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24章：给董事长写信为薪水
我从那天离开纽迪制衣公司后再未去过，如释重负，精神上轻松很多。每天到计算机学校去专心学习，下决心争取一次性考出证书。除认真学习外，偶尔会考虑纽迪制衣应该给我薪水的。
有时下午课程结束后，我给陆经理打电话寻问薪水问题。为此，王超也给她打过几次电话。
“你一分钱拿不到的，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以后再打电话，我就告你骚扰。”每次她总气愤地如此说。
“我的工资为什么不给我？” 我平静地问。
“不跟你废话。”她说完便挂断电话。
“你还打电话，樊厂长追你老婆。”一天上午我和王超坐在阳台聊天时。王超给她打电话说薪水的事情，她大声说。
“对啊！你们樊厂长怎么对你那么好？那次还和你加一夜班，你们深更半夜的在那里，光工作了？”王超居然相信了她的话，阴沉着脸质问我。
“不是工作还干嘛呢？她的话你也相信？蔡阿姨认为我去了她才被调至烫熨台，她便收买人心，合起伙都在刁难我，积压到快下班时才开始赶制。那次如果不是樊厂长帮忙，我得需要做一天一夜才能够完成，但是对于着急的客户又给人家一个什么说法？我们加一夜班有多辛苦？你怎么还联想起那次加班呢？你思想越来越复杂，光想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写小说可惜了。我那次连续上一天一夜班，不考虑我累不累，竟然听信她恶意污蔑来质问我。你还是以前那个王超吗？裁剪区小贾还在那里住，怎么就我两个人呢？再说，累的我和樊厂长都没心思讲话，能干嘛呢？你怀疑我几次了？”我听他又无中生有地疑问，已无法克制不心底气愤，说了一大堆。
我惆怅地站起身走到阳台前，忧郁地凝视窗外，法国梧桐叶子好像在“沙沙“地唱着忧伤的歌曲。
“老婆，我知道你累，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们还得和那老娘们要工资。”他起身走到我身边陪笑脸说。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侧过脸不高兴地看着他说。
“得令！老婆大人。”他笑着说着把我搂在怀里。
“我们以后不给她打电话了，光打电话解决不了问题。明天我先不去上课，到公司去找她。”我看着他认真地说。
“也行，有什么事就马上给我打电话。我老婆这招行。”他认真地说着在我面前竖起大拇指。
“她能把我怎样？不给我工资她还有理了。我不是喜欢那一点工资，我是看不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镇静地说。
第二天早饭后，王超送子玉去上托儿所，我一个人到了纽迪制衣公司。员工们正在忙碌着各自的工作。
“陆经理，您什么时候给我工资？”我站在在陆经理办公桌前看着她，平静地问。
“在电话里和你讲得很清楚，没你的工资。你们三天两头打电话，我没说你们骚扰就不错了。”她拉着脸不耐烦地说。
“陆经理，我要属于我的工资有错吗？”我微笑着看着她说。
“没有！你回去吧！”她抬起眼帘给我一个白眼汤，坚决地说。
“陆经理，你们真不给我的工资？”我依然沉稳地问。
“没有！”她语气坚硬。
“行！陆经理。”我扔下几个字，转身走出办公室。
真是冤家路窄，我刚走出办公室，恰巧与正进门的张姐差一点撞个满怀。她憎恨地瞪我一眼扭头走进去。我淡定地看她一眼，她又回头瞪着我，我稍作驻足还给她一个淡然地微笑，坦然地往外走去。
看到蔡阿姨在包装台高兴地包装着，我内心倒觉得轻松了。
“小许，我猜你肯定会来的。我和你讲啊！我们这家公司是连锁的，张董事长和他的女儿张经理，在海城这边有办公楼。他们父女都在那里办公，极少来公司。我帮你打问到了他们的办公楼地址，你可以到那里去要你的工资。你到这个地步，都是张姐她们一伙人挑唆的。”打水回来的赵姐碰见我小声说。她说完向四外瞅了瞅，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偷偷塞进我手里。
“这是张董事长和他女儿的办公楼地址。”她神秘地说。
“谢谢您！赵姐。太谢谢您了！”我连忙把小纸条放进包里，非常感激地致谢说。
“你别客气，快去吧！我去上班了。”她温和地笑着说完向工作区走去。
“看你陆经理还怎么抵赖？”我迈着坚毅的步伐向外走着，心底毅然地想。
回到家后我跟王超说去找张董事长父女。王超执意和我一块儿去。
“我还是顺便给张董事长写封信吧，如果找不到他的话，我们可以把信交给别人，让别人转交给张董事长或者他女儿。”我看着王超说。
“行。那么远的路，不然，我们白跑一趟。”王超拿着小纸条，看着上面的地址说。
我写好信放进包里，与王超倒了三站公交车，才到达宁安路旁张董事长所在办公楼。写字楼很气派。我们按照纸条上面祥细办公室位置，乘电梯直至十三层。十三层办公区非常洁净，宽敞明亮，也很安静。办公室的门一间挨着一间，我们按照纸条上所写找到F1308室。
王超轻轻敲门。
“您好！请问你们找谁？”开门的是一位穿着蓝青色保洁工作服，五十五六岁的阿姨，她一手拿着抹布问。
“阿姨您好！请问张董事长和他女儿张经理在吗？”我笑着问。
