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向大家介绍开封宋都御街北端的“樊楼”。在北宋时,它是东京城内的七十二家名店之首。它最早时是卖白矾的,后来改成了酒楼。它之所以叫“名店”,就是这座名店自己可以生产上等好酒,同时,也可以向外边的“脚店”批发酒。当时的各界名流都愿意到樊楼喝酒,特别是宋词词人更想去那里,因为只有酒楼里的歌妓把他的宋词唱红了,这位词人才能在东京城出名。就连第八代皇帝宋徽宗也常常光顾那里。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俗话说,看景不如听景。那咱今天就给朋友们闲聊一段“樊楼追珠”的故事。

堂倌摸了摸胡商的鼻子,只觉出气不觉吸气,忙向掌柜悄声耳语:“还是快把胡商送回馆驿,死在咱们这里就麻烦了。”大掌柜樊伯英略加思考,道:“客人病在咱们店,咱们决不能推出不管!”他当即吩咐小伙计把病人抬至静室,又叫小伙计去请东京名医“神医刘”来诊治。神医刘召之即来,对病人诊断之后,长叹一声:“人已经不行了,准备料理后事吧。”一会儿,神医刘见病人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忙招呼樊掌柜:“这是回光返照,有什么话快问。”樊掌柜赶紧俯向病人:“客官,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胡商吃力地用手指了指腰间的锦袋。樊掌柜忙摘下锦袋观看,上面绣了一行曲里拐弯的异国文字。樊掌柜见多识广,知道许多外商都爱在随身携带的衣服上绣上自已的国籍、住址,以防不测,便说:“请放心,小店一定按锦袋上的地址通知你的家人。”胡商点了点头,又用目光寻找着什么,堂倌忙拿来他携带的小包袱。里面是一只木匣,打开盖子,满盒全是翡翠珠宝,还有一个帐夲。樊掌柜恳切地说道:“这些财物小店妥为保管,待你家人前来一定完璧归赵。”胡商贬了贬眼睛,指了指头上的帽子,这下子樊掌柜估不透啥意思了,忙和大伙猜测。堂倌说:“他是不是想摘下这顶咱们宋朝达官贵人戴的帽子,换上波斯帽子入土才心安啊!”神医刘连连摇头,说道:“此公常来东京,说不定早喜欢上我们这里的风土民情,一定是不让换掉他戴的宋朝帽子安葬。”
樊掌柜觉得神医刘说的有理,忙向病人大声说:“一定按照你喜欢的这身打扮,遵照贵国风俗料理你的后事。”话未说完,胡商已经魂游天国了。人命关天,樊掌柜派人呈报开封府衙。开封知府亲临现场,让仵作验尸,确系暴病而亡,便责成樊掌柜处理后事。北宋年间,有一天,在樊楼雅座来一位碧眼虬须丶深目高鼻子的中年胡商。他一身奇装异服,却戴了顶宋朝豪门权贵流行的精致的高帽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此次从波斯国贩运一船香料来到宋朝东京城,换取了宋朝中原的奇珍异宝,明天就要打道回府,今天特地来到樊楼消遣享乐。他召来两位妙龄歌妓唱曲,开怀畅饮,其乐无穷。正当此胡商飘飘欲仙之际,不料乐极生悲,忽然脸色苍白,大叫一声,浑身瘫软,连人带椅仰面朝天裁倒在地。两个歌妓惊慌失措,大声喊叫,惊动了整座酒楼,堂倌和掌柜也纷纷赶来。
一年后,胡商的妻子在波斯国王派的特使陪同下来到东京,直奔樊楼。樊掌柜向胡商家属叙述了事情经过,当场淸点遗物,对照帐目,分毫不差。一直冷眼旁观的波斯特使突然问道:“请问店家,还有什么遗忘的重要物品沒有?”樊掌柜一楞:“客官的一絲一线全在这里!”胡商妻子此时号啕大哭:“我们的传家宝不见了。”波斯特使勃然大怒:“不出我们所料,你们昧下了我们的国宝,我们一定要追回来。”原来胡商的祖辈是位航海家,在唐朝时就驾船探险来到中国,开辟了海上絲绸之路。波斯国王为了表彰他的功绩,就将一颗鹅卵石般大的珍珠赏赐给他家。据说此珍珠有避妖驱邪丶延年益寿的特异功能。传到胡商手中后,他深信此珠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给他帶来好运。所以他外出经商总要随身携带以求神灵庇护。

