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执着的情怀
一一忆父亲植树护林
李 庆 和
我父亲一九八四年在村主任的位子上退休,自一九四七年,父亲一直担任村贫协主任、大队长、村主任(即是我们今天叫的村长),享受村支书年补贴85%的补贴。就是这份补贴,父亲从心里过意不去。在他的再三恳求下,父亲又为村里承担起义务护林员(我们老家俗称“看山的”、“看荒的”)。
我的故乡在夹谷山下,是沂蒙山的余脉,属丘岭地貌,且与江苏省接壤。这里是两省三县(临沭县、莒南县、赣榆县)交汇处。山村离中心城市偏远,原先交通不便。但这里山青水秀,鸟语花香。每逢春天,村姑采茶、养蚕的身影倒映在溪水中;每逢秋天,山里红(山楂)、板栗果实累累,十里飘香。这自然风貌和自然生态环境,有父亲的一份功劳。
全国解放后,父亲先后和两任村支书(李春荣二大爷,李文仁爷爷)搭班子,带领村民们在夹谷山下,修了二处水库,解决了全村土地浇灌和农村道路交通问题。自六十年代起,用了几十年的功夫,致力于农田土地深翻和平整。特别是五八年大炼钢铁,大山上的树被砍伐的精光。为了防止水土流失,保持生态平衡,每年春天,父亲和村民一道,扛起镢头,背上柳筐,在我们村山山坎坎,开始了持之以恒的植树造林。
为了植树造林,父亲亲自买来马尾松籽,在夹谷山下小岭上,育了十几亩松树苗。为了看护树苗,在苗圃北面石头窝里,平整场地,修了二间草房,安排本族残疾人李春迎二叔,吃住在那里看护。记得每年夏天下雨不能下田干活时,父亲总会穿上蓑衣,戴上斗笠,背上柳筐,带上我,到苗圃地里看看。交代春迎二叔看护好苗圃,不要让牛踩了、苗涝了、生虫了、别人偷去了……。父亲那份耐心,比关心我们姊妹的成长还仔细。
在十多年的时间里,父亲带领乡亲们,每逢夏天连阴雨天,全村男女老少齐出动(那年月人心真齐),从我们村荒山(我们村有近400亩山荒)开始,到田间地头,道路两旁,都种上了苗木。到一九七二年我参军时,我们村从大山到村头五华里路远,凡是空闲的地方,处处被植上了树,村庄被环抱在绿水青山之中。八十年代初,我们村试种茶树,父亲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他不顾年大体弱,和村民们一道,在大山上,深挖茶树苗坑,由于劳累过度,他在弟、妹护送下,住进了县医院,报了病危。就是那样,他醒来还问弟弟,山上茶树苗栽下了没有。
山村有水有树,自然环境得到了改善,水土得到了涵养,地里的庄稼连年丰收,村民们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好日子,我们村至今没有光棍汉。许多媳妇开玩笑地说:我们嫁到你们村,还不就是看到你们村做饭有柴烧,不发愁。是啊,庄稼人还不就是图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过上吃不愁,穿不愁的好日子吗?父辈的功德,庇护着他们的子孙啊。
八十年代中期,我们村有几户人家,出现了短期行为,把承包的山荒,砍了树,开荒种上了庄稼。父亲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老人家主动在夹谷山下,距家三里远的地方,把原来二叔看荒的草屋收拾干净,吃住在那里,为村里义务当起了护林员。为这事,他老人家没少和个别荒山承包户闹矛盾,还向上级反映问题。妈妈没少劝父亲,说他现在一不是村干部,二是村里没有给你护林员一分钱,你操哪门子的心,但他老人家把妈妈劝他的话当成耳旁风。在他固执的坚持下,我们村至今还保留着茶叶园、部分栗树和枣树。
九十年代未,我回乡探亲,父亲多次问我,砍树开荒种地,个别人家受益了,但生态被破坏了,上级知道不?就不管了?我只能云里雾里给他老人家解释,并且解释的很苍白牵强。他老人家总是停止了抽烟,眼睛望着大山,呆呆地在那里思考着什么。最终伤心的叹口气,搖搖头,不理我了。我们看到他老人家一天天消沉下去的样子,考虑到他年龄大了,硬是让他老人家搬回了家。从此,父亲常常发呆,在我们村小河边,在他亲手修的河堤上,在他亲自栽的杨树下,常常一坐就是半天。有人告诉我你父亲得了老年痴呆,二弟陪他老人家到县医院检查,医生说好好的,并劝他说:老爷子,想开点。我听到消息后心想,父亲得的是思想病啊。一直到他老人家去世,砍树开荒种地这事,他一直没有释怀。
所幸上级倡导“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话语深入人心,我们村年轻的支书李春途、李庆明带领村民们,修水利,植树造林、扩大茶园,兴办旅游产业,继承父辈们的未竞事业。山绿了,水清了,经济林木多了,山鸡野兔回来了。我在大山上祭祀父母亲时常常想,父亲如果在天堂有知,那他老人家该有多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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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李庆和,男,50后,山东临沂人,在兰州军区从军,后转入青海油田工作,退休后定居北京。诗观:抒心志,言真情!
编辑简介:王丝雨,女,笔名:诗雨年华,80后,山东临沂人,临沂市作协会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作品见于《新疆文学》《临沂日报》《东方散文》《今日头条》《双月湖》《鲁南商报》《钻石文艺》《临沭文学》《山花》等各大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