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信件
耿志平(甘肃)
随着科技的发展,电话和手机的出现,替代了信件,如果现在还有人去邮局买邮票发信,别人一定会觉得可笑,认为他有问题。

上世纪八十年代,陇东地区乡下条件不好,有急事的时候,只有去乡镇上打电报,而接到的电报,多半都是不好的消息,老人病重或者已经去世。我外婆病重,舅舅发来电报,等母亲接到电报,外婆已经去世,入土为安了。母亲没能回去,成了她一辈子的遗憾。
我上初中那会,因为转学,就给同学写信告诉新学校的情况。一周左右就可以收到回信,那时候,都十几岁,心地单纯,班里那些早熟的同学已经开始谈恋爱了,大部分都傻傻的,不知忧愁,每次写信都是说学习和学校发生的事情,并且鼓励对方好好学习。
上高中的时候考入了别的学校,又和初三的同学写信。每天课间休息,男同学就会跑到收发室取信,看着收到信的人,我们心里都很羡慕,每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县城,过几天也会收到信,只是有的多有的少而已。有些同学收到信眉开眼笑,有些则默不作声,有的甚至哭泣,大概是父母生了病。我有一个同学会在开头写“遥遥相问候,近来平安否”,她告诉我自己的文章发表了,我非常开心,就像自己发表了一样。体育一直不达标的我那次破天荒一口气跑了八百米。
高中三年,是与同学通信最多的时候。毕业后,一次收到了八封信,爸单位的同事非常吃惊。那时候,没有电话,与外界的联系只有通信,薄薄的两页信纸,略显稚嫩的语言,没有谁会笑话你,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那份友谊就在字里行间提现的淋漓尽致,丝毫没有虚假和隐瞒,过一段时间,把那些珍藏的信件拿出来,心里充满了欢乐和对她们的思念。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就不再写信,与大部分同学失去了联系。等结婚后,家里有了固定电话,却都是客户打来的,因为没有同学的联系方式。除非在街道碰见或者听其他人说了某人的地址,我们就互相找对方,这才渐渐联系起来。
自从有了电话和手机,我再也没写过信,也没收到来信。联系起来是方便了,快捷了,但是隔着屏幕的对话总让人觉着不如白纸黑字来的痛快和真实,有感情。随着QQ和微信的兴起,随时随地都可以联系,但是手机内存隔一段时间就要清理,有时间刚过说的话就删除了,等再想看时已经没有了。

虽说QQ和微信联系起来方便,但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的呢?有些刚认识的人就要加微信,除了刚开始的客套和闲聊,通讯录里几百有些上千人的庞大队伍,好多都不来往,如果没有备注,甚至过一段时间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而那些众多群发出的信息,有用的也没多少,同学群除了投票就是遇到红白喜事通知大家,才有人出来客套几句,平时很少有人说话,就算有人说话,也没几个人搭理。大家仿佛都没有看见,与刚建群时聊的热火朝天天壤之别。真正私发的大概也不多,除了关系很铁的,来往密切的,大多数不是微商就是各种促销,让人烦闷不已。
虽然手机联系起来方便了,看起来拉进了彼此的距离,但我总觉得关系变得既近又远了,以前在一起聊天说说笑笑,亲戚走动也亲切,现在一个电话少跑了许多路,三言两语就解决的问题,可是总让人觉着不如以前真诚和热情,多少有点区别。
现如今,我还保留有几十封信,都是学生时代的,有时间还拿出来看,心里满满的回忆。有一次和一个同学说起,她也说以前的信都在,舍不得扔掉,让我颇有点吃惊。大概都对那段纯真岁月的美好念念不忘。

说起写信,让我想起了邻居叔叔让我代他给当兵的儿子写信,那时十几岁,还不能体会父母的心情,写的冠冕堂皇,也很短,让叔叔阿姨很失望,说我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大不如和同学侃侃而谈来的痛快。那时可真傻啊!怎么就不会编写一些内容呢?
信件已经成了过去的回忆,写信也不合时宜,成了时代变迁和发展的产物,大概有些人已经快忘记它的存在了吧,尤其九零后,零零后,一零后。它消失在了时代发展的路上,就像傻瓜相机等物。
今天突然想起了写信的事情,聊用此为记,以示纪念那段美好的不可能重来的时光。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成为庆阳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