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方山水情未了
------序《魂系峡谷》
欧之德
一
在中国,有一个仅名字就让人充满无限遐想的美丽地方------云南,彩云的南方,南方的彩云。对云的赞美,对天空的赞美,对大地的赞美,浪漫迷人。
在这片远在天边的土地上,流传着无数动人的故事和神话。

传说数万年前,不同民族的祖先穿着不同的服装,排列在阳光灿烂的云端上,将一束束色彩纷异的鲜花撒向大地,大地变成迥然不同的山川河流,各自呈现出无限的魅力。
其中一束枝强叶盛的无名花在劲风吹拂下,飘落在遥远的滇西北,演绎成一片顶天立地的雄峰峻谷,赋予这片土地永恒的雄壮和坚强的活力。
这片土地就是充满了无数悬念和神奇的怒江大峡谷。无数历史故事和神话,代代相传于一条大峡谷的山水记忆中,诡谲神秘,引人入胜。

站在云端的仙人抛花,自是美丽动人的传说。而真实的怒江大峡谷,在史前的地质年代就已形成,大自然用原始而激烈的暴力,撕去一切娇柔浮华的外衣,在宇宙洪荒之时就推举出一条从青藏高原奔流而来的“愤怒”之江,一路流淌3000多公里,重重山峦无阻挡。当人类把大地划分为若干领域之后,怒江大峡谷的范围便限定在被称为“滇西北”这一区段,与金沙江、澜沧江暂时同向而行,于是,“三江并流”三分滇西北一片风流天下,显示出一个大川水域的“三国”鼎立。怒江在属于它的领域中,一世枭雄独显一种挚着和伟大,凭着它的个性横冲直撞,穿山江流远,破谷一线天,活生生冲撞出一个连绵600多公里的大峡大谷,在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境内有316公里,山耸强健,浪卷雄风,其形其势惊天地泣鬼神。沿途刀劈斧削不是盘古老王之功勋,而是此江此水万千年切割之杰作。

全世界它荣获一个“世界第三大峡谷”之美誉,当地人又赋予它一个“魔鬼峡谷”之称号,都在于它那千古雄伟的壮观和诡谲神秘的色彩。而把游人推上幻想云霄的,则是大山大谷中那些成堆成列的神话和山妖树怪之“精灵”。当山险谷深中的艰难把人拽回现实时,现实中的景象与民间的生活活力,才是人们关注的真切对象。仅抬头看看悬崖绝壁上巴掌大的那一片片庄稼,就足以证明这片土地上人们生活的艰难与勇敢。去过的人得出一个结论:要探寻大自然的壮丽,到怒江大峡谷去;要体验峡谷人生活的艰辛,到怒江大峡谷去;要感受火辣辣的情与爱,也到怒江大峡谷去。那儿是展示胆量和个性的地方,是接受大自然考验的地方。两岸雄峰夾一江,自古怒江无通道,近在咫尺的距离被一条大江阻断,凌空的溜索“飞”着过江人的身影,不敢溜过江者算不上怒江人。且看当地一妇女身背小孩还带一匹骡子,唰啦一声过了“溜”,回头微微一笑,揹着睡着的娃娃赶着骡子轻松而去,甩下脆生生一首歌传回来:“妹赶骡子过江走,对岸阿哥莫徘徊。过来喝杯同心酒,胆小莫到怒江来。”

从古至今,越来越多无数的胆大者、旅游者、探险者慕怒江之名而往,带着对这片土地的好奇与崇敬,总想去探索些什么,猎取些什么。刘建华正是其中之一。
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他17次进入这片“人神共居”之地,足迹踏遍这片土地的每个地方。他不是猎奇好胜的探险家,也不是休闲浪漫的旅游者,他涉足了怒江、独龙江的咆哮,翻越了高黎贡山的苍莽,观赏过碧罗雪山的壮美和屹立苍穹的石月亮,也目睹到当地老百姓艰辛的播种耕耘,挥鞭放牧,赶马人生……大江大岭铸造了峡谷人的勇敢豪放和热情纯真。刘建华与他们交心交朋友,同喝一杯酒,同享他们收获的成果,节日的欢乐。17次进入大峡谷,令人何等敬佩的一个非同寻常的数字,彼时此时的情结都浓厚得让他足以刻骨铭心,个个朋友桩桩故事,都在一次次感受之后难以忘却。

如果说,刘建华1次2次3次进峡谷,对那滔滔滚滚的江流,傲倨险山的村寨以及繁星密布的夜色还带着十分新奇和惊叹的话,之后的若干次一番番踏进怒江,则是带着对这片土地一份深深的感情和热爱,以及身系一种责任的驱动,他要把这片土地上的绝美风光、民生民情推举出世,让更多的人了解它,认知它,欣赏它。

