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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观
【长诗】太监
作者/ 严观 （深圳）
为奴之门开启后，
可以活命。
生理期消失，
人的贪婪、占有之心，
崩塌了两角：
国争，
美女。
对权势的依附油然而生，
讨好主子，
摇尾乞怜，
抗责骂侮辱，
唯命是从，
与帝王的强势高度互补。
没有圣人，
没有人对他人的痛苦关心，
没有呼吁和正视，
没有人起而反抗非人的制度。
反抗者从来只是觊觎者，
皇权更迭，
阉人和宦官犹在。
极权暴戾，
许多人生死一线，
无奈选择去势讨生。
“无论生老病死，
一世不再出宫。
自愿净身，
遗留问题自己承担，
不赖他人。”
契约上捺上手印。
净身费需十两银子，
穷苦人家的孩子，
会选择“按揭”。
与刀子匠签订协约，
日后发迹之后，
按月还款付息直至还清。
去见刀子匠，
有两样必带的礼物，
一斤肉加一瓶酒；
和术后必需品：
大米、玉米棒、窗户纸等。
带足三十斤大米，
一个月的口粮。
玉米棒子烧火取暖，
保持屋内的温度，
术后不能受凉。
纸用来糊窗防风。
刀子匠准备猪苦胆、
臭大麻汤、麦秆。
前两种减轻疼痛，
后一个利于排尿。
安排妥当，
刀子匠蒙住男孩眼睛，
呈“大”字状将其绑在床上。
再向净身者确认，
是否下定了决心？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一旦确定，反悔也没有用了。
被阉割后，
三天之内不能喝水，
只允许少量进食，
目的是减少排泄，
以免感染伤口。
很多孩子挺不过三天，
凄凉丧命。
熬过三天，
需要好生休养三个月，
伤口才能正常痊愈。
切下来的“命根子”
通常会收起来，
不会立马交给对方。
将丁丁洗净，
用香油炸透，
滤净油，
再用「八宝散」(石灰、珍珠末、
潮脑、樟脑面、麝香、透骨粉、
沉香、辰沙等碾磨成粉)将其包裹好，
缝进黄缎子做的口袋，密封
放进木盒或罐子里，放到房顶高处，
取“高升”彩头。
净身者日后在宫内升了官发了财，
再回来将其赎走。
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太监们对自己的“命根子”十分看重。
等发达赎回时，
十分注重这一“仪式”，
比娶媳妇还隆重，喜气连天。
太监们自称为“骨肉还家”。
太监去世之后人们会将他的尸体
与命根子合身一同下葬。
生前不完整，去世后能完整入土，
是一份尊严，
将来投胎之后还能是个大男人。
古代一些穷人，
连找刀子匠的钱都没有。
这类人更悲惨，只能自己动手，
一旦闪失就是一条性命。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甘冒这个风险。
赌对了大难不死，
进宫之后就有腾达的机会，
接触权力呼风唤雨。
大多数人都会赌错，
阉割这关很难闯过。
就算是进了宫，大多数也是默默无闻，
端茶送水渡过一生。
王夫之在《沿书引义·舜典四》
中针对太监议论：
宫刑施之，绝人生理，
老无所养，死无与殡。
无罪之鬼，无人除墓草而奠怀染。
故宫者，均于大辟也。
且宫刑之后，二气时乖，
肢体外痿，性情内琢。
故阉瘸之子，豹声阴鸷，
安忍无亲。且刑人并齿于天地之间，
人道绝而发已凋、音已雌矣，
何惧乎其不冒死而求逞于一朝，
而又美其名曰，姑且怜其无用，
引而置之官府之间，
不知埋下祸根深矣。
宦寺之恶，甚于士人，
只因其无廉隅之借，
子孙之虑耳，故悯不怕死，
何况乎其以淫而在傍君主之侧耳。”
唐甄在《潜书》中这样描绘太监：
“望之不似人身，
相之不似人面，
听之不似人声，
察之不近人情。”
太监面不生明须，
喉头无突，
声音变细，
说话女声女气，
举止动作似女非男，
成了不男不女的“中性”人。
“宦”，本为星座之名，
宦者四星在帝座之西，
而用为帝王近幸者的名称。
宦官制度起源于先秦，
