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我高中毕业半年。“岐娃子呀？家里几个月都没有清油了，今儿个是五月端午。”

     买食油须过五里外的小对象家门口。“妈吔？顺路趁早早把那门娃娃亲给退了得啦？你和我爹我爷我妗子串通一气，明明把你儿折磨死了才高兴哇？”我妈说：“你小对象的婆，把我哥养到了14岁，你这个“黑鬼桩”恐怕是断了我几层关系呢哟……”我答：“我又没有吃她婆的奶么？这么办吧妈吔，干脆给我弟订了去！我非当兵去！” 母与子吵的不可开交。“哎呀呀？我的妈？”我捂着勾蛋子一下子跳了起来又训：“您还敢偷袭我！” 夺过擀面杖，用尽全力把我妈举过头顶又说：“妈吔，您还敢再打我了吗？” “疯儿子？疯二杆子？把妈快放下。”此时，10岁的小莲妹妹闯进厨房又说：“大哥哇？来！来！来！你把我再往高里举一下吧。”

    在梦里，在梦中，我仿佛又看见了关中故乡的老屋偏厦房，那个擀面杖还静静的平躺在厚厚的案板上，只是我那早逝的妈妈令我昼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