刘建华曾经担任过云南省财政厅副厅长、省旅游局党组书记、省政府金融办公室主任,他带着省委、省政府对怒江经济社会发展的使命,和当地政府一道,去探寻了解它的呐喊,它的诉求,它的希望。他一次次进入那一片远方的山水,去感受那永远充满魅力的雄奇,推介那些没有半点存疑的雄壮风光。每一次,刘建华都用新鲜的触角和视觉,去发现新的变化和新的面貌,以及新的领悟。可以说,《魂系峡谷》既是刘建华17次进入怒江对这片土地留下的生动描绘,更是他内心深处镌刻着对这片土地特殊情怀的结晶,“魂系”两个字不是形容是切贴。
怒江这片土地俨然凝聚着刘建华故乡般的情感,而他的情感也不仅仅在怒江,仅从作家的角度,我们不妨借此机会回头看看他的足迹和他在各地所创下的充满生活激情的文学成果。

二
刘建华不是怒江人,他的故乡在有着山青水秀的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广南县。那儿青山隐隐,峰峦重重,奇山异洞,壮乡风情,组成了云南另一种迷人的世外桃园景色。他从小就对故乡美丽的山水充满了热爱,而把作文写得十分优美。小荷初露,理想扬帆,不敢奢想文坛翘楚,当一个小作家还是一个竖立在他心中的标杆。

但当他从文山走出来时,已是身在仕途,四方为家。他的身份逐渐变为多重,在于他爱好的多样:学业职称高级经济师,工作需要成为地方官员,文学创作已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他的工作岗位不断变动,从滇东南到滇西北,到了省城再到滇东北,使他认识和了解了各个新的地方新的天地,对每个地方都充满了感情。在他不同工作岗位所在之处,都有着不同区域不同民族不同宗教的文化基因和风光风情。各民族五方杂处,水乳交融,牢固的保持着他们纯真和谐、相依相扶的生存形态,共建美好的家园。这使刘建华在不同的民族文化中得以吸取精华、提高认知和融汇各种不同的知识,也使他从这些地方的风土人情以及人们火热的生活中,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各民族共荣共生的重大意义。他的笔端也深触到边疆各民族地区不同环境不同生活的各个方面。

在《魂系峡谷》之前,刘建华已出版了多部文学作品,有小说、诗歌、文论以及电影文学剧本等。
毫无疑问,各个地方都有古老深邃的历史与今朝风流的现实,以及大自然中如歌如画的艺术魅力,更有着一方水土养育出的一方勤劳纯朴的人民,这些都深深镌刻在刘建华的心中,他的作品无不展示出红土高原上一幅幅即迷离又真实的人文景观,再现出一个个即美好又动人的故事和人物,书写出了蕴藏在他心中的这片土地上厚实的文化和各族人民特有的生活形态,以及弥足珍贵纯真向上的精神世界。

比如,刘建华的小说集《归去来兮》,收录了他25篇中短篇小说,故事虽然各不相同,但主体意识都展现出边疆地区纯朴自然的民风,善良敦厚的人性。作品以对社会的了解,对人心的洞察,表现出了人世间不同的人物表情与复杂的情感,彰显出独到的精彩和成功,其中中篇小说《艰涩的口香糖》,更是在读者中产生了强大的反响,先后被《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协会小说十年精品所选载,还被改编为故事影片《云之路》。

刘建华的散文集《香格里拉-----远古的呼唤》,既是一部优美的歌颂自然风光的抒情之作,又是一部引发他自己和读者以及有关部门更深层次思考的作品。
地处滇西北的香格里拉,美丽得名扬天下,那里遍布着神山圣水,有远离尘嚣的古镇村落,有雪山掩映下的牧场草地,有月光照耀下的蓝月山谷,以及从小在弦子舞、锅庄舞中长大的藏族汉子和姑娘……

刘建华在这个风光绚丽的地方工作了3年,时任迪庆藏族自治州州委副书记、常务副州长。作为有着作家情怀的他,抒写和讴歌这片美轮美奂的士地顺理成章。这本书的审美价值不仅是香格里拉的神圣美丽,从他的书名中,就看出作者在发出一种深切地呼唤。他从一个地方领导和作家的双重视觉,面对香格里拉这个如梦如幻的地方,如何解决发展与保护的矛盾?提出了他的思考和见解。对此,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协副主席丹增在为此书所作的序中,对他书中的呼唤作出了高度地评价:“刘建华同志曾经在迪庆藏族自治州工作过数年,其间作过大量的调查研究,对香格里拉大地和这块大地上生活着的人民有着深厚的感情。在作为一位作家的同时,他更是一位人民的公仆,除了拥有作家的艺术思维方式之外,他还具有一种符合自己职业习惯的思维方式-----解决具体问题的理性思维。面对香格里拉在现代化进程中产生的环境与发展之间的矛盾,面对人与自然的冲突,他在歌颂和叹息之余,不忘冷静地思考和探寻解决问题的方式,努力寻找发展与环境、人与自然之间的平衡与和谐,其中许多思考和见地具有重要的价值,这是尤其难得和可贵的。”

