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21日 星期五
我的第一份工作
一一民办教师
(一九七八年四月至一九八二年七月)
文/归途
民办教师是我的第一份工作。这个岗位在当代人的视野里,它不仅是一个很不起眼也不响亮的一份工作,而且也是一个早就淘汰了的职业。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上世纪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后诞生的人群而言,那仍然是一份祟高而神圣的职业。因为,那里还保留着曾经滋养了我们的村庄和土地;那里还收藏了我们用汗水浇灌了的祖国"花朵",我的那些可爱的学生;那里还承载着我们这代人的艰苦岁月和真情付出;那里还记录着我们这代人顽强拼博的一段历史;那里还有许多值得我们怀念和骄傲的人和事。那是一个充满希望和活力的年代;那是一个助人自助、利国利民、受人尊敬的行业;那是一个培养和产生过社会发展动力的摇蓝;那也是我人生旅途的一块里程碑。我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然后离开教育战线,奔赴到社会各界的主战场,肩负着光荣的历史使命和自我担当,为社会作着贡献。也有一部分人仍然保留在原来的岗位上,默默无闻的守护着自己的誓言,为了那些孩子,为了他们的明天,为了他们的希望,一直坚持奋斗到他离开的那一天。
任何人都不可取代,也代替不了民办教师的历史作用,它是中国社会特定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中小学教师队伍重要组成部分,是农村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一支重要力量。据资料显示,全国从业人数发展高峰时期多达460多万人,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长河中,党和国家永远保留了他们重彩的一笔,没有忘记这些人的贡献,虽然他们是不列入国家教员编制的教学人员。但是,他们仍然是上世纪中叶以来,持续五十多年时间里,农村有志青年的理想选择。并且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这个职业逐步升级变成了"农转非"(即:农村人跳出农门进入城市户籍转变为公家人)的一块跳板。直至两千年,才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期,我有幸参与并加入那个时代的这支队伍,而且十分认真地珍惜这份工作,曾经在这个岗位上干的热火朝天,无怨无悔,风生水起,相当出色。多次受到社会各界的称赞和表扬,留下我生命中发光的一页。
我是一九六一年七月出生在陕北黄土高原,一个小县城的一个小山村农民家庭的孩子。那个时候,我们“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虽然远离了战争和烽火焦灼,但是却经历了战后重建的经济困难和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洗礼。我的童少年时代,正赶上中华大地"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政治运动。所有的孩子有学上,却没有书读,上完初中高中就再没处去了。城里的孩子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全部下放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争当革命事业接班人"。农村的孩子就地返乡务农,和自己的父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东山日头背西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滚动在大山里劳动,开荒种地务庄稼,打坝整地修地球。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周而复始,忙活着自己的光景日月。
农民的儿子,当时不招工不招干,唯一的出路就是供书上学考大学。然而大学却关门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理想破灭了,然后"三十亩耕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可是我没有屈服。准确的说,我是得益于母亲的一个大胆的想法,为我争取了一次选拔民办教师的考试机会,才有了我的出头之日。
一九七八年春,我还不满十七周岁。我以村试第二名的成绩,打败竞争对手,获得推荐参加全县招收民办教师考试的名额;接着又以全县考试第二名的成绩,获得公社代理民办教师资格证,加入了民办教师队伍;当年七月全公社教师暑期集训,我以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正式民办教师的资格;持续工作四年后,又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陕西省延安师范学校。从此,我正式脱离了农民身份,退出民办教师序列。我统计了一下,这段时间内我一共参加了各种各样考试三十四场,其中的每一场考试都是决定我前途命运的博弈,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以下便是我的真实故事。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