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梦
文/莫柔（山东）
第021章：纽迪制衣如荆棘地
“蔡阿姨，我和你讲啊！她是新来的小许。你带她两天，还有告诉她关于包装的一些事项。过两天你去烫熨台好了。”我在纽迪制衣公司报道的那天早上8点30分，陆经理把我领至包装台蔡阿姨面前，严肃地吩咐说。
陆经理那张方脸盘好像不会笑，好似一张铁饼。
蔡阿姨颚骨很高，因为上牙齿是高牙齿骨，所以上面两颗门牙总是裸露着，不笑时也那样，双眼皮呈三角形，眼睛倒还不小。
“好的呀！陆经理，你放心，我保证把她教会的呀！”蔡阿姨似笑非笑地说。她眼神如作家雨果笔下的“一堆火，”发出一道灼热的火光映照着目光犀利的陆经理。
“看来蔡阿姨性格很随和，相处起来会轻松、愉快多了。”我听到蔡阿姨向陆经理的保证话语后，心满意足地想。
“小许好好干，我们办公室人员调动很频繁的。明白吗？”陆经理认真、严肃地看着我说。
“陆经理，谢谢您！我做包装就好。”我微笑着看着陆经理虔诚地说。
“到时候看你自已的意愿。”陆经理说完转身走了。
那一刻我不想进什么办公室，只想用心在包装台做。益处是做一天休一天，不耽误到计算机学校去上课，办公室里只有周末休假，平时白天没有时间去上课。现在不需要有什么野心和奢望。做好本职工作足矣。
然而，如人们常所说的“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人的计划有时会被意想不到的外界因素扰乱，使人无法达到预期。
“小许，你这么年轻、漂亮。干嘛来这种小地方做？到外面写字楼办公室打打电脑，不是蛮好的嘛。你来了，我就得到烫熨台去，烫熨台很累的。”蔡阿姨只顾自己包装着衬衫，不满地唠叨。
“蔡阿姨，我电脑还没学完。我的到来影响了你吗？”我谨慎地问。
“你没学完就去学嘛，怎么不影响我？陆经理嫌我老了眼花，已经换了几个都不合适。这不，你又来了。”蔡阿姨沮丧着脸抱怨说。
“陆经理要换人，不能怪我呢。”我站在包装台前，看着在登记订单的蔡阿姨心想。
“蔡阿姨，我做什么呢？麻烦您告诉我一下吧！”我微笑着看着她说。
“你看桌子上这些单子，都是客户的订单，上面都有编号。上班之后，你先把这些客户编号统计到订单本子上。然后，你看到那一片挂着衣服的成品区了吗？那都是烫熨好了待包装的，上面都有码带，和订单编号是相同的。你拿着一张张订单到成品区对照。把相同编号衣服取过来包装。包装完一件后，再在包装袋上写好与订单编码相同的编号。明白了吗？”蔡阿姨连珠炮似的说。
“哦，蔡阿姨，明白了。就一个人包装吗？”我惊异地望着东南角，一片挂于衣架上的衣服不解地问。
“对啊！就是一个人包装。还有一个小宋休班了，她明天来，你再休班。陆经理认为包装省事，就安排一个人做。懂了吗？”蔡阿姨拉着脸说。她一直未笑过，仿佛心存不满。
“哦，明白了，蔡阿姨。”我微笑着说完，拿着已登记过的一张订单，转身走向成品区对照取衬衫。
“你要干嘛呀！？还没登记的。”蔡阿姨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订单，瞪着三角大眼看着我生气地责怪说。
“刚才我分明看到你全部登记完的。存心的？”我尽量让自己脸部表情保持平静，微垂着眼帘，看着那一摞已登记好的订单，心中费解地暗想
我百思不得其地抬起头环视一下工作区，干洗、烫熨台的员工们在忙碌着各自的工作，工作区灯光略微发暗。
“真是的！”蔡阿姨拉着脸以三角眼给我一个白眼汤，嘟囔着拿起一张单子走向成品区。
