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592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2967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鸟
铁 裕
在靠近村落不远处，有一片山林。风光秀丽，环境优雅。在闲着无事时，我也会来到这片山林中小憩、沉思，或是采撷野果。
在高高的松树上，或是茂密的灌木丛中，是鸟的栖息之地，也是鸟的天堂。
在这山林中，没有农人投放的农药，没有猎人设下的陷阱；没有令人生畏的黑洞洞的枪口，也不会被小孩手中的弹弓，将鸟儿意外打伤。在大自然生活中的鸟儿，是欢乐而幸福的。它们一般都没有忧虑，没有忧伤。
但是，在山林外的一块块荒地，正在被人们无情而霸道，野蛮而无知的吞噬。一棵棵伟岸、挺拔的松树，正在被残酷无情的刀斧手们砍伐，渐渐地变得荒凉。
鸟儿们的生活空间正在一天天的缩小，安全感也一天天的减弱。面对人的这种蛮横、霸道的做法，鸟儿们十分伤心，也十分恐慌。
但从体力、智力、技术等方面来说，鸟儿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人的。因此，鸟儿们大多只能活动在山林里，找点虫子、草籽充饥，或是在树枝上议论对未来的担忧和相互倾诉衷肠。鸟儿们对前途命运是宿命和悲观的，对今后的出路更是迷茫。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这块山林中，就有一只敢于冒险的鸟。
它是因嗷嗷待哺的子女，而想着飞出山林去寻找点食物，以此了却慈父的心愿；
它是不愿被束缚在这块狭小的山林里，而想出去见见世面，以表示自己见多识广；
它是怀着一种英雄主义的行为，而冒死冲出山林，以此显示自己的智慧、英勇、顽强；
它是想通过这种冒险的过激行为，证实自己的能耐，以此显示它想统治这片山林中鸟儿的欲望。
也许，它是一个伟大的冒险家，想如麦哲伦、哥伦布那样，对世界进行探险；或者，它想如徐霞客那样，通过游走，写一点游记散文之类的文章或诗歌；或许，它只因为饥饿，才想着冲出山林。谁也不知道这只鸟儿在进行哪种思维，或者有什么考量。
总之，这只灰色的鸟儿准备出山。想必它出山之时，那妻啼子哭，爷娘相送的情景，一定真切、动人，一定慷慨、悲壮。
鸟儿在靠近麦地的一棵古树上眺望，不远处是山村，再远一点是城市，更远一点的就是天涯。它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它看到了山绵绵，水长长。
鸟儿仿佛听到乡村里妇女的哄儿声，男人在树下聊天的吹牛声；牛马在夜里的反刍、呼吸声；仿佛听到城市里的麻将声，因有外遇的辱骂声、打闹声；有宴席上酒杯的相碰声，还有那些色情交易的讨价还价声。鸟儿想:原来人类也会有这些勾当。
一会儿，月亮躲进了云层。大概是因为看见了人间那肉麻的情节而避开的吧？鸟儿痴痴地想。
乡村里黄泥小屋中的灯，一盏盏熄灭了；
夜空中那些点点的星子，开始一颗颗在闪亮；
城市里的那些各式灯火，也在一家家的暗淡无光；
河里的水似乎不再喧嚣，也在静谧中悄然停止了流淌。
这时，整个世界一片寂静。鸟儿在确定没有多大的危险后，兴奋得张开了翅膀，飞了起来。
鸟儿也许不知道，城市里的人嘴就是馋。吃腻了大鱼大肉，吃腻了鸡鸭鹅，就想着吃点野味了。以此填饱它们那贪婪、野蛮的肚肠。
在这个城市里，就有这样一个残忍而无聊的人，在半夜里就想着出去打鸟，去野外寻找刺激。人是高等动物，一开动脑筋，啥事都会做，啥办法都想得出来。人的野心很大，想管天管地，想一口把地球吞下，希特勒、拿破仑、凯撒之流的人物，不是有这样大的胃口吗？还有那些被称为法西斯的人们，不也是杀人如麻么？
他想，吃一只鸟儿，一只兔子也不为过啊！人的智商虽然高，但再高也高不到能探知鸟儿的心灵、情感；能探知鸟儿的思想、企盼；能探知鸟儿的诉求、梦想。人虽然讲大慈大悲，但再慈再悲，也不会在一只鸟儿身上表现出仁爱、慈祥。
更何况，这个在床上就思索着打猎的人，就是一个残暴无情的猎人。在他的心里，只有杀戮，没有仁慈；在他的眼里，只有丰盛的佳肴，没有仁义慈祥。
鸟儿实在不知道前途充满着变数，它在天亮时就飞到了目的地。这是一片辽阔的田野，除了各种野草野花外，还有菜地、麦地，还有豆类、瓜果，还有水中的鱼儿、小虾；还有一株株水草，在轻轻地摇晃。
鸟儿悠闲的站在一棵电线杆上，眼睛盯着这美丽的景色。而猎人在这时也发现了这只鸟，枪口对准了这只背时的鸟。猛然间，鸟儿的眼睛忽然看见了猎人的枪口，险些惊了栽下来。
鸟儿的心击鼓一般的跳动着，猎人的枪口也在不安的躁动着。一个生怕跑不了，一个生怕打不着。求生的本能使得鸟儿急中生智，它猛然飞了起来，向着那没有人烟、暴力的空白地带飞翔。
也许由于受到惊吓，它无力的落在一块空地上，正好又整个的暴露在猎人面前。
鸟儿想，要是在山里，有一棵棵的松树，一簇簇的草丛可以藏身。可在这光秃秃的地方，怎能求生呢？鸟儿想，决不能向着山林飞去，万一清脆的枪声一响，那恐怖的声音一定会传荡到家中。妻儿们听到枪声，一定会怀着好奇的心情飞出来看热闹，这不是将自己的亲骨肉引向毁灭吗？鸟儿想罢，毫不犹豫的鼓起了勇气，飞往相反的方向。
猎人忙中无计的将枪口对准天空中像一个晃动的黑点的鸟儿。在辽阔的原野，枪声清脆地响了起来，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这只鸟儿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也许猎人也不知道。但我想，鸟儿应该飞回去，因为家中有爱妻在等他，有娇儿在盼它，有亲朋好友在想它。家中有好多好多的事正等待它去做，因此，这只鸟儿不能死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只鸟儿到底回去没有？天知道。
如果它不回去，它失去的将是苍翠的山野，蓝色的天空；
如果它不回去，它失去了将是美丽的妻子，聪明可爱的儿女；
如果它不回去，它失去的将是未尽的事业，许多没了却的心愿；
如果它不回去，它将痛苦失去自己的肉体，美丽而且深远的梦想。
鸟儿，飞回去吧，我仰望着广袤的天宇，默默地祈祷着。
据说，那个猎人也很背时。有一次，在野外打猎时，不知是眼睛花了，还是那只鸟儿的幻影在捉弄他。他竟然在一个土坎上，将其正在林间小解的妻子误看成一只野兽，毫不犹豫地端起他那只不知断送了多少鸟兽性命的猎枪，一枪将其妻子送上了西天。他呢，自然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至于猎人后来怎样？我没有看追踪报道。我只是在想着，那只鸟它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还能不能自由地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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