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行踪
第三集、寿光订货
文/鲁汉

一、田柳建筑公司
早晨六点钟,我赶了个早班车,回头向西北,一元的车票到了寿光。出站门路北有一座三层楼,已经完工正在装修,有几个师傅正在用水泥抹墙皮。我凑上前搭讪“请问师傅,您是哪个建筑公司?”一个五十上下的壮年人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什么建筑公司,公社建筑队。北洛的,你有事吗?真巧:“请问窦桂荣师傅在哪儿,能告诉我吗?”那人哈哈一笑:“你问着了,我就是,啥事啊?”这么巧。我把来意一说,朋友介绍来的。“事是真的,但还没有定实,谈不到安全网上去,我是一个小单位,工程大,没基础,一切从头开始,大型设备、急用的还没有头绪。”窦师傅很实在的回答着我:“你既然来找我,我就告诉你,你去田柳吧,他正需要安全网。”窦桂荣师傅真是我的福星,他把田柳的地址,咋走、管理人员匆匆告诉了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我谢过窦师傅,又回车站,买了去田柳的车票。
去田柳这条路是寿光的一条南北主道,直达羊角沟。路径北洛,第二站就是田柳,再向北是杨庄、菜央子盐场,就到羊角沟,哪里是我的另一个好单位,有朋友,又有感情的地方,下面再说。
在田柳下了车,车站在南边路西,准确地说是一个停车点。这里是公社驻地,有商店、邮局、收购站……我一路问着建筑公司向北走,最北边路东就是建筑队,那时还都这个称呼,1980年后,各地逐步改称建筑公司,普遍的升了格。
我进了田柳公社建筑队,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在办公,有五十多岁,中上等的个头、方脸盘,一笑有点奸猾的感觉,像是戏剧中的奸臣相。我客气的搭讪着,说明来意,这人姓王,不是队长,可能是个副手。“队长不在家,没人做主。工地在潍坊,说不定工地上自己定了”。我一听迷糊了。我继续着演说,套着近乎:“王先生,我是第一次 来寿光,别说朋友、熟人也没有一个,我中午想在这里吃饭,你看可以吗?”“吃饭可以,一顿饭我还是管的起的,只是没有好吃的。自己食堂的饭菜,怕你吃不惯”。王先生倒挺朋友,我很高兴:“啊,那好,有食堂更好了。我去买点酒、割点肉,让师傅受点累,您操心,告诉在家的伙计们,都一块来吃顿饭交个朋友,可以吗”?王先生一听,这是个好事:“我倒没什么,七八个人呢?你能办吗”?那时没有吃饭的先例,喝酒就更不行了,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放心似的。“你受累,打一声招呼吧,我去商店看看了”。我问明地址,骑着他的自信车,不多会儿就回到了办公室,时间才十点多。他一看,呵呵的笑个不停,两瓶景芝白干,两瓶冰雪露(半斤的),一大块肉(八斤)没有鸡,买了两个鱼罐头。食堂有的是菜,莴苣、芹菜、冬瓜、芫荽……寿光基础好不缺菜,两个伙夫一听,这好办,有肉就行。王先生看我挺大方,他的腰干也挺直了,嘴里不住得谦和着说着客气话。我说酒少点,我再去拿瓶吧?他说“够了,平时这里没有喝酒的习惯,他们吃顿饭就不错了,两瓶酒也不一定喝的上”。
十一点半, 厨师傅准备停当,正要开饭,队长回来了,他是从工地上来的。王先生赶紧的向队长作了介绍,又向队长汇报:“小赵(指我)人挺实在,要在这里吃饭,我不好拒绝,不就一顿饭吗,我答应了,看看、他就出去买了东西,还有肉,咱食堂有菜就一块玩玩吧”队长就是高,有容人之量。什么都弄好了,再说别的,惹得大家不高兴,能欢迎吗?弄好了就吃吧,何乐而不为呢,又没有说有什么事,有事?不说又怎么知道呢。队长坐了上座,让我坐陪坐,我是不坐的,王先生让了多时:“你是客人,又是东家,非你不能坐的”。队长说话了“老弟,再谦让见外了,既然我坐了,(他拍着陪座)自然是你的了”就这样我坐了陪座。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是做了不光彩的事,小狗子啃刺猬——真不知从哪里插嘴了。
俩伙食傅见队长回来,也就不来凑合了,会计、保管、门卫加上我才六个人,喝酒的共三个人,我怕应付不了,就准备了冰雪露,不喝白酒。队长量大,端起来就干,也不谦让:“今天有缘相逢,我们学学曹孟德,喝酒论英雄,谁缩手缩脚的,对不起小赵师傅,喝足,不能喝多”。还真实在。
我一心是为了合同,本想圆圆圈就把合同拿下来,原先的计划被队长的到来打乱了,现在,一听喝酒论英雄,来了机会,好,就借梯子上房吧。对,讲三国,刘关张……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从一开始到结束就是三结义。
最后队长问:“兄弟,就是到寿光来喝顿酒吗”?
