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22章：我与杭州女孩谈心
我休班那天早饭后7点30分天气多云。浅蓝色天空显得那么忧郁，朵朵白云不情愿地漫无目的地飘浮着，阳光时隐时现。我高兴地骑着自行车到计算机学校去上课。四月的晨风温暖里夹杂着些许凉意，路边花池紫色鸢尾花好像感觉到清晨一丝微凉，含苞欲放的花苞禁不住轻轻抖动几下，令人心生怜悯。
上课几分钟后，又一位迟到学员找空位置，未想到韩老师依旧让我回去。
“韩老师，你们总是让我回去。课程结束后考试的时候我能够考出证书吗？到时候拿不到证书的话证明老师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已隐忍半月的我实在忍无可忍，镇静地问。
“那你到那个空座位吧！”他指着东南角那台反应迟钝、被淘汰的电脑说。
“你们长得蛮清秀，性情却……长相不应该与性格相匹配吗？不是相由心生吗？”我无语地注视他片刻，无奈地自以为长相与性格有关暗自思量。
授课的几位老师都是男生，眉清目秀看上去很斯文，所以开始我以为他们性格很随和。“原来的张校长回来后就好了，这些老师们也许还存有矛盾心理。”我再次暗自慰籍自己。
“行，老师。”我拿起教材书站起身微微一笑说，“哼！张校长回来才能够还我一个公道。”我心里极不情愿且倔犟地，走到那台电脑前坐下来。
那台电脑根本无法与老师讲的课程同步，老师讲第三道题目时，第一题目它却才反应过来。使人既焦急又无奈，换了暴脾气学员可能会烦躁地拍它几下。
我唯有专心听老师讲课，仔细、认真地做好笔记。等到了午餐时间时学员们都去吃午饭、午休时，我再用正常电脑按照做的笔记，实际操作一边，才能够熟练操作老师所讲课程。
中午11点30分午餐时间，我依然买回几个菜包一边吃一边操作着做作业。
“姐姐，你没回家吃饭？”当我吃最后一个菜包做着题时，身边传来一位女孩儿轻柔的声音。
“哦，我没回去，在这里练习一下。”我侧过脸看着刚坐在我旁边的那位女孩儿笑着说。
“姐姐，你这么用功。”她右手撑在课桌上托着右腮，把教材书放在桌子上，以平静的目光看着我说。她平静目光里好像略带一丝怅然。
她大约十七八岁，上身穿一件紫色短袖体恤，下身穿过膝盖的洁白中款纱裙，脚蹬乳白色高跟凉鞋，乌黑的秀发自然披散在脑后，明亮的眼眸像秋天的湖水，纯真的眼神里透出善良的光芒，椭圆形秀气的脸庞画着淡妆。“真是令人羡慕的花季年华，清纯女孩。”我羡慕地看着她微笑着心想。
“小妹，我借午休时间上机练习操作。因为学员太多，所以平时电脑不够用。”我暂且停止手中操作看着她说，“对了，小妹妹，平时怎么没见过你来上课呢？”我咽下最后一口菜包，不解地看着她问。
一缕阳光从云朵罅隙里透出微弱的光茫，折射在书桌上。
“姐姐我已经在这里报名一个多月了，可是不想学。”她垂下眼帘，语气里流露出些许无奈，低声说。
“小妹，你既然报了名怎么还不想学呢？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你年岁应该不大吧？” 我倍加诧异地微蹙眉看着她问。
“姐姐，我家是杭州的，在这里我姨妈家住。我十八，家庭原因我没心思学。报名报着玩呗！愿意学就学，不愿意学就不来啊！”女孩儿清纯的脸庞蒙上一层浓重的惆怅。
“呵！小小年纪，家里什么事让你报了名都不来上课？小妹妹，怎么称呼你呢？”我好奇地问。
“姐姐，叫我小蒋就行。我爸妈都不管我，我迫不得已才来姨妈家。我姨妈让我报名学计算机，可我就是没有心思学。”她忧伤地说，眼帘一直低垂着。
“小蒋，我姓许。你爸妈为什么不管你呢？”
“许姐，有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我爸是建桥工程师，在烟台工作，我妈在我们杭州本地工作。爸爸常年不回家，假期也不回家。”她依然低垂着眼帘说。
“你爸爸假期为什么也不回家呢？” 我倍加诧异地问。
“外面有人了呗。”她淡淡地说，她青春的脸庞忧伤更浓重了一些。
“小蒋，那是你爸，可别乱说。”
“许姐，我没有乱说，我妈妈到烟台去时看见过他们。”
“你妈妈为什么也不管你呢？”我换了一种姿势，左胳膊撑在书桌上，手托下巴看着她惊奇地问。
“我爸爸有人她生气，又没有办法，就自己也玩，成天在外面打麻将。不回家做饭，一天到晚看不见她人影。那根本就不像个家，我不愿意待就到我姨妈家来了。”她黯然伤神地说。
“唉！这样呀！你劝劝她们。”我深感同情地说。
“劝？哼！他们都顾不了自己，谁会听我的？谁会管我？”她无可奈何地说。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呢？在你姨妈家一直待下去？”
“许姐，我也不知道，也许回杭州自己开一家美容店。我这种家庭情况，谁也不指望了，我自己靠自己。”她明亮的眼眸里涌动着伤感、无助和失落还有坚毅......
我凝视着眼前仅满十八岁的小蒋，十八岁花季女孩儿，本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度过美好花样年华，她因父母极其不负责任，小小年纪却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用说什么父母的疼爱与呵护。我为她感到无比难过。
“小蒋，我相信你，你是坚强的。也许有一天你父母会意识到各自的错误，他们漂浮的心都会回归到家庭中。不管你父母什么状态，你不能放弃、迷失自己。争取塑造一个坚强而优秀的自己。”我轻轻抓起她的手，怜惜地看着她劝慰说。
“谢谢你！许姐。如果明天我没来上课，那就是回杭州去开美容店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还争取开办好几家连锁店呢！”她双眼闪烁着明亮的目光，坚定地说。
“小蒋，我相信你！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我握紧她双手，鼓励地说。
“谢谢许姐！”她忧愁的目光里充满喜悦和对美好未来的期望。
一缕从云缝中挤出的阳光，映照着她纯真而坚毅的脸庞，她像极了晨光中正在绽放的紫色鸢尾花。我凝视她良久，对她既喜爱又怜悯且佩服。
下午15点31分时，张校长终于出差期满返校，我把重新学习时的情况向他汇报一番。令人兴奋的是和蔼可亲的张校长，当即向全体老师宣布，在两年前我已在此校缴纳过报名费，因有身孕而中断学习的实情。老师们都难为情地低着头。我想到自己终于能够正常上课时，激动、欢喜地笑了。心情无比舒畅。
然而，自我和小蒋交流以后，心情却时不时异常沉重，默想婚姻需要双方共同经营，父母的婚姻状况对孩子影响实在太大了。每当下午17点放学后，我昂望着蓝天中随风幽幽飘浮的白云，心中不禁揣摩“夫妻两人情感面临危机时，难道不顾及孩子感受？”
从那天之后，小蒋再未去过计算机学校。直到我考出证书时她一次没有去过。或许回老家开办美容院去了，她肯定做得很好。
直至如今我经常莫名地想起、牵挂着善良、坚强的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她过的怎么样。
我衷心期望她早已享受到温馨的父爱、母爱。并希望年轻的夫妻们面对感情分歧时，明白冲动是魔鬼。漫漫生活旅程，假如有时克制不了自己的糟糕决定，把孩子感受抛到九霄云外时，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2022.6.2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信县人。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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