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父亲(07)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文║高安生(平和)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父亲去世十周年了,最不能让我忘怀的是父亲在洮南速师毕业时的一张标准照,那时的父亲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白晳的国字脸三七分头型显得更加神采奕奕。
父亲出生时,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我们的国家饱受战火,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的家乡在东北吉林双辽(古镇郑家屯),已建立了满洲帝国殖民统治长达十三年。我的家乡王奔镇位居三省交汇处,东吉林,南辽宁,西是内蒙地界,蒙汉南北一条铁路线贯穿,这铁路是有着历史的渊源的,是日本修建的铁道,是侵华战争的需求,是日本帝国主义奴役统治中国罪恶的见证,更是掠夺东北资源的重要枢纽。
父亲九岁时日本无条件投降,但狼子野心不死,在井中投入大量病毒造成了瘟疫爆发,疫情不断蔓延。我的祖父、外祖父都在瘟疫中撒手人寰,此后父亲经受的苦难真是难已尽数。
从族中分家另过后,与父亲奶奶姑姑相依为命,父亲从小受社会先进思潮影响,思想进步,立志用知识武装自己,仅靠家里几亩薄田和助学金读书。在读洮南速师时竟有三天吃两顿粥饭时,在饿晕醒来是同乡女同学端来了热乎乎的苞面大饼子,粥还有咸菜,父亲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并暗下决心只要有一口吃的也要完成学业,教家乡的人们读书识字,拔掉穷根先治愚,更要勿忘国耻,摆脱十多年来受奴役的奴隶性的思想禁锢。

父亲洮南速师毕业分配到偏远落后,教育资源匮乏师资力量薄弱的乡村学校教书,恰偶遇在父亲饿晕时救助父亲的女同学,在共同的教学事业中女同学对父亲有了爱慕之情,几次劝父亲说: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子王,在工业救国的年代,振兴东北老工业基础急需人才,如能放弃教书,可以投奔哈市她的族人长辈,父亲谢绝了。父亲说:人各有志,家上有老下有小实际困难很多,我的母亲又不识文字,如拋妻弃子会把母亲推向绝路,不能对不起老婆孩子,尽管父母长期两地分居,尽管文化差异认知不在一个层面,相互很痛苦都想改变对方,但为了家庭完整为了子女能够得到父爱母爱,父母相互体谅、不离不弃是一代人之楷模。
恰同事晚辈后生一手好牌打稀烂,他是法库县一农民的儿子,他师专毕业分配内蒙这小镇执教,就在这小镇安了家,婚后一子一女,过着幸福美满的家庭,小日子很是惬意。更多也是承蒙娘家方面的照顾帮衬。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到改革开放,世界早已改变,人的思想观念随着与时俱进了。

我父亲结识他时是在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转型的那个时间段,从我母亲持家过日子说起:母亲虽说没读书不识文字,但勤俭持家过日子吃苦耐劳,在粮食紧张缓解时,母亲饲养猪槽头好,养的母猪一窝能生下十几个,喂豆饼水烀高梁那小猪羔个个发舒的像水葱一样稀罕人,可够个去内蒙跨过铁道去卖时,那个年代蒙汉两地政令有差异,吉林地界的农产品到内蒙出售抓到要迫卖,(就是给你最低价强迫成交),每次父母在内蒙卖猪羔看到这伙迫卖的人,背起麻袋就跑,只要跨过铁道就是吉林地界,他们只能干瞪眼了。
父亲结识这后生再到内蒙地界卖点农产品就方便多了。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市场经济迅猛发展,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这后生有政策前瞻性,以发家致富为方针,在奔小康路上摸爬滚打,有杀出一条血路的决心…抓钱…抓钱,在假期礼拜天,驾着加重大幸福摩托车,从内蒙西砣里很多偏远地段贩买鱼虾水产,又修理电器,摄影节假又出售字画,只要有商机什么挣钱是不怕辛苦的,就这样先苦后甜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俗话说:人有钱就变坏,开始飘了。那个时代邓丽君的歌词是:虽然已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他改成不采白不采,他紧跟时代步伐,踏着舞步陶醉了,醉眼迷人他变了,幸福的家庭已经笼罩着阴霾,父亲发现他变了,及时正确引导帮教,希望他珍重家庭更要对得起老婆孩子,在父亲极力的劝说下,他及时悬崖勒马,回归了家庭。而今,虽已年迈花甲,但每次与我们相聚,都不忘念叨当年父亲对他谆谆教诲,至今感激涕零......
大浪淘沙,往事尽逝,唯有父亲的刚毅和朴质的品格犹如一缕阳光时时照耀着我,影响着我的一生。


作者简介:高安生,笔名平和,55岁,吉林双辽人,中共党员初中文化,酷爱写作。曾服役空军某部,现任吉林双辽一汽大众引导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