该我说话了:“你不是说缘分吗,我是北洛的窦桂荣先生介绍来的,他说你用安全网,我就来啦”。
“定了吗”?队长又问。
我回答:“你不在家,还没说呢”。
王先生说:“你没在家,又怕工地定了,家里再定重了咋办。小赵提出在这里吃饭,就出去买东西,就到这了,你来得正好工地上定了吗”?
“啊!这样啊,不就是几十片网子吗?来到这里,别说我用,不用,我给你转也要留下的,对吧,老王”。人高就在这儿,我是真的佩服,在场的都点着头,要不能当队长吗?
“对对对”,王先生不住的点头,附和着。
队长接着说“就先要小赵五十片吧。小李会计,你记好了,网子来到付款,注意质量”
谢天谢地,得来全不费工夫,真乃天助我也。真不敢想,又是一个胜利。

二、大家洼
从田柳向北是杨庄公社,一直走是菜央子盐场,再向北就是羊角沟,地图上标的却是羊口。这杨庄北十几里是个十字路,向东是道口公社,再直走就到了大家洼。十字路向西是王高公社,过了王高,再直走就是赫赫有名的牛头镇。
牛头镇北邻巨淀湖,当年许世友的部下在此与鬼子周旋多年,他的警卫连长刘文楷,带领部下,为粉碎鬼子扫荡,在此湖中靠一根芦管隐藏七天。鬼子在这里扫荡,牛头镇一口井里硬是倒戳进二十七个人,最后压上三个大碌碡,是有名的“牛头镇惨案”。牛头镇有一条“将军胡同”,著名将军马冠三的故里,他领导的“牛头镇起义”就是这里。我们姜楼公社王判镇管区书记马荣廷先生(1970年前后)就是牛头镇人,他的家就在这牛头镇。如果你不熟悉马书记,他的夫人当年的公社妇联成主任,大女儿马桂英(兽医站)、次女马振清在姜楼多年,你一定知道。走题了,这里主要是让你对牛头镇有个了解。过了牛头镇一直向西走,拐角向南就是丰城公社,从丰城这里再向南就与滨州通潍坊的国道相连接。
回头接十字路口,向东经道口公社,再向东就是大家洼。第一次来大家洼,天已大黑,下车路北就是旅馆,一进门一排砖砌北平房,墙有点碱的坑洼不堪的、形容好像不恭,只是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房门虚掩着,一推就开,门也没有把手,无奈的住下吧,被子还算干净。打的水都是咸的,没有甜水,要喝自己出去买。即兴写了一首词不词、诗不诗的以作纪念:第一次住大家洼:
初住大家洼旅馆纪实
五号室、真简陋,
满屋烟灰气难嗅,屋门无插手
苦奔波,嗓发干,
自己买水跑老远,旅馆水不管。
天早黑、灯不亮,
服务人员吃饭忙,你急我不慌。
二住大家洼旅馆纪实
礼貌月、真顶呛。
大洼旅馆变了样,门窗油漆亮。
四人房、变两床,
房价一元加四角,人稀收入长!
