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泉茗 茶中美人
文／林枭
1
聆听茶语，
最古朴且最香醇的深处
时间的珍珠熠熠生辉
忽尔，云雾间有歌声
自《茶经》上游缥缈而来
渔歌？山歌？
丹江水源头，
不见捕鱼的少女
只听见采茶妹的谣曲，甜甜地淌
好比武关河甜甜的水
武关。百峰千仞
比千仞更高，是毛坪
满山满坡满眼青翠欲滴的茶叶
那极致妩媚的香
2
相信么？一枚茶叶也有着
最柔软的针刃，诱惑的光
灵巧地缝合
秦岭的莽苍和茶马古道的拙朴
身披东方最神秘的褶襞长袍
远行万里西域
于是
以茶香耸峙于地图上的毛坪村呵
比海洋更辽阔了
一个在地图上青青发芽的茶乡
孕育出
一樽在茶海中恒久漂流的秦鼎
于是，重诺如岩的秦鼎茶人
理应比海洋更幽深了
采，蒸，拍，捣，穿，焙，封
以凡尘之外的山和水
酝酿出迷醉人间的韵与味
3
从秦鼎
从茶史中缓缓走出来的美人
她并不古旧
每一片时光都如凌晨那么清新
也并不遥远
一如栖身于你墙上壁画中
一如任何地方的茶桌上
都在品味它——那独有的清氛
不畏高寒的丹凤泉茗
那翠生生的美人呵
不论四时轮转，只将满面春色
挂成二月枝头的那一抹新绿
像秒针不惊出任何微澜
春得那么醇厚绵长才
会轻易凉彻了饮者的酷暑
绿意盎然了饮者的秋冬
甚至让时间中枯萎了的人生
也在袅袅展开的茶韵里返青
4
总是在有雾的清晨
第一缕朝阳煮沸了茶香
第一缕茶香摇醒了梦境
山，在茶香里浮起来
路，在茶香里飘起来
飘成满山满城采茶少女们
歌喉里，比茶更香
也更蜿蜒的五线谱
一千叶子有一千颗露珠
一千颗露珠有一千种光明
一千种光明洗出一个晶亮亮的美人村
不是吗？
听那云雾洗过串串的凤鸣
已把山巅的茶树们
喊得绿上加绿……
5
在毛坪，在秦鼎
那茶中美人呵
最终是隐居的
远离红尘，远离喧嚣
山之深，决定了她的清丽脱俗
岩之静默，是她最好的自我归宿
那是山里人的本质
也是茶与秦鼎人的本质
燠热的午后或晚间
人声鼎沸中
去浮躁骄矜自娴雅
自有安静自独处
此刻，她就是暮色中的仙女了
暮色是烹煮她的红泥小火炉
而无语是此刻最好的茶语
她，也是人生苦旅者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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