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珠江水唱星海音
——谈南沙榄核咸水歌
虫二
青年诗人郭锦生编著的《榄核咸水歌》,由广东旅游出版社出版发行。
广州市南沙区榄核镇是革命老区。是人民音乐家冼星海的故里,是疍家福地,也是咸水歌之乡。
榄核咸水歌历史悠久,最早记载有疍家渔歌的明初汪广洋《斗南楼诗二首》中的“碧树藏蛮逻,清歌发蜑舟″。明末清初著名学者,诗人屈大均的《广东新语. 诗语》中记载: “疍人亦喜唱歌,婚夕两舟相合,男歌胜,则牵女衣过舟也”。可见咸水歌早在明末清初就很流行。
榄核咸水歌源远流长,本地民间治丧所唱的“哀世嘅”(一种哀叹调民歌)中可见一斑。治丧时唱“哀世嘅”是榄核地区的普遍风俗,本身是一种以哀叹为主调的咸水歌,与“担伞调”相仿。民间传统风俗代代相传,就算丧事从简,但治丧仪式上的“哀世嘅”却从未间断。
人民音乐家冼星海是榄核的优秀儿子。他从小就跟母亲学唱咸水歌,其中歌谣《顶硬上》更是冼星海的挚爱,后来,他把这首民歌进行了改编再创作,可以说冼星海的身上充满了榄核咸水歌的底色。冼星海更是从《顶硬上》的咸水歌谣中吸取了榄核人民坚韧不拔的“顶硬上”的精神。
咸水歌没有固定的歌谱,是用南粤方言口头创作,调不多。咸水歌源自生活,贴近生活,一般是即兴创作,音调婉转,通俗易懂,歌词大多数反应疍家劳动生活,思想情感,展现他们生活的态度,情趣、愿望。活泼鲜亮,独具风格。
咸水歌有长句、短句两种,有不同的音调和拉腔,演唱形式有独唱,对唱。旋律上,它是以第一、二乐句为基本形态做旋律发展,除了歌头、中间的停顿和歌尾基本固定外,中间的旋律可多变。因此,同是一个唱腔的咸水歌,第一段词的旋律和第二段词的旋律就会有所不同,只是歌头,歌尾或拖腔不变。这就形成了咸水歌的特点。咸水歌的节奏与水上居民的日常生活密不可分,水上居民的生活是摇摆的,因此要划船,水在船身上摇晃。因此,咸水歌是在摇摆划桨的基本节奏上形成。给人以优美流畅的感受,听着咸水歌,恍如看见水中行舟,千帆相竞的壮美。
清光绪马溪吟香阁主人在《羊城竹枝词》中写道:
翡翠蓬开漾碧波,
水歌声闻木魚歌;
今朝正好游花棣,
黄木湾头春水多。
传统的咸水歌《月光光》:月光光,照我床。阿婶一觉睡到大天光,臊虾濑尿满床。冼星海最喜欢的那首《顶硬上》歌词是这样的: 顶硬上,鬼叫你穷?!哎哟哎哟,哎哟哎哟!铁打心肝铜打肺,立实心肠去捱世。捱得好,发达早,老来叹番好!血呵汗呵,穷呵饿呵!哎呵哟呵,哎呵哟呵!顶硬上,鬼叫你穷?!转弯抹角,哎呵哟呵,哎呵哟呵!顶硬上,鬼叫你穷?!哎呵哟呵,哎呵哟呵!
咸水歌腔调一般以两句、四句为一段落。加插衬字拉腔较多,如“哎哩” 、“ 叻哦,″、“姑又妹”、“哥又兄”等,音调较为婉转缠绵。咸水歌在中山、珠海、番禺、顺德、东莞、阳江、湛江、新会等地广泛流传。咸水歌“见人唱人,见物咏物,托物寄意,触景生情,随口而唱。古老的咸水歌与珠江同在,作为疍家文化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咸水歌有着重要的历史价值、文化研究价值与艺术价值。随着弘扬传统文化的步伐加快,咸水歌又逐渐被重视。目前,咸水歌已走进榄核镇中小学的课堂。准备把《小学生道德规范》以及《弟子规》等相关教育内容编入咸水歌,赋予咸水歌更新的内涵和生命力。
郭锦生在疫情期间用咸水歌的形式创作了抗疫作品:
一齐上
雨打芭蕉炼成香,
冷过甘蔗至多糖。
病毒凶猛到处闯,
榄核儿女当自强。
请戴口罩将毒挡,
要勤洗手嚟保障。
在家隔离唔使荒,
唔好聚埋系一堂。
一齐上啰一起上,
甘岗山下战鼓响。
一齐上啰一起上,
榄核河畔歌高唱。
一起上啰一起上,
村居干群日夜忙,
一齐上啰一齐上,
战胜瘟疫已在望,
战胜瘟疫已在望。

刘兰玲:笔名虫二,毕业于广东省社会科学院政治经济专业。曾就职《信息时报》编辑,记者。是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研究会会员,广东省侨界作家联合会监事、广东省侨界作家联合会广州黄埔创作基地主任、岭南微文学传媒编委、广东岭南诗社社员、印尼《千岛日报》中华文化专版编委。出版诗集《听风吹雨》,诗歌《一座丰碑》获“华侨华人与改革开放”征文二等奖。《山里的村庄》,《9月里的荷塘》,《光阴怎能老去》入选南方优秀诗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