锅中水、哗哗开,
要洗要喝只管来,哎呀!咸死人。
大家洼这里没有车站,只是一个停车点,车到这里拐弯向南,转头向南就是侯镇、草庙子、留吕,就到了稻田镇,与通潍坊的公路相对接。寿光的大型企业酒厂就在侯镇公社靠公路的路东边。
大家洼可真不小,地图上是大家洼,这里的机关牌子写的都是“羊口”: 《羊口盐场》、《羊口招待所》……与羊角沟正好反着,我有些不解。地图上的羊口是羊角沟。这羊口却又是大家洼。
出大家洼旅馆向东,丁字路向北的沥青公路望不到头,路很宽没有大树,据说此地往下一米下边就是盐,种树长不大,根扎在盐上就不长了,发黄,秃头到死亡,活着的的都是树楂子,草也不长,真的是“赤地千里”。
沿大道北行,国家的设施,一簇一簇的地面很大,可能是为以后的发展设想的,二里多路西,有一个半截子工程:电影院,已垒有三米高的墙,周围散落着脚手架,看样子是停工不久。这样的工程,如果用安全网使用不少的,我满怀希望的打问着。
往北走一里左右路东是盐场建筑维修队,进大门,哈!好大的院子,一排北平房有四五十间的光景,开头是办公室、会议室、材料室、会计室、保管室,再往东是工人住的宿舍,每两间一户,没有别的地方那种有门带院子的格调,也没有里外,显示着平安、平静和贫瘠。
办公室的门锁着,没有一人。干啥说啥,我为的就是找建筑队,到了这里,心里一阵的凄凉,没想到破败到如此地步,满怀希望化作云烟飘飘然了。等了好长时间,问了几个人,好不容易见着了队长,说明来意,队长一笑,还说不定几时关门呢,哪有心思买安全网。“那你这电影院都盖的那样了,还能散伙”我紧跟着问了一句,队长来气了:“别说电影院了,那还是大锅饭时批的,不改革就盖起来了,那钱不知上哪儿用了,我们现在还不如村里的建筑队,你去大家洼看看吧”?
我走出维修队,一步一步的有气无力的向北走,不太远是羊口盐场的大门,好几个牌子挂着,山东羊口盐场;山东羊口盐场研究所……再走是东西大道,路北是羊口盐场招待所。好,进去看看,累得够呛了,歇歇再说吧,进去一问,可以住下。登上记,房间一看,这里不错,房间干净,窗子明亮,有茶杯、开水,电视机,价格也不贵,一晚一元三角,是出发以来最好的所在。
中午有餐厅,饭菜都是没有吃过的,多是海产品:炒蛤琍、炖鲈鱼,凉拌海蜇皮,还有大螃蟹……晚上好好的休息了一宿,第二天吃过早饭,出招待所溜达着往东走,街上百货商店,新华书店,邮局……都在这条街上,三里来路就到了大家洼。大家洼村是一个大村子,4500口人,村里村外一棵树也没有,地产盐碱不产粮,饮水供应用瓢量。外地运来按户分,不准特殊不准抢。
大队书记是任大文,单门独户,家有老母、两个男孩子和他夫妇二人,共五口家庭,我很想见识见识这位不俗之客。我多方打听,才见到这人,个头不高一米六七,身体偏瘦,120斤上下,青色的裤子深蓝的中山装上衣,内套白平布衬衫。说话不卑不亢,见面一时摸不清他的性格脾气,对人的第一印象倒是实在,就是一个平常人,没有奇特的地方。我俩慢慢的谈起来,听说他的情况后真是纳闷,在农村多以人多、家族大为依靠,单门独户力压全村的,第一次听说,心里有些奇怪,我第一次见面,印象很好,确是清正廉明,这么一个大村没有崇高的威望,是不可能得到大家的支持拥护的,何况,连水也喝不足的地方。
大家洼不能小觑,山东羊口盐场、盐业研究所都在这里,有数不清的盐业工人,盐业技术队伍,项目研究开发,有悠久的制盐历史,从春秋时代齐桓公就开始了制盐管理,成为第一个霸主,已有三千年的优良传统。大家洼一望无际,白茫茫一片,远处靑虚虚耸如云际的青绿色“大山”,峰峰相连,絡释不绝,无边无际。那不是大山,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盐垛。可你又会说:“盐是白色的,咋又成青绿色呢?”有啊!刚才说了,这里制盐历史悠久,自齐桓公治国,就实行晒盐官营,世世代代,持续不断,年年如此,产量巨大。
