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飞翔
——端午节谨以此诗献给屈原
古月
一
此刻 我接近一株麦子的幸福
满载着儿时的记忆和如烟的温情
串连起两千多年前的那些片段
像一枚种子 播种、拔节、开花
选择泥土和黑暗 这是成长的故事
在一朵花里 划过故乡
以天使的姿态 带他们去歌唱
鸟鸣如会说话的记忆 种植在农具上
让我看到 正在展开翅膀的庄稼
长出光明和希望 也长出理想的火焰
二
我一层一层剥开粽叶
就像剥开江水的绿 国殇滔滔
你信步走入水中 如一条鱼
我想握住那只被流放的手
借十指间流淌的一苇绿色 送给你
像梦中隐存的故事和诗篇 永远
无法解释 永远没有答案
正像一些鸟 从翅膀出发
三
从流水中来 又到流水中去
读书 写字 弹琴 吟诗
麦穗般殷实的日子 像极了朴素的
表达 留给丰收的日子
也留给最美的收割 起伏间穿过厚厚的
时光 正被那些开花的植物大声朗读
镰刀用锋利 呈现丰收的图景
不用说袅袅的炊烟、饱满的
颗粒以及绵绵的希望 正通过手掌
重温着未来、温暖和辽阔的幸福
四
风的孩子 花开的声音
我将再也听不到满载着迷茫的松树在
风中的低语了 那是另一种倾诉
五
跳进波涛的那个人 让我们久远的生出
对那片水的敬仰 长出山一样的诗词歌赋
抱住汨罗江 却抱不住风雨飘摇的
楚国 诞生天问和九歌的人
一生都在流放的路上 如今
只有艾草、雄黄酒、苇叶都还记得
而且每年都会来 谁又能记得当年的悲愤
孤寂至水底 燃烧到天空
最初的诗人 种子 糯米以及龙舟
开启岁月深处的麦地的光茫
那些刚来的、最好听的声音
像暗夜的星辰 我写下的越来越小
而远去的路途 漂浮着万家灯火
六
午后的阳光 特别适合这种
漫无边际的遥想 苦命的屈原
他更像是另外的生物 移居人间
内心深处藏着闪电 蝴蝶 韬略和诗句
那些文字 要能伸出手有多好
至少能安抚一下 这个纯静无助的人
在高过栅栏之前 先不要开花
不要开枝散叶 你临近的空间不是
你的 包括你根下的泥土
把土地内心的低语传上来
当你的花朵在高处形成一片锦霞
打磨文字 接近大地
七
一幅春秋战国的图景 尚有余温
你还做着楚怀王的大臣 写着楚辞
一支琴曲 可以捧起全部的天色
在秦军攻破楚国之前 你的爱热烈而
锋利 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你的苦楚、热烈、斑斓
虽然极尽光华 却怎样抵得住
人家的两片嘴 把汨罗江磨成了
一把剑 收割自己的疼痛
现在 就是他最细微的环节
也一片永恒 那个瘦弱单薄的人
看水里一动不动 静思冥想的鱼
除了铭记 我们没有什么可以抚慰和释怀
和看到的一样 野花的前方还是野花
而你的身后 《橘颂》空寂
唯有年复一年的 倾听
八
我们听到流水的声音时 也被流水听着
我们看到的源头时 也被源头记得
在凝视高山时 也被高山凝视着
生长在悬崖边上的树 样子像是
一种飞翔 另一种的飞翔
他走了 整个历史成为他的背景
一个人 一段历史 一些启迪
作者简介：
古月，原名：胡民强，70后男性，现供职于正定县文旅局。先后在各媒体发表作品300余万字，获奖50余次，包括《人民文学》优秀作品奖、第一、二届孙犁文学奖散文奖等。县第十三、十四、十五届政协委员，正定县作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石家庄市作协理事、河北省文研会讲习所副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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