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当星期天,现在的一部分孩子不是在补二课,就是在补二课的路上;还有一部分孩子在各种娱乐场所玩乐或是在睡大觉。
可能也会有人认为,我们的星期天肯定也是撒欢玩翻天的一天吧!事实上真的不是这样,星期天是我们对家庭负责任、做贡献,最有业绩的充实的一天。
春天的时候,田野里的野菜,都摇动着小脑袋,煽动着小翅膀,晃动着小腰身,葱茏一片片,向人们挥动着绿绿的小旗儿,似乎呼唤着困了一冬的人们,石油大院的大人们,星期天从早上开始,家家户户都把自行车胎打足气,爸爸们骑上自行车,前大梁驮着孩子,后座上夹着麻袋和铁锹,你以为是春游吗?
NO、NO、NO,你想的真有点多,我们是下乡劳动,是石油三栋红房几家大人孩子,一起到附近农村挖野菜。
当时有一首顺口溜:
星期礼拜,
上山襰(lai三声挖的意思)菜,
襰菜干啥,
襰菜喂猪,
猪长得快。
过年杀猪,
肥膘㸆油
腌肉炖菜,
血肠白肉烩酸菜
荤油装缸,
一年不慌,
肉皮熬焖子(皮冻)
瘦肉炒菜香。

那时候,粮油实行国家统一供应,一家人一个月只有二斤多豆油,只够刷锅底,家家只有靠养猪、养鸡、养鸭。
过年杀猪一般都卖一半,补贴家用,剩下一半㸆好荤油后,将肉肉切成块块,放在荤油坛里用蜡封好,维持大半年的用油用肉需要。
上农村大地一般要到二十几里外的地方去挖菜,因为近的地方都在前几个星期挖完了。
所以大人们用军用水壶装满开水,杂面(玉米饼子)一劈两瓣中间加点咸菜条子、大酱和大葱,权当中午的午餐。
那时候县城和城外风沙大,大人孩子都戴着油田劳保发的防风镜,松紧带往头上一套,自己感觉就像一个顶着风沙、迎风而立,刮不倒的、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的小树苗,真的很酷、很酷。
到地里后,那真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见啥挖啥,见到大脑袋瓜小根菜、苣麻菜、野韭菜、野芹菜就像找到宝贝似的,装在面袋子里,留着回家蘸酱吃,其他的装在麻袋里。

当时还有个顺口溜:
小根菜,
大脑瓜,
有人吃,
没人挖。
可见挖小根菜是多么不容易,可人勤还有家伙妙,爸爸们用废旧的焊条尾巴,做成微型的像小笤帚状的小刀,我们弯下腰,撅着小屁股,剜一刀一个,,剜一刀一个,连土带须子、带小脑瓜、窄窄的绿叶子,一刀下去,眼神和小手完美配合,稳准狠一系列动作,哈哈,一个小根菜落到爸爸的工具兜中。想着能回家让姥姥给烙点香香的小根菜馅的馅饼或者盒子的香味,我们的干劲更足了,撅个小尾巴干得更欢了……


到下午三点半钟左右,大人、孩子脸上、鼻窝里、嘴巴里都是沙子和细土面子,牙齿都是黄色的,身上都是灰土,但精神都是斗志昂扬的,回家自行车的大梁上,依旧坐着我们小孩,自行车后座两边,满满的两麻袋野菜满载而归。

妈妈们将猪毛菜、灰菜、婆婆丁、苦麻菜、水稗草分堆切好,该烀猪食的烀猪食,该拌鹅鸭食的拌鹅鸭食。
累到腿软的我们这些“土驴子”早早爬上大炕,香香的睡着了。

到了秋天的星期天,大人们又开始把铁锹和麻袋绑在车后座上,带着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到农村捡粮食遛土豆、葫芦卜,留姥姥奶奶看家哄更小的孩子。

到地里,挖出半截的胡萝卜、茄包子、地瓜、半截大辣椒在麻袋上胡乱擦几下,塞进嘴里,快乐的有滋有味嚼着。
那时的东西咋那么好吃呢,青椒甜丝的,生香瓜蛋子有点苦,线茄子皮脆瓤软、葫芦卜和地瓜的味道更是咬一口甜到了嗓子眼,一边吃着,一边还嘴上振振有词:“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经过大半天的劳作,两个大半袋的胜利果实收入囊中,回到家中,能腌咸菜的腌咸菜,人能吃的削皮烀上人吃,人不能吃的再烀上喂猪喂鸭。
有句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也有句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然我们能吃能造,每顿饭能吃上尖两二大碗高粱米饭,但我们更是亦工亦农,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快乐勤劳小长工啊!

作者简介
李智慧:吉林省新诗协会会员 松原市作家协会理事,前郭县作家协会副主席,高级政工师。
报告文学《种在父亲心中那棵树》多篇文章在《吉林日报》《地火》《松原日报 》《松花江》 《伯都纳》等国内报刊刊载并多次获奖。其中百余篇作品在国内平台刊发。
第五届夏青杯吉林赛区荣获最佳舞台语言表达奖。多次在省市朗读大赛中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