更可贵和可赞的是,刘建华不仅仅是在其作品中呼唤,更是在他所管辖的工作中对保护香格里拉作出了可喜的成就。
比如,面对国营森工企业几十年大量采伐郁郁葱葱的林木时,他既感到吃惊也忧心忡忡。当国家出台了禁伐天然林的政策后,又面临着老百姓的烧柴和修房盖屋用材问题,他提出了利用香格里拉丰富的水利资源,发展电力,解决以电代柴以及发展水泥替代木材,减少民生民用对森林的消耗;

当他了解到藏族千年古城独克宗因各种原因没落、且危房不少时,他发出了保护古城的呼吁,提出并督促将古城的原建筑拍摄下来建立档案。在州委、州政府决定修复古城的规划时,他强调古城建设一定要修旧如旧保持原貌。在他调走后的2014年1月11日,有着1300多年历史的古城独克宗失火,焚烧了三分之二面积,令人痛心。在后来的修复重建中,刘建华当初布置拍摄的那些古城原貌照片,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2001年10月,云南省决定将“三江并流” 申报为世界自然遗产,刘建华为省申报领导小组副组长、迪庆州申报领导小组组长,为此,他有了对香格里拉的发展和自然保护发挥更大作用的机会。他陪同联合国自然遗产专家考察香格里拉,凭着他对这片神圣土地的热爱和深入了解,他如数家珍般给联合国考察官员介绍香格里拉的风光、民情、历史以及山川地理脉络,如同介绍他土生土长的家乡。联合国的考察官员们跟随着刘建华的足迹和讲解,目睹着眼前的美丽山水,受到了深深的感动和震撼。世界自然遗产“三江并流”申报成功,刘建华作出了自己的努力。

因此,《香格里拉-----远古的呼唤》,是刘建华面对大自然与人类和谐危机在呼唤,也是美不胜收的大自然在向人类呼唤,如何保护她完整如初的美丽,共同建设和守护好一方美好的家园,是摆在各级政府和每个人面前的重大职责。
刘建华的工作多次调动,就像一片白云,从这个地方飘到那个地方,他每到一地,都把那片区域当作自己的家乡。他说,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云水间。

2010年,建华调到滇东北的昭通市,先后任市长、市委书记。昭通市下辖11个县(区),乌蒙磅礴,山川壮丽,但却是经济社会发展相对落后的地区。在他的任期内,昭通市承担着为向家坝、溪洛渡、白鹤滩3座巨型水电站建设移民的重任,同时,昭通还是全国贫困面最大、贫困人口最多的地级市。更为雪上加霜的是,2012年、2014年境内先后发生两次大地震,作为党政主要领导,刘建华肩上的担子分量不轻。


他分身乏术,只有疲于奔命。水电移民、脱贫攻坚、抗震救灾、城市建设、乡村发展、产业培育……他事事上心,励精图治。几度春秋数年努力,天道酬勤,如今回望昭通,面貌今非昔比,焕然一新。繁忙的工作没有压垮他的创作激情,业余时间他便在文学的领域中开疆拓土。他在昭通工作期间出版的的诗词集《旅者行呤》,采用唐宋流传下来的多个词牌填词,古为今用,赋予新时代的意义,歌颂祖国的大好河山和人生感悟以及家国情怀。此后,他与人合作,创作了电影文学剧本《女儿如花》《血色歌书》《庄蹻入滇》。更值得提及的是,他极为重视昭通文学人才的培养,积极推动了“昭通文学艺术家创作中心”的建设和完善,使昭通文艺家们拥有一个良好的创作环境和创作条件,在各方面的重视和努力下,昭通涌现出了一个优秀的作家群,被誉为“昭通文学现象”。
三
现在再回到原题谈《魂系峡谷》。
《魂系峡谷》是刘建华多次进入怒江之后写出的一部优秀的地域性散文,他用并非夸张的笔墨,向读者呈现出自已对怒江大峡谷所见所历的境况。
我们不妨跟随他的书写行走怒江,来一番身临其境般的神游,观赏峡谷男子汉般的雄壮风光,感受现代文明和原始文化糅合的峡谷生活,领悟纯朴感情与不羁性格融汇的粗犷民风,以及丰富的历史地域知识。

