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送你一片蓝天
文/李珊珊
去年春天，一个朋友送我家一只鸟，它长得不算漂亮，阳光下可以看到翅膀上有一些暗红色的羽毛，长长的鹰钩嘴，可能是上面的钩太长了的缘故，上下喙必须歪着放才能闭上嘴。我们也不知道这鸟叫什么名字，听朋友说也有人就叫它歪嘴的。于是我们也就叫它歪嘴。
刚来的那些日子，它看到我特别惊慌，每次给它喂食，它都惊慌的在笼子里四处乱撞，直到我远离它，才会安静下来，吃饱喝足后，它就站在笼子里横杠上鸣叫，声音响亮而婉转，特别悦耳。突然听到了这美妙的声音，让平静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每天下班没事的时候，就爱在鸟笼子旁逗留，给它添食添水，时间久了，它也似乎认识了我，不再恐惧惊慌，而是站在横杠上默默地看着我为它填食，打扫卫生。
它特别喜欢听音乐，每次放音乐的时候，它就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唱起来，似乎在比谁的歌声最美，有时会一气叫上半个小时。
歪嘴特别喜欢吃葵花籽，每次给它填完食，我就坐在沙发上看它吃瓜子，只见它飞落到食槽上，用嘴衔起一粒瓜子，然后稳稳准准的飞上横杆，用爪子把瓜子踩住，然后用嘴掰开瓜子的外壳，只掰开一瓣，就用锋利的鹰钩嘴把瓜子仁衔进嘴里。如果食槽里放进两种食物，瓜子和谷子，它会把瓜子挑的干干净净，剩下的谷子不爱吃，就往外面扬，都撒到笼子的托盘里。告诉我它不爱吃这个。
今年春天，不知为什么原因，它没事的时候就用嘴拔掉了自己的漂亮羽毛，把前胸后背的毛都拔的所剩无几了。样子很难看，但是我们全家已经潜意识把它当成家里的一员了，没有人嫌弃它的丑陋，每天都按时喂它。
不几日，歪嘴变得越来越蔫，似乎得了病，我们看着干着急却没有办法，朋友劝我把它放回大自然，我说它现在的样子很让我担心，我怕它飞不动，怕它找不到食物，一早一晚天气还那么凉，它身上的羽毛没有多少了，会很冷的。我对朋友承诺：等它病好了，等天气再暖和点，等它的羽毛再丰满点，等外面草绿了，花开了，我一定送它一片蓝天，让它自由飞翔。
可是歪嘴的病好像越来越重，它不再悠扬婉转地鸣叫，只是偶尔像小鸡一样叽叽地叫几声，头上的毛蓬蓬着，真的有一种蓬头垢面的病态。
又过了几日，它已经飞不上横杆，掰不开瓜子，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的心特别难受，一边给它扒瓜子仁，一边和它说：“说好的，等你好了，就让你回归自然，快好起来吧，我要看到你飞上蓝天……”
4月30日的晚上9点多，我在卧室里听见它在客厅内有喘息的声音，心里突地一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跑出去，打开灯一看，歪嘴不知费了多大力气，飞上了横杆，蹲在上面，眼里没有一点精神，嘴一张一张的，发出微弱的喘息声，身体也随着喘息颤动。似乎它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泪水不知怎么就流了下来，我静静地坐在它对面，它看着我，我看着它，我们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彼此，我的心情特别难受，不能给你自由，就让我陪你到最后吧……
一个小时后，歪嘴好像喘累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它睡着了。我不敢打扰它，悄悄地离开了，心里默默祈祷：明天它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到客厅一看，歪嘴和笼子都不见了，急忙给先生打电话：“歪嘴哪去了？”先生说：“歪嘴走了，怕你看到它难过，我已经把它埋好了，带着它爱吃的瓜子、水，没有带谷子，它不爱吃……”
撂下电话，我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一年多的相伴，它给我带来那么多快乐，每天都能欣赏它婉转的歌喉。让我平静的生活增添了很多色彩。而我只顾自己的享受，却没考虑过它的感受，温饱对于它可能不算什么，它最需要的是自由，是蓝天，是树林，我却迟迟没有归还给它。
如今，我只能祈祷它的灵魂在大自然自由飞翔，在蓝天下唱着婉转悠扬的歌声……
李珊珊：松原市作家协会会员，扶余市作家协会会员，松花江文艺期刊特约撰稿人，日新文友社社长，主要创作以史记散文诗歌为主，作品多发表在《松原日报》《夫余国》《松花江文艺期刊》《伯都讷期刊》《松原晨讯》等报纸刊物以及《前郭文联平台》《伊诺文化传媒》《吾壹文艺沙龙》等媒体平台上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