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宝通:何炼成老师让我走上了
社会科学研究的职业道路 
我是1963年从安康考到陕西师大二附中上高中的,当时极端偏科数理化,对语文、政治、历史没有丝毫兴趣。是文化革命改变了我,当时毛主席号召关心国家大事,发现社会科学领域更宽,对社会的作用更大,于是就关心起社会科学了。文革停课闹革命,后来到宝鸡下乡,一直想在理论上有所建树。招工时宝鸡听说是师大二附中的,就让去当老师教物理了。当时是理论的年代,我把上课当副业,主业自学哲学、历史、政治经济学。我们西安几所学校的“老三届”组织了个“地下”理论小组,在一起秘密讨论形势和理论问题。

1977年恢复高考制度,当时宝鸡比较“左”,说教物理的只能报物理,最终我被录取到西北大学物理系半导体专业。但学习研究理论问题的“贼心”不死,我想考西北大学何炼成老师的研究生。学校说在校生不能考研,我说我考本校的研究生,学校还是不答应。后来我去找了何老师,何老师听说我是物理系半导体专业的,不好拒绝怕伤我面子,顺手写了两个题,让我当场答一下。我答完后何老师觉得可以,学校就不好拒绝了,于是我报了何老师研究生,跨界考上了政治经济学研究生。从此从业余自学走上了专业学习的道路。

研究生学习开始每个星期都要讨论《资本论》,我每次都提出一个不同观点,弄得导师组5个老师和其他4个研究生和我辩论。我认为劳动不是劳动力单方面的支出,而是劳动力使用生产资料的生产活动,雇佣劳动力不是商品,而是和租赁、借贷一样的契约信用关系,对劳动价值说和剩余价值说提出不同意见。这在当时是“异端邪说”,最后就不再学习了,开始了“放羊式”培养。西北大学正是“放羊”了,研究生独立思考了,才出现了一批在全国有影响的年轻学者。我那些“异端邪说”论文,后来都被《新华文摘》全文转载了。

研究生毕业后,我不愿意在大学教书“做学问”,于是到了陕西省社会科学院,因为这里可直接参与改革发展研究。后来我在社会科学研究方面取得了一些成绩,在社会上有了一定的影响,关键是何老师让我走上了社会科学研究的职业道路。我在师大二附中的几个同学,考大学时读了理工科,尽管对国家大事和社会科学很感兴趣,但是由于专业限制和工作任务,自己的兴趣没有得到发挥,本职工作又受到兴趣的“分心”,最终没有大的作为。常言道“男怕入错行”,我很幸运,何老师让我走在了我追求的职业道路上,不用“分心”,因而活得很充实、很开心,衷心感谢何老师。

(作者系陕西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