“蔡阿姨好像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是不是因为陆经理把她换下来？可是陆经理自己换她，她却冲我发怨气。我不和她计较这些，因为这里做一天休一天，我有时间能够去上课，我可以忍耐。”我看着她在成品区找服装，默默思虑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从那以后，我像深陷一团迷雾之中。
“蔡阿姨，我回来了。”次日早上刚上班时，一位二十一二岁男青年，突然从工作区外面跑到蔡阿姨面前，开心地笑着和她打招呼。
男青年很瘦小，非常精明的样子，一双机灵、透着奸猾的眼睛。
“吆！小余，你可回来了啊！这两天请假在老家高兴了？”蔡阿姨拿着两张订单，看着小余眉开眼笑地问。
“嗯，阿姨，挺好的。”小余笑着说着，抬起左脚搭在包装台下面横架上，一幅吊儿郎当姿态。
“天！工作时间这是什么行为？这里管理存在问题。”我看着小余踩于横架上的脚，心中充满疑惑地想。
“唉！小余你高兴了，阿姨以后苦啦呀！”蔡阿姨一脸委屈地嘟着嘴看着小余叹息说。
“怎么了？阿姨。”小余吃惊地瞪大眼睛问，双眼流露出诡异的目光。
“你阿姨过两天就被调到烫熨台了。”蔡阿姨说完看了我一眼。
“陆经理又把你换下去？”
“对呀！这不来一个新人嘛？把我替下来了。”蔡阿姨斜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说。
“阿姨，你放心。”小余抬起右手拍了拍蔡阿姨的肩头，诡秘地笑着看我一眼说。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奇怪的言行，感觉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遮挡于我与他们之间。
“小余，阿姨今天带了红烧排骨，午餐和阿姨一起吃啊！”蔡阿姨拍着小余的肩膀说完，拿着两张订单向成品区走去。
小余再次以不服气的目光斜视我一眼走向烫熨台。
“小许，刚才那男孩是我们的领班，叫小余。”蔡阿姨拿着两件衬衫放在包装台上，边折叠边对我说。
“哦，挺好的，阿姨。”我笑着说。以为蔡阿姨心态已调整过来，与我友好相处了，我心情平和很多。
午餐时间之时，裁剪、缝制及烫熨台的男女员工均从微波炉里，取出自带的饭菜陆续走进餐厅。我随后取出自己的盒饭走进餐厅找一张空餐桌坐下来。环顾一下四周，餐厅极其简易，只是摆放着五排桌椅，东墙边有两个水池供洗刷用。
“还没有我们家乡原单位环境条件好和标准化管理。”我坐于餐桌前，失落地想着望着眼前环境和那些忙碌找位置的员工们，情不自禁地想起家乡原单位。“为了王超，为了我们的感情，为了子玉，我也不再乎这么多了。这只是一个过渡时期，等我考出证书后，可以另寻一份理想的工作。不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吗？”我又转念一想，内心自我安慰着。
“烫熨台的员工，搬着座位到蔡阿姨这边来吃吧！她这里有红烧排骨。”只见小余站于蔡阿姨餐桌旁，朝着坐于南边两排餐桌前的人大声喊着。
只见约有二十多个人端着饭菜去了蔡阿姨那里。
我慢慢咀嚼着饭菜，时不时默默观望着他们。
发现她们哪里在吃什么排骨，只有小余在啃食着蔡阿姨一块儿排骨。其他人探着头凑到小余面前，侧耳倾听着他低声说着什么。有人偷偷向我投去神秘的目光，通过他们怪异的举动，我明白了他们谈话内容也许跟我有关。
