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腰的母亲

王德春

       心窗雨婆娑，忆念又葱茏。

       屈手算来，母亲离开我们已有24个年头了。每当想起老人家，思念之情潮水般涌上心头。

       母亲身材微胖，佝偻着身子，面目圆融，慈眉善目，有佛像。

       母亲一生佝偻着身子，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妹四人抚养成人。她的腰是椎间盘突出，再加骨质增生，所以终日弯着腰。小时候，农村人们都很穷，我们家似乎比他们更穷，用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一点不为过。家庭成份又不好，父母在人前总是挺不起腰身。父亲有男权思想，整日沉默寡言，对母亲仅有的一点精神慰藉都没有，所以母亲在这几重压力下，腰似乎更低了。

       母亲心灵手巧，街上谁家有喜事都请她过去剪窗花、刹被格子……

       母亲善纺织，从纺线、染线到织布都是她一人在做。她织得布，不是单纯的白布或蓝布，是那几种颜色相间的花粗布。据说，在五、六十年代，家里吃饭揭不开锅的时候，父亲拿着花布去南方，换些地瓜干回来维持全家生计。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种实惠些的贴补，家庭境况会更糟。

       小时候母亲给我做的粗布鞋，蓝底白格，堪比商店里卖得运动鞋。每次穿出去，小伙伴们羡煞极了。

       想起母亲在每年腊月廿三，蒙上手巾，拿上竹杆，绑上笤帚，打扫几间土坯房……

       想起母亲坐在饭桌旁，给我们讲傻女婿的故事；想起母亲在灶台下拉着风箱，生火做饭，火光一闪闪照着她慈祥脸庞的情景；想起母亲去医院看病，从车站到医院二里多路，她佝偻着身子走走停停，竞走又二个小时的身影；想起母亲住院，病还没好，就催促出院，牵挂家里老伴没人照应的场景……

       写母亲虽著千言，不能及其一；忆母亲虽万语，不能抒其情。念母亲泪湿衣衫……

       遥望天堂，大声问一句：“娘，你还好吗？儿想您了！”

作者简介：

       王德春，山东省夏津县人，毕业于曲阜师范学院，现工作在夏津水利局，曾先后在学校、乡镇等单位任职，擅长书法，爱好写作，偶有作品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