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 天 电 影
耿志平(甘 肃)
昨晚回家,碰见熟人说小区门口放电影呢,因为疫情当前,小区的西门封了几个月了,所有的人和车辆只能走南门。我就绕道西门,天还没有完全黑,银幕上不是很清楚,周围不超过一百个人,有的老年人坐在板凳上,年轻人或者站或蹲,有几个人坐在花园边的地板砖上,小孩子也没多少。我不知道是什么电影,只知道是抗战片,打日本鬼子的。对这类电影我并不喜欢看,也许是夸大事实,也许是特效用的多,让人总觉得不真实。

看电影的人也心不在焉,不时玩着手机或者东张西望,神情专注的没有几个人,大概是那些爱看谍战片的人。我看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离开了,因为实在不感兴趣。这些年抗战片层出不穷,从最开始的心向往之到审美疲劳再到一看见就换台,因为可以看的东西太多了,就把电视剧放在脑后,整天与手机为伴,乐此不疲。但是我还是很怀念以前的露天电影。
我们住的那个山区,除了为数不多的牛皮灯影戏,就是露天电影。只要听说放电影,十里八村的人就会走很远的路赶来。老人孩子,中年人,把场子围得水泄不通,谁也不会放弃这次机会,除非生病走不动的人。大人或背或抱,大人拉着孩子,孩子拉着更小的弟弟妹妹。那时候都是土路,天晴一身土,下雨一身泥,只要看电影,谁也不嫌弃路远路况差,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乐此不疲,看完走回去都半夜三更了,外面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手电筒,只能伴着满天的星星,摸黑。我也曾去过二十里路远的平定川看过点影,只不过来回坐东风牌卡车,与其说坐,其实是站的,因为没有座位。也去过五里路之外的李家庄看过《火焰驹》,《神秘的大佛》,那时候是那么的快乐。
后来搬到固城,也会有露天电影有时在林场场部,有时在附近的村子里,依然有很多的人,记得看过《月亮湾的笑声》,《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喜盈门》,《红高粱》,有一次为了看《方世玉》等了几个小时,看完都晚上两点了,露水都潮起来了,深秋的夜也渐渐寒冷起来,但并没有人提前离开。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一次在街道放电影,黑压压的人群把街道堵的水泄不通。一辆五十铃车从大山门拉了几袋苹果,那时没有那么多品种,只有黄香蕉,红元帅和国光苹果。车子打着喇叭,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电影,那些想让路的人刚挪了地方,就有人占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大家都不让路,把那条必经之路堵的死死的。不知哪个聪明人发现了车上的苹果,趁着夜色据为己有,别人一看也不由分说,纷纷效仿,不多的几袋苹果立马成了别人的猎物,而司机浑然不觉,(大概他发现了也不敢吭声,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村民人多势众,又团结,他一个人也不是对手,就假装不知道)。车子始终过不去只能等电影散场。车上的苹果早也被“五马分尸”了。五十铃也是很豪华的令人羡慕的存在。
八十年代,陇东地区 苹果行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大山门林场算是走在了时代前面,苹果也是稀缺物资,不知道那个司机是自己吃?还是送礼?回去发现苹果丢了,他会是什么表情和心情呢?不得而知。

九十年代,苹果已经在陇东大地普及,品种多了起来,如果还看露天电影,大概不会有人“抢”走别人的苹果了吧!不知当年的那些人,现在过得怎么样?是否还健在?我常想,他们会不会为自己一时的贪心而后悔过?老婆和父母会不会严厉批评过他?但愿他只是一时嘴馋而不是偷拿成性,那样,岂不是他的不幸?毕竟人在做,天在看!
后来在电影院看,票价不高,再后来有了新的影院,票价高,我只看过不多几次,感觉太吵,大不如以前的露天电影来的热闹看的痛快。这辈子大概不会有少年时看露天电影的那份快乐了。毕竟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可供娱乐的项目太多了,有很大的选择性,没几个人那么喜欢和留恋露天电影了。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成为庆阳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