标舞曾引起我顾虑重重，为了和你有势均力敌的恋情和婚姻感情，为了为家庭尽一点微薄之力，帮你分担一点压力，我找机会让自己变优秀。此时此刻我深感幸福、欣喜。因为我掌握了计算机技术，工作还算不错，所以在我们的距离上也缩短一部分，我心理上消除了一些无安全感因素，尽管我们相互诚挚地相爱着，尽管你对我不放心，总疑神疑鬼的。我还会进一步提升自己，让我们都轻轻松松地相爱到永远。”我望着节奏感十足舞动的王超和欢快舞蹈的子玉，泪眼朦胧地心想。
“你们父女俩太让我感动了！为我过了一个真正快乐的生日！先为宝宝切一块蛋糕。”他们跳完舞以后，我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珠，拿起塑料小刀笑着说着准备切蛋糕。
“还没许愿呢！”王超和子玉同时拦住我的手焦急地说。
“我希望我们永远幸福、美满！祝你在外工作顺利！祝我们可爱的宝宝长大后前途光明！越来越漂亮！幸福、快乐！祝双方父母岁岁平安及家人安康！”我高兴地笑着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看着王超和子玉欣慰地说。
“妈妈，我们老师说许愿不能说出来。”子玉以明亮、乌黑的眼眸看着我，认真地说。
“宝宝，妈妈许愿说出来也灵，因为你们听见了心里就高兴，你们高兴妈妈也高兴，我们都高兴就是全家的幸福。来，宝贝吃蛋糕。”我高兴地说着切下一块儿蛋糕放在小碟里，轻轻放在子玉面前。
“噢！我们全家幸福！吃蛋糕喽！”子玉快乐地欢呼着拿着小叉子吃蛋糕，我愿意看到她欢欣的样子。
温暖的烛光里，我们无比欢畅、津津有味地吃完蛋糕，脸上洋溢着愉快的笑容。情悠悠，爱浓浓。
“老婆，我衷心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年轻、健康！我永远爱你和宝宝！！老婆，我敬你一杯。”王超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我一杯，自己端起一杯笑着看着我，认真地说。他明亮的目光里透着深情与真挚。
“谢谢老公和宝宝！所有语言无法表达我此时的心情。”我惬意地笑着说着举起酒杯。
“老婆，什么也不说了，我们要携手相爱到永久！”王超一饮而尽，我看到他眼里有泪珠闪动，心里无比酸楚。平时不饮酒的我，把一杯红酒喝了个底朝天。
“来，老婆寿星吃大闸蟹，再给我们的宝宝剥一只。”王超放下酒杯，说着夹一只大闸蟹放在我面前小碟里后，又为子玉耐心地剥好一只，一点点给她吃。
我们一家三口欢愉地共享烛光晚宴，几株浪漫红烛，三颗充满爱意的心，一个精致蛋糕，一桌丰盛的饭菜，一杯深红的酒浆。已经是一个最奢侈、最快乐的生日。
烛光晚餐结束之后时间尚早，王超带我和子玉去了海边，欣赏海边灯火辉煌、霓虹闪烁的夜景。
我们漫步于海边，夹杂着海腥味的海风轻抚脸颊，非常舒爽、惬意。
几艘轮船亮着航标灯在远处缓慢航行，“呜……”偶尔响起长长鸣笛声。
“爸爸，那是你工作的船吗？”子玉突然指着远处一艘，灯光明亮的大货轮，仰起笑脸问王超。
“宝贝，爸爸工作的船看着和那艘船是一样的，但是爸爸工作的船不是那一艘，是另外的船。”王超抱起子玉驻足停留，望着远处那艘货轮，耐心地说。
“噢，我知道了，爸爸。”子玉一只手搂着王超的脖颈，甜甜地说。
我凝望着那艘渐渐远去的货轮，心中飘过一抹惆怅。因为想起第二天早上王超就要离开我和子玉，跟随货轮去远航了。
直到那艘货轮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我忧郁地收回泪眼朦胧的视线。
“你流泪了？老婆。”
“没有，海风吹的。”
“爸爸，风总是把妈妈的眼睛吹流泪。”子玉看着王超，纯真地说。
王超紧紧拥着我和子玉，一起凝望着平静的海面。
“老公、宝宝，今天我的生日因为有你们陪伴，我感到无比幸福和开心！”我侧首望着他们父女二人，心中默默地说。
海风轻柔地吹拂着，稍微有一丝凉意。
2022.7.1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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