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胥全迎
天设东西,地分南北。在中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虽然存在着东西方面的区别,但是最常被提及的是南北方面的话题。
我们大都知道,对南北区域的划分,各地的认知是完全不同的。我八十年代初去哈尔滨出差,旅店总台一大姐听我说来自江苏,随口就说唠出你们南方人如何如何……显然,她是将整个江苏纳入南方的范畴。其实再深入点,在东北人的心目中,不要说我们江苏,连山海关的“关”内就是南方了。
那南方人对北方的定义又是怎样的呢?岭南地区的人,他们认为岭南以北的地方都是北方。岭南,是我国南方五岭以南地区的概称。而五岭由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大庾岭五座山组成,大体分布在广西东部至广东东部和湖南、江西五省区交界处。
这些地区人们的习惯认知,与中国国家层面的权威认定,是有差别的。秦岭—淮河一线,才是中国南北地理分界线。此线南北,无论是自然条件、农业生产方式,还是地理风貌以及人民的生活习俗,都有不同。像是北方冬天干冷,南方冬天湿冷,北方人喜欢吃面食,南方人喜欢吃米饭,北方人性格比较豪爽,南方人性格比较细腻等等。不同的区域在吃穿住行上都有很大的区别。
虽然说南北地理分界线上,有一个过渡带。但是,在我们江苏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黄淮地区的人们,从心理上基本上接受自己是北方人的定位。而长江之南的地区被称为南方,也没有异议。问题出在江淮地区。因为这江淮之间的人们,对南方与北方的话题最敏感,也常常纠结于南方与北方的身份定位的之中。其中的一部分人深刻地存在着“崇南抑北”的心结。有何表现?尽量地最大限度地“向南靠”,以“南”为荣,对“北”躲之不及……
什么原因呢?自古以来,原本淮河流域是风调雨顺的富庶之地,各方面比江南强。“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公元1194年,黄河在阳武县(今河南原阳)决口,河水一路南侵,霸占淮河河道。这一世界罕见的河道侵夺事件,也叫“黄河夺淮”。黄河带来的大量泥沙使得河床淤塞,行洪不黄河带来的大量泥沙使得河床淤塞,行洪不畅,原本稳定的淮河水系出现紊乱,淮河近800年的泛滥史也就此拉开序幕:"大雨大灾,小雨小灾,无雨旱灾",淮河两岸成为我国自然灾害最频繁发生的区域。自从那罪恶的“黄河夺淮”后,整个淮河流域陷入了贫困的境地。如据资料显示;1931年的洪涝灾害,江苏北部的里下河地区,当时有1330万亩耕地被洪水淹没,19万人被洪水直接淹死,165万人逃离饥荒,赴上海等地乞讨生活。正是如此,在一些老上海和老苏南人的心目中,形成了“江北人”穷困的地域印象,至今依然强烈地残留着。
安徽、河南、湖北也是横跨长江的省份,他们基本上就没有“崇南抑北”的心结(比如武汉市的汉口与汉阳就在江北,汉口比江南的武昌更发达),起码说没有我省江淮地区这么强烈。为什么?因为这些地区的南北贫富差距没有江苏这么明显,对比也不强烈。而对于我省江淮一带而言,这个南方,主要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江南地区。多少年来,江南地区风调雨顺,少有战争与自然灾害,保持了富庶,给人以固有的思维模式。“苏北”,在一些人的眼里,就成了贫穷落后的代名词。所以,江淮地区的一些人努力向南靠,属于“脱北派”。你看:出了个“苏中地区”的提法,我看这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因为那上海和苏南人,他们才不管你什么苏中苏北,只讲“江北人”的。而设在扬州的著名的“苏北人民医院”,不是仍没有更名为“苏中人民医院”吗?你说尴尬不尴尬 。
在淮安一网站上,曾见过一人发了这样一帖:说深秋时节,翔宇大道板闸的渠南依然绿意盎然,渠北的树木已经枯黄……帖子引起一些网友的质疑,说你有无照片证实?他说前几天看到的,现在没有此景了。
还有一邻市的网络平台上发表了一作者赴淮安瞻仰总理纪念馆的游记。他说,“印象中淮安是北方,但没想到气候相差真的很大。那天在淮安冻的要命…”我上帖调侃:欢迎秋天再来淮安!但是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带棉袄……
后来我再细搜,原来此君是生在淮安区南面紧邻一县现在依然在那工作的先生。
以上种种,是不是太玄乎了?问题可能还是源于心理的作用吧? 我哑然失笑也。
我们经常听到有人说:“我的祖上,是洪武赶散时期从苏州迁徙到苏北的”,却鲜有人主动地说自己的祖上是山西从洪洞迁徙而来。为何?在苏北人眼里,如今江南苏州富,出身显贵;山西洪洞穷,拿不出手呀。
我要说:南方好,北方也好!北京、天津、大连、青岛等北方城市不也是很美吗?北方有名山大川、万里雪飘的豪迈气概;南方有小桥流水、树影婆娑的雅致韵律。南北方文化上也是各具特色、各有千秋。
再说:如果以全球的视角在国际平台上说南道北,欧洲与北美,不都在北方吗?北方更胜一筹呢。
新中国成立后,国家治理了淮河。苏北人民新中国成立后,国家治理了淮河。苏北人民艰苦奋斗,日子一天好似一天。同基础好又区位优的苏南(处于中国最发达地区的顶层)相比,虽然仍有很大的差距,但近年来的增长速度可圈可点,在今年发布的上半年全国百强城市排名中,淮安市名列第56位,江苏13个地级市全部进入全国百强市。我们的家乡无论城市还是乡村,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苏北的发展前景美好呀!
我出生、成长并一直学习、工作、生活在老淮阴老清江(今淮安市清江浦区),但是我的祖籍是北方,我的祖上就是从山西洪洞县的大槐树下,被千里迢迢迁徙到山东与江苏交界之地的。我认定自己是北方人,因为我的身上流淌着北方人的血液。
我现站在“融南汇北”的美丽淮安,大声地说: 我向南方人致敬,我以北方人为自豪!
2019年8月24日
首发《淮安文史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