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725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089期

作家简介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麻雀的遭遇

铁裕

        小时候，我很喜欢养麻雀，常常捕捉一些来喂养。但由于没有经验，没有养活一只。

       在那特殊的年代，人们将麻雀、苍蝇、蚊子、老鼠，说成是“四害”。人人见了，怒目视之，必欲除之而后快。因此，我矛盾的心理一直在纠结着:麻雀是害虫，还是益鸟？

       我的老家八仙营是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那时交通不便，十分落后。记得在几十年前，麻雀是一种常见的鸟，无论是在树枝上，还是在墙洞里；无论是在房檐下，还是在刺蓬中；无论是在瓦缝中，还是树洞里，都有它们的窝巢。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麻雀盘旋、飞翔，或是在地上觅食。

       麻雀虽小，但是群体意识很强，一旦被人逮住了，另外一些麻雀就跟踪着，甚至想着营救。它们还有另一种本事，学会装死。如果被捕住了，当人不注意时，就装死伺机逃走。另外，麻雀的气性很大，一般捉回的成年麻雀是养不活的。因为它们可以不吃不喝，直到气绝身亡。

       麻雀跟老鼠一样，也是拼着人类过日子。老鼠经常在房屋的角落里打洞、啃箱子、咬破衣服、传播鼠疫、偷吃粮食，甚至还会在洞中大量储存“战备粮”，誓与人类打一场持久战。说来也是，自从有了人类以来，老鼠也就和人类为了各自的生存，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直到现在，人类都没有把老鼠彻底消灭干净。

       老鼠贼头贼脑的，经常夜间行动，翻箱倒柜，打架斗殴，无恶不作。虽有猫将军、铁笼子、灭鼠药、沾鼠胶也拿它无法。灭了一批又生一批，它们常常把人从美梦中惊醒，搞得人心惶惶。

       麻雀虽然也靠偷吃粮食过日子，但也还算光明磊落。它们的偷盗行为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绝不干黑夜里的那种勾当。而且麻雀的破坏程度，对粮食的偷盗数量，也远不及老鼠，它更不会储存“战备粮”。而是找到一点吃一点，也不大可能传播“雀疫”。但村里人十分恨它，称之为家贼。

        记得在那时，人们为了防止麻雀偷庄稼吃，就想了个办法，那就是在水稻、麦地、苞谷地里，扎了些稻草人，贴上个假面具，戴顶破草帽，在两只假手上扎了条红带子。风一吹，红条子呼啦呼啦的猎猎飘荡着。那架势确实吓人，暂时将麻雀吓唬住了。

        但过不了几日，麻雀似乎识破了人的把戏，先是试探着在稻草人旁边盘旋，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或是试探性地上下俯冲，看稻草人有什么动静，这样反反复复挑衅多次后，见稻草人无任何反应，麻雀的胆子就变大了，就哗啦啦的一声扑腾到了稻田里，尽情的美餐着。吃饱、玩够了，还要在稻草人的头顶上休养生息一番，然后恶作剧地拉屙屎拉尿，才雅雅的飞起。还在空中不无轻蔑地叫着:假、假、真假！意思是说:你们人类扎的那草人是假的，被我识破了。

         稻草人被识破，人们只好用人去看庄稼。为了吓跑麻雀，人们又想出一个主意，那就是用棕编成一条绳子，在绳子的顶端编成一个兜，可以装进石头、土块，然后用力一甩，那土块、石子飞出去，也同样可以将麻雀赶跑。

       然而，由于向准不好，甩出去的石子、土块很难打着麻雀，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麻雀听到呼啸声时，呼啦啦飞去。过了一会儿，就飞了过来，照样偷吃庄稼。

       一计不成，人们又生一计。一看到麻雀从天上飞到麦地里，人们就敲锣打鼓，惊得麻雀失魂落魄的四处奔逃，许久不敢回头看一眼那金黄黄的稻谷、麦子。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麻雀为了填饱那可怜的小小胃袋，还是将命豁出去了。它们最终壮了胆，不顾一切的向稻田、麦地飞来。渐渐地，它们对这种锣鼓的声响，也习以为常了。锣鼓一响，它们就飞起在天上观看，锣鼓一停，它们又飞回饱餐一顿。吃饱了又在人们头顶上飞翔一番，还叫着:你吓谁？你吓谁？气得人们咬牙切齿骂到:“该死的老家贼，你有种，你等着，总有一天全国人民会收拾你们”！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没多久，应验了农民们的咒语。在全国上下兴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灭“四害”的保卫粮食的伟大运动。麻雀在这场运动中的境遇，最为悲惨。

       那时，六亿人民发动起来了，就像当年抗击日本帝国主义那样，什么办法什么打发都想出来了。而且除了一些弹弓、网、鸟枪外，一些新式的捕鸟武器应运而生。

       在我们那个生产队，每天有几十人打麻雀，每天被捕捉、打死的麻雀有上百只。一时间，战鼓咚咚，浓烟滚滚，刀光剑影。麻雀无论逃到哪里，都被围追堵截。每天都有人将无数的“战俘”和死尸押解、运回到家中，或是送到生产队长那里去领赏。

       对于那些被俘的麻雀，是没有进行审判就处以极刑的。然后是用火烧、油煎，最后葬身于那些狂热的人们的肚腹中。

       在那荒芜的岁月里，人们的肚子里还填着糠啊草野菜啊苞谷啊土豆啊，反正乌七八糟的堆放着。有的人几年没尝过一口肉，那不到半两的麻雀，自然成了人们的美餐。

       可怜的麻雀，一见到面目狰狞的人，就像见了白无常一样，拼死的逃命。人类，成了麻雀实际意义上的天敌。

       在那时，我也成了一个沾满麻雀鲜血的刽子手，腹中也装满了数不清的麻雀和麻雀蛋。

       我对麻雀的杀戮也不亚于其他村民，虽然那时我还是个顽童，但手里的弹弓鬼使神差的那么准。我专打树枝上、房顶上、空地里的麻雀。因为这些麻雀往往是一大群在一起，目标较大，又无隐蔽体，这很容易受到攻击，而且被击中后也难逃跑。

       但对于麻雀，我又动了恻隐之心。不就是为了那几粒稻谷、麦子吗？干嘛要这样和它们过不去，要伤害它们的性命呢？

       然而，对麻雀伤害最大的，还不是人们发动的那场人民战争，也不是那些贪的无厌的嘴，和那个无底洞似的肚子，而是后来使用的农药、化肥。无异于对麻雀使用了生化武器、原子弹。许多地方的麻雀几乎灭绝，而有的地方纵然有几只，也成珍稀动物了。

       在麻雀被大量消灭、毒死后，害虫却肆虐起来。这时，人们才似乎发现麻雀除了吃粮食，也吃害虫。如果按是非功过划分，麻雀应该是四分错误，六分成绩。

       直到我长大后才，从书本上得知，麻雀也能起到保护生态环境的平衡的作用。才深深感到自己对麻雀犯下的罪责，问心有愧。面对麻雀的遭遇，我伤心的责备自己和他人的愚昧、无知、残忍。

       我多么想让人们大发慈悲，保护现存的麻雀，让它们与我们同在一个地球村落，不要战争，不要暴力，不要强权，而是要和平要安宁。

       是啊，我们呼唤和平，热爱和平，反对暴力。但愿我们与麻雀和睦为邻，与自然和谐，与人类和平共处。

编辑：叶子

中华诗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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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委（添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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