现在已经用上机械化,制盐工人省了不少力气,晒盐的最佳时间是芒种前后,提水是晒盐最累的,现在用上了风车,哗哗一转水就流进盐池。从第一畦又流进第二畦,第二畦流进第三畦,第四畦就是卤水了。一畦、二畦雪白的、精良的、水晶似的盐,堆得一堆堆的,装车运走了。运到盐垛跟前,运盐输送带就送上垛顶,产量大大增产,形成一个垛连接一个垛,为防天雨都用干草苫子把盐垛盖起来,那苫子发霉了,贴在盐垛上,就发出青绿色,烂在上边拿不下来,久而久之,远看就是座座青山。这是在1980年看到的情形,当然现在发展那么快,不只是机械化运输了。
想不到的是那么多的盐,装车用的都是木锨,这种木锨与我们麦场用的不一样,胶合板压制的,前七后九的格外大又宽又长,比我们用的宽十公分,长也有十几公分。二十一世纪海化集团的成立,各种化工产品的生产的原料主要是那些积存多时的盐了。新的项目我是不懂得,只是个旁观者。
我第三次到维修队,是第二年的八月,我又见到了队长,队长一见我就笑:“你是瞎子拔豆蹅……”
“怎么讲”?我莫名其妙的瞅着他,他也笑了。
“不离这块地了”队长说出了谜底,“安全网可不是你一家,这一闷儿注1、来的可不少,还有送礼的哪。你没有礼吗”?
我说:“当然有,现在大行其道”。
“你送礼了吗”?
“没有啊”。
“那你还跑啥?”
“我是看着你是不收礼的人,我送了礼,你反而不让我来了,咋办?你这里不定安全网,我可以去别处,误了你的事,可是大事”。人熟了说话就放肆,我跟他半真半假的,队长笑笑:“看你挺实在的,却“古董”的很啊!注2、你说这话,不花钱还想办事,真高”。我哈哈大笑:“女娲娘娘作弄泥——扎裹人呗”注3、。
不跟你闹了,这次真要的。来了好几个还带了礼来,都没要,看你实在,要你的。可有一件,你知道为啥?
“不是为着实在吗?”我讪笑着。
“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又咋了”?我笑着盯他一眼。
“你不知道”?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还有假的吗”。
“你没给我送礼,我要的是质量,你的质量不行,我就可以拒收,不要你的货,明白吗?”
“嗷,这个你放心,不光你,别处也一样,咱是以质量求生存吗!”
“那好,去会计那儿,写个合同吧”。
一个周年的等待,好不容易完成了心愿。真不错合同上写了150片,发去200片,都收了。
注1、这一闷儿、口语、这一段时间。
注2、古董、地方俗语:有心眼儿、这里是揶揄人,如果说小孩就是褒奖了,如“这孩子真古董”。
注3、女娲娘娘作弄泥——扎裹人呗。据说女娲是人类的始祖,她用泥塑造了人。女娲“作弄泥”就是在“扎裹人”。当地土语,灵巧的人、掐、勾、捏、捋编制物件就叫“扎裹”。这里扎裹是修饰、褒奖的意思,如:这闺女一“扎裹”真俊。又这人不受“扎裹”。

三、羊口(羊角沟)
1980年
寿光北边渤海岸,
小清河的入海口,偏僻无人游。
盛产
爬虾、螃蟹、鱼、蛤喇
对虾出名有虾油,芦苇遍滩头。
盐田
无风车自转,哗哗水自流。
水干盐收堆如山,私运弄不走。
企业正兴建,处处起高楼。
待到春暖花开日,百帆争渡锦更秀。
寿光县有两大建筑公司,第一建筑公司在城里,第二建筑公司是在羊角沟。羊角沟在渤海南岸,小清河在这里入海,海产丰富,盛产爬虾、黄花、虾壳、海米……对虾全国有名,日本在海滩上建了一个冷库,打鱼船一上岸,就被守在哪里张望等待的日本人收走了。
