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之三

天有情

      著：小金刚

第六集 弄假狐群摆架势，求真铁嘴讨说法

     且说第二天，即1965年3月31日，金、文、郑三人继续在义沟村小上课，三人都怀着兴奋的心情走进各自的教室，三个教室里均是掌声雷动。三位老师和学生们都很激动，都从内心里认识到反官僚、反诬掐的斗争算是取得了初步的胜利。再说，史芳英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上课，学生们就象见到瘟神一样苦皱着脸，或口吐唾沫，或背朝着她。她只好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痛哭。

     大约10点钟，小白脸等人领着县委宣传部的、文教局的、公安局的、区委一级的干部，共十二、三人前来义沟小学。金、文、郑三人以为是青天大人来了，连忙组织学生夹道欢迎，可是他们对雷鸣般的掌声却无动于衷，不仅没有还礼的表示，其表情简直使人感到难受。尤其是教育局人事科长贾正经（听说此人是小白脸的堂兄）竟向欢迎队伍投来鄙夷的目光。那表情好象在说：“你们犯了罪，还想用掌声来讨好我们，妄想求得我们的宽容。”金、文、郑三人顿时感到受到侮辱了，连忙招呼学生进教室上课。心想：“今天可能情况不妙！怎么没有想到‘官官相卫’这一点呢？”

     果然，他们一进办公室便分头行事：贾正经领一部分人去安慰史芳英，独眼龙领一部分人出外访问群众，小白脸和县委宣传部的留在办公室同金、文、郑三人谈话。原来，他们不是来处理问题，而是来扩大矛盾，促使事态恶性发展。先说留在办公室的吧，他们根本不听金、文、郑反映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追究史芳英无中生有，平地起风以及独眼龙以假乱真，挑起事件的具体情节，而是追究金、文、郑三人受到诬蔑后的种种表现。他们认为：受到诬蔑，感到委屈时不应该哭，哭就是扇动群众；女生们前来揭露史芳英搞黑检举时，不应该表态，表态就是制造反抗情绪；面对独眼龙等人的公开践踏、疯狂进攻不应该争辩，争辩就是搞大民主。总之，他们认为：金、文、郑三人维护自身的人权就是“把个人荣誉凌驾于党的荣誉之上”，讨还自身清白就是“反抗社会主义改造、逃避小教鉴定”。金大炮问：“为什么要这样认定？”他们说：“原因很简单——黄步非等人是按党的指示在搞政治运动。而你们呢，是为了达到个人目的同他们对着干，是党叫你们这么做的吗？”金大炮说：“可他们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党的利益呀！恰恰是有损于党的威望呀！我们三人也仅仅是不接受诬蔑呀！怎么就……”话未说完，小白脸贾正红连忙挥手制止：“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不是正在申请入党吗？一个共产党员为了顾全大局可以忍辱受耻，直到牺牲自己的生命，你能做到吗？你够条件了吗？”金大炮哑口了。他面对上述种种谬论，心理顿时感觉堵得慌，无言以对，只觉得万分委屈，在办公室里伤伤心心地痛哭起来，文、郑二人也跟着哭。小白脸大声骂道：“哭有什么用？哭是小资阶级的娇柔表现呀！还是好好写自我检查吧！”

     再说，独眼龙那一伙，也并不是到群众中去调查访问，而是到群众中去继续公开造谣，继续公开诬蔑金、文、郑三人是坏蛋。他们故布疑阵蒙骗群众，把绳子摆在群众面前，说是要立刻捆这三人去服法，要群众提供更可靠的关于三人扇动闹事的材料，协助他们捆人。有一位六十多岁的陈大爷大声嘲笑他们：“哈哈哈哈！看清楚了，你们诬奈好人完全是故意的，是不惜任何工本的，还要我们老百姓也弯着舌头说话，没门！”“好吧，我们到学校去看他们把三名无罪之人绳之以法的好戏 ！”有人说。所以结果，群众仍连续不断涌入学校查看究竟，坚持真理。

     下午放学后，柠蒙村的民办教师林清清跟随着群众一起来到义沟村小学，发现三位老师又被当官的逼得失声痛哭，便批评他们不应该偏听偏信，叫他们应该兼听双方，相信事实，相信群众。可是，小白脸等人却认为她只是个民办教师，没有资格提出这样的批评。谁知林清清却向他们提出了更加强烈的抗议：“我作为见证群众的一员，偏要指责你们——你们是一群官僚主义者，同史芳英、黄步非沆瀣一气，明知女方、男方、见证群众三方说无，只有史、黄一方坚持说有，才造成了闹事；这样简单的问题，你们都搞不懂，偏要坚持谬误，存心颠倒黑白，把事情越扩越大，唯恐天下不乱！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们可得给个说法呀！”“我们正在搞‘四清’运动，我们要把那些四不清的干部全部清洗出去——这就是我们的说法，还不可以吗？”小白脸说。

      林铁嘴说：“你这话等于放屁！难道‘四清’运动就是大搞诬蔑，就是想整谁就整谁？下面，我仅代表群众送给你们四句话，请你们参考参考，看我说中没有——当地狗官心不正，硬将诬陷代四清，排除异已育亲信，借是生非整好人 。”“说得好呀！”一阵热烈掌声后又是一阵口号：“反对诬蔑！”“反对官僚主义！”“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将贱踏群众路线的坏蛋揪出来！”眼看向学校涌来的群众越来越多，口号越来越响亮，小白脸，独眼龙等以及县上来的一些干部只好灰溜溜而去。

      傍晚，很多老百姓涌向金、文、郑三人的寝室，反映说：“今天下午，他们拿着绳子，说是要捆你们走，叫我们不要阻拦。我们要他们说出你们究竟干了什么样的坏事，他们又说不出，所以我们坚决反对他们这样做，他们只好拿着绳子走了！”金、文、郑三人很感动，又很气愤。感动的是群众的义举，气愤的是独眼龙等人的心肠恶毒。群众安慰说：“别怕，有我们大伙儿撑着，天垮不下来！就在这里教书，别走了！”金大炮说：“好！”文、郑也说：“好！好！”但心里谁也不踏实，都在想：“史芳英究竟搞了什么样的检举？为什么能使县级领导铁了心似的相信她？要想推翻她的假材料不知还要花多少功夫呢？明天，县上将会来哪些人？将会得到怎样的处理……”这正是：

多亏铁嘴吐唇枪，破务穿云刺鬼王。

魔鬼受惊急隐退，谁持宝剑来远乡？

欲知究竟，请看下集。

   编辑:唐章先

    2022年5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