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 子 黄 了
耿志平(甘肃)

陇东大地的小麦一天比一天黄了,布谷鸟的叫声在田野里急促回响。两个月前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经受收割打碾进了仓,满脸皱纹和汗水的大叔大婶喜笑颜开,干旱的春天并未对油菜籽造成多大的减产,依然是颗粒饱满,又可以吃香香的油饼了,旁边的孙子孙女砸吧着嘴,嚷着要吃油饼。奶奶笑着说:“等我明天把菜籽榨成油,给你做,看你能吃几个?”孩子们高兴地蹦跳着出去找小伙伴了。

有一种早熟的杏子,大家都叫它麦黄杏,说是菜籽黄了杏子就开始黄了,麦子黄梢这种杏子也黄熟透了。那天,一位老是来给我家交货的大哥给我拿了一塑料袋杏子,这是我没想到的。杏子个头不大,颜色鲜红,轻轻一捏就成两半,酸甜适口,鲜美多汁,主要的是杏核还是甜的,皮薄,年轻人用牙轻轻一咬就破了,我怕损坏了牙齿,用秤砣砸着吃。前一天我在路上买了两斤杏子,挺酸的,一斤六块钱,大哥拿的这一袋值几十块。他笑着说:“今年杏繁的,我们忙的顾不上摘,都软了,给你拿着吃了比坏了强,”一脸的真诚。
说起杏子,陇原大地最不缺的就是它。一到春天,漫山遍野,房前屋后,公路边到处都是一片白,四季分明的早春成了杏花的海洋,让你徜徉其中心旷神怡。如果你没有亲眼所见,你不会知道会有这么多杏树。去年我儿媳看到漫山遍野的杏花,喜不自胜,作为吃桔子,菠萝蜜大米饭长大的湘妹子,自然没见过这么多杏花,就像我没见过那么多的桔子树一样。
如果你错过了杏花,那就请你端午节过后,陪孩子参加完高考,来我们这里品尝新鲜的杏子,尤其是又大又甜的曹杏,无论你走到哪家,都会有黄橙橙的杏子迎接你,那一个个鲜艳的杏子挂在枝头,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水灵,你停下车子,伸手摘几个,不会有人阻止你,因为这里的村民都很纯朴大方,尤其是把杏子看做是不值钱的东西,不会在乎别人吃,只要你不是太贪婪,不能连吃带拿,毕竟她们还靠杏核卖钱呢。
前几年,我家房子还没有拆迁的时候,老公在院子里栽了一棵曹杏树,每年花开的时候,小孩子就来树下玩,我则在空闲时间和朋友在树下打扑克,杏花落下来的时候,娃娃们捧起花瓣往空中洒,说是天女撒花,或者一个给另外一个身上撒,说是娶新媳妇。看着他们玩的无忧无虑,我一天的疲劳都一扫而空了。自然而然就想起黛玉葬花的情节和那首著名的《葬花吟》,有点动情感叹。

杏子有指甲盖大的时候,娃娃们就来摘了,酸的呲牙咧嘴,把里面的软杏核放在耳朵里,说是抱鸡娃,等杏核变了颜色拿出来玩,小小的杏子给他们带来无尽的乐趣,这也许就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最接近大自然的时候。
杏子一天天长大,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就有专门爱吃酸杏的朋友来吃,我只能吃一两个,看着她吃的不亦乐乎,感觉自己嘴里都酸的不行,她则说不酸,吃得津津有味。
杏子黄了,院子里的工人早就等不及了,老公就爬上树,摘两袋子,放在捡桃仁的案子上,大家抢着吃。我家的杏特别大,肉厚多汁,一点都不酸,给左邻右舍亲戚朋友送一些,让他们尝尝鲜,其实这个时候,每家的亲戚都会送来一些,不过都没有我家的杏子品质好。
2016年,地方拆迁了,那个陪伴了我十年的比碗口还粗的杏树埋藏在了瓦砾堆,再也没有在树下打扑克的时光了,心里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最主要的是,相伴了二十多年的邻居各奔东西,想再见已经没那么容易了,偶尔碰到,都很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如今楼房阻隔了与邻居的交往,很多邻居都不知名姓,见面只是礼貌地打个招呼,其中有多少真诚,大概没人能说的清楚。
麦子黄了,杏子也就要黄了,好多亲戚熟人说杏子黄了去她家吃杏,想着满树的金黄,想着那一口酸甜适中的杏子,心里充满期待。

儿媳妇建议在新院子里栽一棵曹杏树,因为她很爱吃酸甜的杏子。今年已经栽上了,过不了几年在自己家就能吃上了,不用再羡慕别人的杏树啦!
麦子黄了,杏子黄了,农民又要忙碌了,今年的杏子桃子特别繁,但愿夏收这段时间天气晴朗,农家能卖一个好价钱。等他们把杏核杏干晒好,我就该更忙碌了!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成为庆阳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