“讲我一个新人什么呢？”他们奇异小动作令我感到莫名其妙，脑海凝思着。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孤独的小鹿，远远观望着成群豺狼虎豹，又感觉无数双诡秘的眼睛在暗中注视着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会让你三分。但是我忍让也有底线。”我目睹着鬼鬼祟祟的他们暗想。
半个多小时后，小余和蔡阿姨一群人还有其他员工，都陆续走出餐厅。餐厅里只剩下几个人了。我站起身正准备去洗刷饭盒时，一位三十三四岁短发女员工，四处瞅了瞅走到我桌前坐下来。
“小许，我是烫熨台的，叫我赵姐就行。我看你很实在的，我跟你讲啊！你如果感觉在这里做不舒服就不要做。这里面人际关系很复杂的，你一个新人还不了解。领班小余是桃源省的，他和蔡阿姨还有刚才那些人都是一派的。蔡阿姨年纪大了眼又花，陆经理一直想换人，可蔡阿姨用一些心思讨好小余，希望小余想办法把她留在包装台。陆经理平时不怎么管理工作区，还有一个樊厂长，今天他休班没来。一般情况小余说什么，陆经理就听什么。还有好多事情，一时和你讲不清楚。你可得多长个心眼儿，我点到为止。小许，我走了。”赵姐弯下腰嘴巴凑近我耳边小声说完，起身又瞅瞅周围走出餐厅。
“谢谢您提醒！赵姐。”我望着赵姐背影感激地说。
赵姐回首向我轻轻摆摆手走了。
“对于我来说这里像一片荆棘地，必须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他们能有什么花样呢？还要看陆经理和樊厂长是如何管理？如果高管管理不当……”我独自回到工作区惘然地望着烫熨台一部分，仿佛面遮神秘面纱的员工们暗想。
在纽迪制衣公司一整天，既好像自己心理长大几岁，又好像为自己筑起一道无形防护墙，还好像心灵中有两个自我，亦或者犹如一只蜗牛。
“老婆，今天在纽迪制衣公司感觉怎样？”晚饭后，我和王超坐于人民公园音乐喷泉旁，高兴地看着子玉开心地用小手，在接水柱溅出的水珠。王超笑着问。
“挺好的。慢慢熟悉所做事务就好了，做一天休一天有时间去上课。有一位赵姐很善良。”我笑着回答完起身走到喷泉边缘，“王超过来，你看水珠多晶莹呀！简直像水晶一样，好漂亮、好凉爽。”我笑着说着，伸出双手像子玉一样接着喷溅下来的洁净水珠说。
“哦！好痛快呀！”我情不自禁地走入五颜六色、美丽壮观的喷泉池中，仰起脸庞任由凉爽的水花喷洒于我全身，忘我地笑着说。瞬间感觉舒爽的喷泉冲洗掉心灵沉重的尘埃，顿感全身心轻松许多。洁白的水珠溅湿我过肩的长发、脸庞及全身。
周围人们看着我开心地笑着，我抹一下满脸的水珠也笑了。
“宝宝，看你妈妈像一个孩子。”王超抱起子玉笑着说。
“妈妈的头发、衣服上好多水。妈妈你快出来吧！”子玉看着我焦急地说。
“真是好宝贝！心疼妈妈了？好，妈妈出来了。”我笑着说着从喷泉池走到王超身边，深深亲吻一下子玉苹果般的小脸蛋。
那个晚上无比愉悦，已忘记了纽迪制衣公司的烦恼。
我不想告诉王超纽迪制衣公司那些复杂情况，是唯恐他为我担心。
夜深了，子玉已进入梦乡，王超在冲凉。我独自宁立于阳台，凝望着窗外一片灯火辉煌的世界，回想起自生活于海城市后的一幕幕，不禁心底深深思量：“酸甜苦辣滋味均有，也许这就是生活，只是自己太天真罢了。前面的路途无论是平坦还是坎坷，还需坚强、乐观地前行。”
2022.5.28
作者简介：莫柔，本名冯建华，山东省阳新县人。文学爱好者，曾发表多篇短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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