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 月 槐 花 香
徐永芳
立夏节气刚过,原以为初夏的天气应该是暖风宜人、艳阳高照,谁料这几天温度并不算高,微微的小风还有些凉飕飕的。
习惯了每天中午都不舍得午休,喜欢一个人独自登大珠山或者出去随便转转。一部手机、一顶遮阳帽,简简单单,轻轻松松走进这美轮美奂的大自然。
记得前几天登山的时候,发现有游客就开始顺手采摘山上的槐花。说是槐花,其实那时花都没还开呢,只是一些刚刚成型的花骨朵。嫩嫩的、瘦瘦的花苞,就这样被狠心摘走,成了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接近一周没去了,槐花现在应该开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突发奇想,索性带上一个小袋子,也凑个热闹去。

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说也算是山里的常客,所以哪个山腰有杜鹃、哪个山坡有槐树,我基本也了解个大概。因为此行目的很明确,我就直奔停车场南面的陡坡去了。
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现在时值五月,暮春的花海已被郁郁葱葱的翠绿取代。虽然戴着口罩,还是被路边扑面而来的一阵阵香气陶醉。那是绿茵茵的田野中独具的味道,一些看起来很熟悉又叫不上名儿的小花,在荆棘丛中一朵朵、一簇簇,白的、粉的,时不时还会招来几只蜜蜂落在上面。
远远地看见了一串串挂在枝头的槐花,白得那么纯洁、那么耀眼,我便加快了脚步,直奔那片洁白走去。口罩是用来疫情防控的,怎能让它阻隔了我与这大自然的接触,趁着四下无人,赶紧将口罩摘下装进兜里。随后找了一大朵新鲜的槐花,把鼻子凑上去,贪婪地嗅着这迷人的清香。这久违的香味,如此的熟悉,仿佛比孩童时代记忆里的更加浓郁。闭上眼睛再仔细闻一下,这香味又像极了某种香水,香甜而淡雅,却没有香水的那种庸俗。

恋恋不舍地从陶醉中清醒过来,看到这成串成串的乳白色的槐花,像风铃一样在微微的南风中翩翩起舞,还是不舍得采摘。拿出手机把大小不同的槐花们拍了又拍,又摘了一串放在手心仔细观赏。小串的槐花,一串上面只有五六朵,而大串的槐花一串上足足有接近二十朵。有的开得正欢,有的还带点羞涩、花瓣紧闭。每一串都是那么的轻盈清香,每一朵都有它独特的、圣洁的美感。
记得小时候家里养着很多兔子,每天放学都要挖野菜,而每年到了这个季节,母亲总是让我们带上镰刀,去山野间割一些带着新鲜叶子的槐树枝回家喂兔子。那时候我们不知道槐花可以吃,好容易吃上大米白面的农村人自然不会去怀念和惦记吃野菜。而近几年衣食无忧的人们就开始打一些“野味”的主意了,讲究养生、讲究纯天然绿色食品,什么荠菜、苦菜、山菜、蒲公英、槐花的,也从各种渠道知晓了这些野菜的烹制手法和营养价值。
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盲从,如今竟也来此采摘“野味”了。当要动手准备正式摘槐花的时候,我细心留意了一下,低处能够到的槐花显然已经被附近居民摘过了。好在我只是一时兴起,既不想大量采摘,又不是为拿到市场去卖,随便摘点回去就好,钓胜于鱼,就当寻个乐子了。

刚摘了几串就发现一个问题,摘槐花原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如果揪着一串使劲撕,不仅会把上面的花瓣抖落,还会连带把旁边的槐树叶给撕下来;如果只顾着摘,还会不小心被满树上不规则的硬刺扎到手。还好时间充裕,我只好一边慢慢摘,一边摸索技巧。
正乐此不疲地走着摘着,突然发现有几棵小槐树被拦腰折断。走向前去看了看,我猜想肯定是有人摘槐花的时候够不到高处的,干脆折断树枝,杀鸡取卵。顿时心里充满了愤怒,感觉人类有时候真的是过于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槐花本来就是大自然给人类的馈赠,这怎么能像土匪强盗般地如此洗劫掠夺呢?
不得不说,摘槐花也算辛苦,因为路着实难走,还要注意脚下的沙土和碎石,别让自己滑进沟里去。高处的槐花就让它芬芳于枝头吧,也许那是蝴蝶和蜜蜂们的天地。

记得小时候槐花盛开的时候,村里总会来一些养蜂人,拉来一排蜂箱,再弄个帐篷安营扎寨很多天。后来就顺便卖给村民一些蜂蜜,也不知道纯与不纯,反正人们就认为是那些蜜蜂采摘了当地的槐花酿成的,到了端午节蘸着粽子吃,特别甜。
我本不是个贪得无厌之人,觉得够吃一顿了,就准备“打道回府”。当然,也没忘记发朋友圈炫耀一下我这不到一个小时的劳动成果。结果是羡煞旁人啊,好多人都留言问我从哪里摘的,我还就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告诉她们。
五月的风是温柔的,看着袋子里像白雪公主一样可爱的槐花们,芳香四溢,而我,满心欢喜……

徐永芳,80后,六汪文学艺术联合会会员,热情开朗,喜欢小说、诗歌、音乐、脱口秀和“超级演说家”,一个热爱生活、崇尚正能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