樊掌柜脸色苍白,喃喃道:“如果客官真在夲店遗失什么物品,我一定按价赔偿。”波斯特使拍案而起:“此珠乃无价之宝,你们赔得起吗?你这座酒楼也不值它的零头!莫耍滑头,快把宝珠交出来!”樊掌柜哀求道:“小店根本没见过什么宝珠,你叫我怎么拿得出呢?”波斯特使气冲冲地离去,要求朝见大宋皇帝。眼看事情闹大了,变成了两国纠纷,宋英宗皇帝立即下旨,命令开封府限期破案。
开封知府对樊楼店风非常了解,也很信任樊掌柜的为人。平日,樊掌柜经常打点东京的丐帮和贼头,一掷千金,毫不吝啬。所以,叫花子和三只手从不上樊楼扰乱。顾客在店内遗忘什么东西,店家总要千方百计寻找失主,登门送还,或者妥善保管,等待认领。现在出了这件大案,莫非樊掌柜见宝眼开,一念之差,将宝物藏匿起来了?开封知府不敢怠慢,下令查封樊楼,立即将樊掌柜丶堂倌丶神医刘丶歌妓等,当时在场的一干人犯缉拿归案。一连过了几堂,也沒有查出个珠絲马迹来。

这天深夜,关在牢房的堂倌埋怨道:“老掌柜,你当初不听我的话,一脚把那家伙踢出酒楼,就不会惹来这场麻烦。”神医刘更是牢骚满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好意治病救人,倒吃了冤枉官司!”两个歌妓也哭哭啼啼:“咱们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樊掌柜沉吟道:“现在埋怨也沒有用,我琢磨着堂堂波斯国派特使陪家属前来追宝,决不是有意敲诈,一定事出有因。胡商从发病到安葬,诸位都在场,请大家好好想想有什么可疑之处?”沉默良久,堂倌一拍大腿说:“我觉得胡商一身波斯打扮,却戴了顶宋朝帽子,有点怪。…”两个歌妓也争着说,她俩为死者装殓时,全身衣物都检查过,就是沒动那顶帽子。会不会船弯在那儿?樊掌柜豁然开朗:“怪不得他临咽气时还指了指帽子,一定是别有用意。…”樊掌柜挣扎着站起来,用力摇动牢门,大声疾呼:“看守兄弟,我要马上求见知府大人!”
第二天,开封知府亲自出马,邀请波斯特使丶胡商妻子,并帶上此案一干人犯来到胡商坟地要开棺验尸。打开楠木棺盖,由于尸身涂满了防腐香料,死者面目栩栩如生。仵作从他头上取下那顶帽子送到公案上,知府仔细观看发现此帽是特别定制的,与众不同,正中镶了一面铜镜,闪闪发光,镜后有一方硬壳夹层。知府大人试深着旋转铜镜,原来是个盖子。揭开镜盖,一颗硕大无比的珍珠放射出奇光异彩,使众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水落石出,皆大欢喜。胡商妻子失宝重得,热泪盈眶。特别使她感动的是,丈夫的去世完全是按夲族风俗安葬的,比自己亲人安排得还周到,因此,便改变了迁灵回国的打算,让丈夫长眠在这礼仪之邦吧。

开封知府将事情经过如实禀报朝廷,宋英宗龙颜大喜,御驾亲临主持樊楼重新开张,表彰店主仁义之风为国争光。波斯特使专门请能工巧匠用两国文字制作一方巨匾,上书“诚招天下客”,悬挂正楼檐端,并且欢宴朝野知名人士和在京各国客商,为樊楼正名。
北宋灭亡后,樊楼毁于兵火。八百多年后,开封人民在宋都御街重建樊楼。按照当年式样,五座仿宋建筑状如五只凤凰栖息在一起,气势磅礴,金碧辉煌。

作者简介:
赵祥,男,现年76岁,原在开封市公安局工作。因是开封人,非常热爱故乡,所以网名叫开封迷。为了过好老年人的生活,发挥余热,为宣传开封出一把为,经过在市内扫街(即走街串巷采集有关资料),自己背熟后,再向各界朋友义务导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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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雨后初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