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日记
文/凌韵雪婷
大约是五岁的时候去姥姥家,被一只大白鹅恐吓之后告状,气鼓鼓的那种找舅舅,嘟起小嘴一脸不开心“舅舅,那只长脖子的鹅欺负我。”舅舅大惊“鹅欺负你,大胆。”话毕看见血腥一幕,大刀向鹅脖子砍去,鹅毙命。之后,午饭等了好久上来美食“铁锅炖大鹅”。
那是多年以后也忘不掉的美味,即使离开故乡在异乡,好长一段时间只去东北餐馆吃饭。我知晓,那只是一份藏在心底的乡愁被激发出来,也是自己给自己的安慰。
我是从未踏入过黑土地的孩子,分不清农作物,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我只爱做喜欢的事情,唯爱冬天那是可以寻找自己本命,可雪不知道,我所有的遗憾所有的悲伤全部被埋于雪里,没有落叶归根的浪漫美好。
最后的仪式感在冬天,没有新年的冬天。最后的仪式感在清明,真正的清明。最后的仪式感在八月十五,没有月饼的中秋。
天堂,多了三个守护精灵。它们是穿着红色衣服的“年”,是穿着黑色衣服的无脸人,是白色的玉兔。
我暗自庆幸,都解脱了。解脱于真正的自由,解脱于身体的病态折磨,解脱于完整的离开,家属自愿放弃治疗。是的,这是生命最后的尊严,不上呼吸机延长生命。
我知道,人和动物一样,生物链给每种生物不同角色扮演。我们都是天梯下排队的人,无关乎性别,年龄,地位。
我在中间靠后方排队。
☆ 包裹
文:凌韵雪婷
把所有情绪捏入饺子里时,我不想当所谓的大人。把半个月的快递拆完,里面的东西已经不是喜欢的。发愁自己的冲动,我无心摆弄它们的“安置房”,把它们都放入地毯上。
是的。那些小熊的丝袜,那些纯棉的只有脚后跟印着图案的袜子,它们不配放入十个小格子的收纳盒,它们只能躺在封袋里。
樱桃小丸子的口罩,粉的和黑色的它们压抑的颜色不符合这夏天,它们是最大的消耗品。我还要找更好看的。不,不是满足于消费之后的快乐感,不是任性的购物欲。它们的寿命只有四个小时,之后被丢弃被销毁。
惹人欣慰的是,新入手的套书。许久,没踏入书店,上次是去年元旦。还有什么呢,我靠空气吃饭,自己管自己,不是孤儿胜似孤儿。
我把自己包裹在泡沫里,巨大的透明保护膜。很有安全感。活着是贬义词,而我开始向往天堂,那里有最爱我的人。单纯的没有利益关系,单纯的没有算计。
我累了,想歇歇。
☆ 消亡
文:凌韵雪婷
只把小心思藏起来,我的失眠愈发严重。昨夜的雨没有声音,坐在房间软沙发上,听一曲悲伤的歌,我蜷缩如猫,身后是窗户。我不怕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掐住我脖子,然后伸出手,把我接到巨人国,我是那里的小矮人,被泡泡屏障保护着。
之后,我开始画纹身图案。星星的,小鹿的只要这些简单图案。累了就睡在桌子上,可以翻身,可以静坐。我不要那堆画笔,那堆无感情的白纸。
它们冰冷的,让我想起殡仪馆的焚尸炉。
没有早餐吃了,没有心情包饺子了,即使是前一天准备好的。我的午餐呢,只要两个芝麻团,尝不出甜或者咸。我的味蕾没有问题的,没有问题的。
那个如同秋千一样的零食架,不是我的后宫了从此。我不用思考,今天该宠幸哪位零食小姐或者零食先生。不,那是新一轮的消亡。
天渐暗下去,它没有放晴过。我压抑的情绪如何释放,我想跑进雨里,不打伞,无灵魂的向北走。
一直走,一直走。那里有我的故乡,安放一抹灵魂的棺材盒子。
纵然,我知道。故乡我不配那片黑土地,我讨厌户口本上的迁住。异乡,我是无骨的木偶人,数着分秒走石子路。
原来,我是孤儿,被所有人抛弃的孤儿。我想当吸血鬼,吸完自己身体最后的一滴血。最后在埋葬于雪崩中。
☆ 作者简介:
凌韵雪婷,一个踏雪走来的九零后温婉小女子。童年时结缘诗歌,常拙笔自娱,坚持到现在,自诩一个爱文字却被她抛弃的人。诗观:诗者达心,诗者足下,而诗行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