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命（81）
文/彭太光
欧阳天坐上了江西邮政的第一把交椅，他比邮电时期的兰总，更知道如何树立自己的威信和权威。班子成员开会，他是最后一个到的。每次的班子成员会议，都是秘书郭小渝负责通知，要求提前十分钟到场，具体的内容没有。
作为副职，是言听计从的。接到通知，张华、郭善敏都会提前到会议室。有一次，郭秘说，欧总进会议室时，请两位领导起立一下，以示敬意。郭秘这样说了，这肯定是欧总的意思，两位副职遵照执行。
欧阳天进会场时，两位副职起立恭迎。欧阳天嘴上说，不要这样，心里其实乐开了花。从省公司班子成员会议开始，凡是欧阳天参加的会议，所有的与会人员，在欧阳天进场的时候，都必须起立鼓掌致敬。
邮电分家后的第一次全省年终总结会，在江西饭店进行。莫世言作为萍乡莲花县邮政公司的一把手，带着党支部书记、副职参加了这次会议。按照省公司的会议通知要求，会议扩大到县公司班子成员参加。
1999年的元月15日，离春节已经很近了。冷飕飕的南昌城，西北风呼啸响着。宽宽的马路上行人稀少，只见车来车往川流不息。15号是报到日，晚饭后省公司会务组召开了预备会议，各单位的负责人参加。预备会议对明天上午的大会要求作了具体的安排：座位上都贴有单位的名称，按照单位的名称入座。与会人员必须提前十五分钟进入会场，领奖的人员入领奖席入座。领奖后入原来的席位入座。全体人员着邮政正装，会场禁止吸烟，领导进场时全体起立，长时间鼓掌，云云。预备会议后，所有上台领奖的人参加了排练。一切都在按照欧总的要求，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莫世言在莲花邮电时，已经是莲花邮电局的局长。分家后被安排在邮政，仍在莲花邮政公司当一把手。莲花邮电，在萍乡市县区里面，是倒数第一的经营单位，在全省八十三个县区里面，是最落后的县局。莫世言是九七年最后一天去的莲花任职。只一年的时间，莲花县邮电局落后的局面得到了改变：在萍乡县区局中，不论是业务量还是总收入，已经排在第一名，获得了市公司的绩效奖。正是由于莫世言搞经营有几手，市邮政的一把手点名要了他。
莫世言没有辜负市局戴局长的厚望，只一年的时间，又将莲花县邮政公司带入了全省十强县局。这次领奖，莲花，是萍乡的唯一代表。
领奖台上，莫世言有幸被欧阳天亲自颁发了荣誉证书和奖金。在萍乡时，欧阳天并没有看好莫世言，所以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现在自己是全省的舵手，也需要有能力有干劲有创新精神的人才来打造江西邮政的兴旺发展，在颁奖时，欧阳天语重心长地说：小莫，好好干吧！机会是属于你们的。
对县邮政局获得十强县的，省公司的文件上是这样写的：获得十强县的第一责任人，将予以提拔重用。
莫世言授奖归来，在市邮政公司召开的年度总结大会上，莫世言代表县局不仅又被获得了奖励，还代表获奖单位作了一个经验介绍。在萍乡乃至各县区局的干部队伍中，谁都明白莫世言即将会被提拔，不是市公司的副总也是其他局的副总，所以，在莫世言的周围，总少不了有人要他做东。
莫世言是个明白人，还没有正式宣布任命的事，那就是八字少了一捺。莫世言只会诚恳的对待，说：真有这等好事，我莫世言会请你吃饭的。就是没有这种事，在一起吃个饭也是可以的呀。
莫世言不是小气的人。在莲花县邮电局时期也好，还是被分在莲花邮政也好，市局、县区局到莲花来的同事，没有不被莫世言好好款待的。吃过饭，离开的时候，不是送一份莲花老冬酒就是一份莲花的特产，大家都说莫局的好。
在萍乡，因为离省城偏远，加上又是一个体量不大的小市局，省管局领导一直不看好萍乡。萍乡市邮电时期，很少出本地干部。副职正职领导都是异地调任。是欧阳天在萍乡的时候，才真正提拔过一个副职领导，且还不是萍乡当地的人。欧阳天离开后的这些年，萍乡市又是死水一般，出不了领导干部。现在，大家都看好莫世言，期望着他真的能被提拔上任。
正当大家伙们都盼着莫世言能够从莲花被提拔上位的时候，莲花县邮政即发生了员工携款潜逃的经济案件。这件事儿一发生，大家都为莫世言捏着一把汗：这个事，不会影响莫世言的提拔吧？！
作者简介
彭太光，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萍乡市作家协会理事、秘书长。已出版散文集《走过春天》、《感叹时间》，长篇小说《走过秋天》、《高山上的花瓣》、《欲火（上）》、《祼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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