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诗歌联合会《修竹留云》第2456期

清明时节忆姥姥

作者：森严

        又是一年清明季，尤教后辈念故亲。每逢此节，便难禁追忆故去久已的姥姥！而久远的往事，也如电影回放般一幕幕在脑海浮现。

        二十二年前的隆冬，慈祥的姥姥拖着病体走完了她81个春秋的漫漫人生。二十多年了，时间过的真快，也不知她老人家在天堂过的可好。

        姥姥是我人生启步中对我影响最大的人。五岁的我懵懵懂懂，土里长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恰在这个时候，受国家战备疏散的要求，我被父母由兰州送回老家寄养。回到老家，姥姥便成了我生活的主要依靠。

       当年的姥姥50过点，精力充沛，十分的能干。在我的印象中，很少见她休息，从早到晚一直在忙，不是纺线织布、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就是在厨房为一家子人忙吃忙喝，或是收拾屋子，或是手持簸箕簸粮食,等等。“姥姥家”是一个深处大山之中依黄河岸边坐落的小山村，在我久远的记忆里，这里什么都是自产，从米面油到瓜果疏，从吃的肉到酱油醋，再到纺线织布用的棉花，包括烧火取暖的煤，小小的村落物产十分的丰富，这就为姥姥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操劳忙碌“提供了条件”。姥姥善良贤惠，作为“中院”的长媳，既要操持自家老少的吃喝用度，还要帮着“当家其社”把日子过好，红白事也罢，盖房子也好，这些农村中的大事，总少不了她忙前忙后的身影。姥姥的手很巧，不仅巧在厨艺上，更巧在“女工”上。姥姥的家常饭自不必说，她做的长面、羊羔肉或各种时令荤菜，鲜香无比，名扬乡里；她缝制的衣服、纳的鞋，式样美观、结实耐穿。姥姥的贤惠与能干，在亲戚和乡邻里口碑很高。

        那年月条件艰苦，无论疏散老家还是日后的寒暑期老家度假，外孙我没少得到老人的疼爱。就说这口福吧，老铁勺炒的鸡蛋、猪油酱豆拌的馓饭，“偷偷的”为我单炒的醋溜腌缸猪肉片，这些美食成了舌尖上时常的念。儿时的我也是展现姥姥女工的“模特儿”。疏散老家的三年间，姥姥给我缝过好多件衣物。在她为我缝制的小衣服中，有一件“七彩方格”小马甲记忆最深，因为它是用穿过的衣服和布头剪成的小方块缝成的，这件小马甲很费手功，但那却很好地展现了姥姥的针线手艺。当年，为了能让幼小的我手边有个玩物，姥姥还曾用花布为我缝制了“布老虎”，缝好的这个玩物很是美观实用，拿在手里可玩，放到炕上可作小枕头伴你睡眠，一物两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的孩子出生，姥姥在她古稀之年又特意缝制了一个“兔爷儿”作为礼品庆贺重孙降生，它寄托了老人家无尽的爱和对未来的希望，三十年了，这个特殊的礼物被我视作珍宝，精心地收藏着，每天观赏着。

        儿时的我，虽谈不上多么调皮，但个把次的“意外”也让姥姥受惊吓不小。记得在一次暑期里，刚到姥姥家的我，为寻玩伴来到黄河岸边，看到岸边缓慢的水流和在河边游水嬉戏的玩伴们，不知深浅的我，手里拎着回老家前父母新买的塑料凉鞋，未加思索一脚便“迈”进了河里。不成想，我迈进的部位恰是一高坎下的低凹处，此处像个台子，村里拿它作摆渡羊皮筏子之用，亦叫“摆头”。可以想象，入水时一脚踩空的我是个什么样。处于本能，水中的我胡乱划了几下便也安全地站在了水中，低头一看，河水刚漫过肚脐，站稳后忽意识到手中的凉鞋，随即弯下腰开始在水中摸寻，但摸了好一会，却只摸着一只。带着差点被河水淹亡而倍受惊吓的恐惧表情和失掉凉鞋的沮丧心理，独自一路哭着回到家里。见状后，姥姥对此十分惊讶和恼火，指责几句后，便又在一旁安慰，以平抚受惊吓不小的我，此后连着三个晚上姥姥牵着我的小手到河边“出事”的地点给我叫魂，“秋娃回来、秋娃不怕……”我想这魂魄应该是叫回来了，不然这此后的几十年我怎会平平安安！鞋“丢”不久，姥姥又为我手工赶制了一双毛头布鞋，我穿着它度过了暑假，回到兰州直到最终穿破。

        姥姥作为一个农村妇女，她的一生平凡而伟大。十几岁嫁进姥爷家，相夫教子，勤俭持家，先后生养11个子女，可谓劳苦功高。祖国的进步，社会的发展，已让人们的日子一天好于一天，可好日子开始了，姥姥却走了！

       清明之际，本打算回老家给姥姥上坟，添土净碑送“钱粮”，焚香祷告话衷肠，但持续了两年的恼人疫情却阻断了行程。无奈的我，只好在家里回忆往事，作着昔日的梦。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恍若昨天，亲切而缠绵。姥姥的好、姥姥的爱，让人感念万分！

       惟愿我的姥姥能在另一个世界如意久长，永远安康……

                                      2022.4.5.✍ 

注：①“中院”，姥姥家所在的村落由同族同姓的几十户李姓后裔构成，以族脉或亲缘关系分为前院、后院，上院和中院四支。我的姥姥家恰系中院支脉。②“当家其社”，靖远方言，相当于族内叔伯弟兄或妯娌之间。③“女工”，在靖远乡下，多指女人的绣工与针线活手艺，过去还包括纺线织布技能。④“兔爷儿”，北京一带的泥制手工艺品，也是中秋期间的儿童玩具。本文借此物以形容姥姥缝制的这个布玩具酷似这“兔爷儿”。

作者简介：森严，男，甘肃白银平川区人，国家机关公务员。中华诗歌联合会主席团成员，甘肃丝绸之路协会国辉书画院秘书长。一个酷爱文学艺术的业余”选手”。从业四十余年来，无论在部队，还是在地方，业余喜欢舞文弄墨，喜欢书法摄影，其书法与摄影作品多次在行业举办的各类比赛中获奖。近两年开始学写诗歌与散文，诗作以自由体见长，很多作品被自媒体文学刊物登载，个别散文亦被地方纸质刊物刊用，受到广大读者的好评。

中华诗歌联合会组织机构

主席兼总编：梦如诗

首席顾问：吕兴福

特邀顾问：火凤凰（海外）、钱文昌

顾问：孺子牛、红雨随心、芝山石、晨曦、吥咻

秘书长：蓝儿

总诗评：芝山石

古典诗词研究院院长：怕瓦落地

现代诗歌研究院院长：钱文昌

副总编：蓝儿、追梦天涯

主席助理兼主播部部长：艳阳天

专职主席团成员：森严、聂子

编辑部办公室主任：荷塘月色

主播部古典诗词音频室主任：米兰

主播部现代诗歌音频室主任：刘世灵

南方文学社社长：蓝儿

北方文学社社长：李希勇

中原文学社社长：追梦天涯

西部文学社社长：梦如诗（兼）

东部文学社社长：梦如诗（兼）

儿童文学社总社长：追梦天涯

少儿语文培训部部长：秋竹

中华诗歌联合会总编辑部

审编：梦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