“吆！真不巧，张董事长一个礼拜之前回新加坡总部了，他女儿张经理昨天刚走，回家探亲了。”她认真地看着我们说。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王超问。
“对不起，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这里的保洁员。可能过几天吧？”保洁阿姨笑笑说。
“阿姨，是这样，我们给张董事长父女俩写了一封信，他们回来时，麻烦您转交给他们可以吗？”我从包里拿出信，笑着递给保洁阿姨。
“好的。”她和蔼地笑着说着接过信。
“谢谢您！阿姨。”我和王超笑着不约而同地说。
“不客气。”她和善地笑笑说，把信小心地放进衣兜里。
我感觉心里特别踏实。
“张董事长或者他的女儿，看完信会有效果吗？如果不管用，我就再去海城劳动局，说她们不给员工工资”自从我和王超把信托予保洁阿姨之后，我有时听着课，思想偶尔开小差考虑此事。我想起自己常常加班到深夜甚至通宵，一分钱工资不给，还给我乱扣帽子时，心里便憋屈。暗自下决心，如果陆经理没有个说法绝不罢休。
因为我已胸有成竹，所以平日里依旧高兴地该干嘛干嘛。觉得在海城心理素质成长不少，还有些欣慰。
“喂！不是要你的工资吗？过来好了。”一天早饭后，我正准备去计算机学校上课。陆经理给我打来电话说，听起来语气极不情愿。
“我去拿工资了，看来那封信管用了。”我挂了电话后，笑着对王超说。
“嗯，你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看来张董事长和他女儿还很明是非的。”王超开心地笑着说。
“是呢。你放心，不会怎样的。”我临出门笑着说。
我骑着自行车开心地走在明媚的阳光里，鸟儿在蓝天下快乐地飞翔。
“小许，你来了？你是不知道啊，从昨天张董的女儿张经理一直在这里盯着，现在还在办公室。小余被撤消领班，调到裁剪区了。陆经理被张经理训喝一顿，听说还让她写自我检查。还听说张姐也被张经理批评了一顿，并记大过一次。这次你的工资可以拿到了。”我路过赵姐工作台时，她悄悄把我叫住低声说。
“赵姐，多亏你好心帮助，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张董事长在哪里呢？太感谢你啦！”我高兴地看着她小声说。
“谢什么。我看你在海城举目无亲，那么认真、踏实地工作，她们故意刁难你，我就是看不惯。快去要工资吧！”她开心地笑着说着轻轻推我一下。
“谢谢赵姐！那我去了，你快忙吧。”我欣慰地笑着说。
“去吧。”她笑着摆摆手说。
我喜悦地走到综合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两下门。
“请进！”里面传出一位陌生年轻女子甜美的声音。
我轻轻推门走到陆经理桌前。
“陆经理，您打电话让我来拿工资。”我淡定地看着陆经理说。
“你是许君吗？”突然，靠东墙一张办公桌前，一位年轻女子没等陆经理开口，以柔和的目光看着我平静地问。
“您好！我是许君。”我腼腆、疑惑地看着她微笑着说。
她大约二十七八岁，长发精致地盘起，穿一套浅粉色西装，骨子里透着优雅、干练的气质，皮肤白里透红，眉清目秀，清秀的脸庞流露出女子特有的温柔，明亮的眼眸充满智慧，讲话语调带有浓浓新加坡腔。
“许君，不要有拘束感，我是张经理。我们现在以同事关系聊一聊，你还打算在这里做吗？”她以湖水般的眼眸打量我片刻温和地问。
“张经理，我不做了，我打算先把计算机证书考出来。”我难为情地笑着说。
“噢！是这样啊！你不再考虑一下了？”她微蹙眉看着我说。
“张经理，我已经考虑好了。”我拘束感被她的温柔缓解了一些笑着说。
“许君，既然你已经考虑好，我也不勉强你了。张嘉，给她结工资。”她侧过脸看着低着头的张姐利索地说。
“好，张经理。”张姐瞥我一眼，爽快地答应着立即打开抽屉，取出工资清点一下递给我。
“谢谢您！张经理。”我清数一遍工资放进浅蓝色挎包里，轻松地笑着说。
“许君，你考出证书后，可以到这里来做文员的。我看好你吆！”张经理双手交叉着放在桌面上，看着我笑着说。
“谢谢张经理！我家距这里不是很近，到时候我老公上了船，孩子也得接送，还是在我们家附近另找吧。非常感谢张经理！”我感激地笑着说。
“许君，既然这样，祝你生活快乐！早日找到合适的工作。”张经理自然地摊开双手，笑着说。
“张经理，谢谢你的祝福！真诚地祝您幸福！我回去了。”我喜悦地笑着说。
我心存感激地向张经理道了别，愉快地走出办公室。
“赵姐，我回家了。”我到烫熨台向赵姐笑着打招呼说。
“小许回去吧，有空来玩啊！”她抬起头笑着看着我说。
“好的，谢谢赵姐。再见！”我勉强笑着说，内心有些恋恋不舍她对我的温暖。
“唉，路上慢点。”她友好地笑着说。
我双眼含着泪水笑着点点头。
我满怀复杂的心情走在沉寂的走廊里。
晚上，王超带着我和子玉，在一家高档富丽堂皇的酒楼，高兴地用过晚餐。辉煌灯光下的我们喜笑颜开，无比欢心。因为觉得纽迪制衣像一个沉重的包袱被我甩掉了，赵姐纯真的情谊如一股清洌的甘泉曾滋润我干涸的心田。
2022.6.12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人。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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