他用抒情的笔调,把怒江风光写得栩栩如生。比如,那一块形似老虎的普通石头,被他写得活灵活现虎虎生威:
“千里怒江从青藏高原滔滔奔来,为两岸高耸入云的梅里雪山和高黎贡山所夹峙,江流湍急,江水咆哮,江面上漩涡翻卷,浊浪滔天。西岸江畔处,一巨石形似猛虎,匍匐岸边,雄视东岸,随时可能纵身腾空一跃,飞越天堑。怒江东岸岩石上,则留下虎爪的鲜活印迹,仿佛这只猛虎己经飞过怒江多个来回……”
而他写历经艰险,攀行50多公里才看到的亚坪风光,又是如此静雅清丽:“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神秘幽静、未经开发的处女地,一副混沌初开的模样。蓝天白云下的山峦、冰蚀湖、森林、竹海、溪水、草地,一切都那么原始静谧,那么浑然天成,美到极致。云雾在山巅缭绕,瀑布在密林中飞溅,野花在寂寞中绽放,飞鸟在无忧中鸣叫,没有人间烟火,没有城市喧嚣,寒来署往,亘古未变,让人幌然梦中,仿佛穿越时空,来到大自然的远古,走进一个远离世间的秘境……”

这样的描写抒发,在全书中比比皆是,行云流水,诱人惑人。对于山水风情,他不只是清观闲赏,而是通过自己的欣赏观察,全面表现自已的所见所思,还原怒江一个环境的真实,生活的真实。所到之处,他既看到了大自然对人类的美丽赐予,也看到了对人类的无情剥夺,他并不回避这种剥夺给人类生活带来的艰辛,尽管其中大部分原因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地理因素形成的。他在作品中沉重地写道:“在怒江峡谷,农业的立地条件太差太差,差到没有一亩像样的可耕地。当地人在异常陡峭的山坡上开垦出来的耕地,被称为‘大字报’地,这些像大字报一样‘贴’在山壁上的地块,人和耕牛都很难站稳,稍一失足,坠下山崖,粉身碎骨……怒江两岸的少数民族同胞,以种粮来维持生计都十分艰难……由于过度开垦,怒江两岸的植被破坏严重,滑坡、泥石流是怒江峡谷常见的自然灾害。当安居都成了大问题的什候,乐业何从谈起?”

这些现实,是出自一个作家或者官员的刘建华对老百姓民生的关注和忧虑。当刘建华看到这些景象的时候,是一种复杂的心情,他常常良久沉吟,完全把自己变成大峡谷居民的一员,为改善峡谷人的生活、生存条件而大声发出呼吁:“我迫切希望怒江峡谷的居民尽快改变那种不断在陡坡上开垦大字报地广种薄收的做法,因为大自然以越来越频繁的滑坡、泥石流灾害来警告和惩罚这种做法。改种地为种树不好吗?靠特色经济林果来增加收入,既保护环境,又拓宽发展路子,何乐而不为!”
同时,他很赞赏峡谷中的老百姓通过信奉山神树怪起到保护环境的作用。那些大自然的“神灵异怪”,让人产生敬畏,产生保护“神山”“神水”的自觉意识。他认为,如果人人都有这种自觉行为,叩谢大自然千万年来对渺小人类的关照而崇敬它、尊重它、守护它,将收获莫大的福祥。尤其对怒江峡谷这样一块所剩无几的净土,更应该小心谨慎的与大自然和谐相处。
刘建华在他的作品中,也欣喜地看到了怒江大峡谷的变化:“新中国成立以后,怒江州的交通事业飞速发展,公路代替驿道,桥梁代替溜索……公路的修通,直接便利了群众与外界的联系,同时也方便了滇藏两省区的交往,几乎每天都有车辆往返于丙中洛与察瓦龙之间,对于西藏察隅县察瓦龙乡的群众来说,到怒江贡山县的丙中洛购物,比到察隅县更为方便。”

综上所述,我们看到,刘建华十多次进入怒江后所写的这部作品,并不是一般性的走马观花式的闲游之作,而是作者一次次深入到那些车马难到之处,甚至人迹罕见之地,用脚去体验,用心去感悟而写出的一篇篇情透纸背的力作。他从思想感情到语言文字都充满了对人类生存境况虔诚挚着的关注。
《魂系峡谷》在写作风格上,也保持了他在这类体裁上一如既往的特色。由手他对这片土地的熟悉,写起来如此从容不迫,得心应手;如此浑然无隙,不蔓不枝。文笔既灵动清新,又宏阔大气,既意象神妙,又贴近现实,使读者如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文章写到此,虽然还言不尽意,但篇幅似乎已不能再拉长。最后再说一点,我毫不夸张的认为,《魂系峡谷》有着徐霞客式的游记特色,既有文学的优美,又有田野调查的严谨,更有见地独到的综合分析,的确是一本难能可贵、值得一读的好书。
作者2022年6月写于滇池畔
○编辑:艾宗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