蛤蜊产量惊人,镇上的妇女每天提着篮子,去管理点扒蛤蜊,三分钱一斤,天天扒也扒不完。哈喇肉经过加工成熟的肉干,一包一包的出售了,半斤一包7角钱很便宜,我每次去都带几包回来,韭菜一炒,方便又好吃。蛤蜊皮用来铺路,后来建了一个水泥厂,用来烧制水泥,还是清除不了,达不到目的。又建了饲料厂,供应养猪、养鸡等饲养场、饲料厂,这一下子好了,找对了路子,这一招真好,不光效益高,用量还大。
羊角沟镇沿海而建,东西走向,有两万多人,大片的土地草木不生,就别说粮食了,还有蔬菜,只有靠人贩来补充。只有港湾海杈那茂密的芦苇、春夏碧绿、秋冬发黄,年复一年的不变模样,每年的春节,三月三祭海的日子,才是最繁华最有看头的,是这些居民的盛大节日。
二建公司工程量不大,人很好,供的关系也实在,袁经理、供销科的杨科长几个都很热情、是好朋友,用安全网就给打电报。这杨科长名字杨奎光,老辈是商人、在天津、寿光城里都有卖买,开鞋铺,至今大多数的近支还在哪儿居住,是哪里的市民。
杨科长受出身的限制,是一个受苦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他视我如兄弟,我二人很合的来,他告诉我,上街少说话,这里的人成分复杂,在这里的人,祖上都是避难过来的,远的有来自浙江,多数是蓬莱、烟台沿海。还有的是海盗出身,在海上发了财,就来这里安了家。文化大革命清理阶级队伍清理了三年,也没有多大成绩。我见他很实在,就成了朋友,他家境不好,常年就是虾壳,爬虾,萝卜条,不见蔬菜。现在的虾壳、爬虾都成了高档品,那时,瞅着满锅的爬虾,一脸的无奈。我每次去就买点青菜、猪肉,等他下班二人喝一杯。有一次二人喝酒,大茶缸热水温着的,酒壶里老是那么多,没有净神了!喝的尽兴,酒越喝越没劲,可能是酒喝多了感觉不到了。缸子里的水倒是不多了,拿起一看:哎、壶底出了一个眼。
“二建”以外,还有一个镇建公司,他的用量,比“二建”还要大。队长王清平,弟兄五人,在镇上很有影响力,他有一个会计孙在田,写得一笔好字,是一个干事儿的实在人。他们对我都很不错,我在寿光的期间,年年都用我的安全网,并且款子不用催,直接给打到账户上,不管业务量大小,没有那么省心的。
寿光的公社建筑公司有22个,加上县建共24个,只有东南边的纪台、田马、稻田没有要我的安全网,我的业务可说是覆盖全县了。遗憾的是我只订了一批货,升格公司后,我被遗弃了,归根一条:就是吃了“实在”的亏,没有送上礼。后来的销售员都用“提成”的办法,把和我订过货的经理拱下去了。换了新的客户,我就歪脖子鸡——吃不上了。
我真的后悔,在寿光开辟了的市场,只订了一批货,不说别处,光大家洼的潍坊“海化集团”那林立的高楼、陌阡的厂房,大家洼成立了建筑公司,一个村的建筑量,也比一个县的建筑数量大。因为与任大文书记的关系我和内弟一块去了一趟,任书记很热情,把设备科长任洪喜介绍给了我两,使内弟交了几批安全网,他在哪儿发了一笔小财,盖起了一个小院。
我因为有莱西的业务的牵扯,离开了寿光,这儿是块宝地,有着广远的前景,我为自己的眼光短浅,感到羞愧,为自己的无能阵阵心疼。真不该离开,“命中没有不能强求”,这句话是哄傻瓜的。我把内弟领了去,虽不理想,也算一点安慰吧。
2022.6.23

【作者简介】:鲁汉,姓名赵化美,惠民县人姜楼镇人,喜文史,山东省、滨州市诗词学会会员,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乡村纪事:《惠民乡风》、《刘冲还村事》、《生产队》三部作品,诗词一千余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