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上班刚到单位,收到远居省城的女儿在微信里的留言:“胖爸,货到了,记得到申通取回来。”女儿做微商,货在我家存放。我想是断货多日的化妆品到了。下班顺便取货,才发现:所到之货,乃搭肩按摩器。被感动的一瞬,蓦然想起:父亲节就要到了……曾为人子今为父,血脉铺开红尘路!温馨之中我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过世就要三周年了。想到他,总是想起我年轻时,他写给我的一封信,信中“好好学习,掌握本领,长大了要为祖国做贡献”这句话,一直在鼓励我好好学习。这一生,我也是这样工作着。感谢父亲这样的胸怀与眼界。他的鼓励不是“考上好大学,将来有个好工作,我们好借你光过上好日子”。我不想比较这两个心愿之间有没有高低贵贱大小俗雅之分,但一生为国、一心为公的情怀,真的叫我感觉天高地阔,省却不少患得患失。妙不可言!
父亲临终时,没有留下什么话。但我从他的处事中,收获了很多道理。
我儿时重病,几乎死掉。好不容易从外地买来青霉素,父亲说:“还做什么试敏,马上注射!”
上小学时我被狗咬了一下大腿,没咬坏,但吓得号啕大哭。父亲怒吼:“哭什么哭!”母亲闻讯赶来把我抱走。
小时候,我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礼物,与小伙伴不同的是:较多的是书。他总是拍拍书:“这书好贵啊!”
父亲的话不多,现在想来,句句不凡,让我学会了果敢、坚强、博学……父亲至死也没有拖累我什么,他走得平静,仿佛参透了生老病死,洞悉了凡世红尘。
感恩生我养我的父亲,我会把他的心愿传递下去。所不同的是,我与女儿的话特别多。就说昨天吧,我帮她处理她一起商务,我在微信里一口气儿回复了19条建议。她最中意的是第十条:“我允许你难过一阵子,但你要悲而不伤!人都有挫折,就看谁遇挫不折!”我的女儿,大学还没有毕业,就果断地投资微商、勇敢地挑战各种难题、不断地自学自悟自我修炼,在许多方面走在我前边,成了我的榜样!
打开快递盒子,试用一下电动按摩器,很好!这不就等同于孩子为父亲揉肩吗?原来,亲情之浓,完全淡化于漫不经心的只言片语、举手投足、生活小事之中啊!我闭着眼睛体会着肩头颈椎的舒服之感,悠悠然思绪如缕,又陷入对父亲的回忆之中。
父亲一生与人无争,纯朴善良。凡事宁可自己吃亏,也要别人满意。这对他的子女们有着深刻的影响。父亲最经典的语言是:人不死就得活着。母亲补充说:活着,就得干活。父亲又说:“会干活的人没有累死的。”
父亲从不连累子女,因偏瘫卧床13年,从不叫苦抱怨。去世时,异常平静,没有明显的征兆。我欣慰的是:父亲去世前我日夜陪伴了半个月,喂水喂饭,端屎端尿,尽了点孝。但他每次细看我的眼神,叫我心里不安。我说:“爸,你放心,对我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儿子我心里雪亮,不糊涂。”
父亲最牛的事,是去外县修理拖拉机。他叫人家把拖拉机在他面前开上一开,然后他说,你就拆后桥。问题果然找到。
父亲对于自己,其愿望很低:有活干,有钱赚,有个家,吃饱饭。他一生勤俭,虽然不富,但小有积蓄,从不向别人借钱。倒是有欠账烂掉。
我恍然大悟父亲为什么走得这样平静,因为他不用心机算计别人,他不欠谁的。近几日心情起伏跌宕。此番追忆先父,竟叫我从悲伤中走出来。
父亲所愿,如我所愿。我只愿,我的孩子,所有的孩子,能够慢慢地体会到不易觉察的父爱。
父爱,与其健在与否无关,始终巍峨地耸立在你的生命源头,用他的心愿默默地鼓励着你闯过人生旅途中的每一个坎坷……
本文写于2022.06.15
作者简介:张志晨,1967年生人,教师,文学爱好者。著有小学德育补充教材《校园新童谣》,法制小说集《第一官司》。在《黑龙江教育》发表论文1篇、《新青年》发表散文1篇、《家教导报》发表育儿经验7篇、《巴彦文苑》发表儿童小说7篇、有7篇扶贫故事入书、《少年文学报》获奖童话1篇、《教育探索》报道1篇、编写《巴彦县教育志》学前教育和小学教育两个部分和“谦基”丛书之《童谣卷》、《得权小学校歌》编词。另有诗、词、卷首语、稿评等散见于书刊,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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