《诗经》、《周礼》、
《礼记》中都有记载。
周及各诸侯国大都设置宦官。
秦汉以后，宦官制度更加详备。
宦官作为一种特殊政治势力，
对许多朝代政局产生重大影响。
在明朝，宫廷有外三监，
分别是国子监，钦天监，
上林苑监。国子监是国家最高学府，
钦天监是管理气象天气的部门，
上林苑监是管理畜牧种植的部门。
除外三监外，有内十二监，
司礼监，内官监，司设监，
御马监，尚膳监，御用监，
直殿监，印绶监，尚衣监，
都知监，神宫监，尚宝监。
监相当于宦官的部门和职责，
十二监总领事叫做提督太监，
掌管事物的宦官才叫太监，
太监位居四品。
十二监中权力最大的是司礼监，
像冯保、刘瑾、魏忠贤都是司礼监。
中国最后一个太监孙耀庭
讲述清末的宫廷秘闻。
夜晚伺候妃子的时候，
得在鞋里面放一个苍耳。
苍耳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植物，
非常尖锐，踩上去的疼痛
让人难以忍受。
对太监来说却是一个宝物，
因为踩着苍耳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就不会产生困意了。
伴君如伴虎，
这个职业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赵高、张让、李辅国、
童贯、魏忠贤、李莲英，
这几个大太监在历史上十分出名，
他们权倾朝野，
是被正史贬斥的权臣。
蔡伦也是宦官，
蔡侯纸的发明对人类文化传播
和世界文明的进步作出了杰出贡献，
被纸工奉为造纸鼻祖和纸神，
《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100名人排行榜》
排在第七位。
高力士受武则天赏识。
基本上宦官都很变态，
要么贪权，要么喜欢暴虐。
高力士在唐玄宗时期，
忠心耿耿，帮助唐玄宗平定了
韦皇后和太平公主之乱。
天宝七载被加官骠骑大将军。
高力士此人有一个优点，
就是权力再大，不胡作非为，
不滥用职权，
对唐玄宗也忠心耿耿到了极点。
到宝应元年，玄宗驾崩，
遂号啕痛哭，吐血而死。
这个结局真是感动人。
难怪史学家给了高力士一个极高的
荣誉：千古贤宦第一人。
郑和熟读诗书，
胸有谋略，懂得领兵作战，
明成祖朱棣对他十分信任。
从1405年到1433年，
郑和七下西洋。
出使过的城市和国家共有36个。
这在中国古代史上，
是一个伟大的航海奇迹。
公元1433年，
62岁的郑和在回国途中累倒了，
在今天的印度卡利卡特不治而逝。
可惜的是，蔡伦郑和
没有留下后人。
他们坚韧杰出的作为，
为历史上这种悖逆人伦的
丑恶现象留下亮点。
却不足以抹去
多少生灵曾经历的伤痛。
邪恶制度造成的国土沦陷，
民生凋敝和道德败坏，
罄竹难书。
人类历史最大的进步，
首推消灭了帝制。
极权是一切邪恶的渊薮。
民权多么重要。
捍卫私人财产权是多么重要。
保障经济繁荣的市场经济多么重要。
公平公正，自由民主多么重要。
体现普世价值的宪法多么重要。
法治中国，和谐社会多么重要。
注释：多处引用网搜有关词条的内容，在此鸣谢。
（作者简介）：
首届“香港国际诗人奖”获得者，中诗网年度诗人，后知青时代叙事史诗《湖边叙事》曾获《长江文艺》年度大奖，史诗《丝绸之路·郑和下西洋》曾获《国家诗人地理》长诗奖。完成了4部诗剧、20余首长诗、500多首短诗的创作。被誉“为当代中国和国际诗坛贡献了最多思想的诗人”。花城出版社和作家出版社分别出版过诗集。湘大《旋梯》诗社创办人和首任主编。文学学士、MBA、EMBA、高级物流师，著名中国文物鉴定与评估专家。诗歌在《诗刊》、《作品》、《作家》、《诗潮》、《诗歌月刊》、美国《侨报》、网络诗歌论坛等多种媒体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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