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拿什么偿还你
文/莫柔
“妈妈我想对您说，话到嘴边又咽下，妈妈我想对您笑，眼里却点点泪花，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我聆听着歌曲《烛光里的妈妈》。凝视着眼前白发苍苍的母亲，心中无比酸楚。母亲满头白发好像无数钢针，刺痛我的心。鼻子酸酸的，泪水湿润了我眼眸。母亲节来临之际，面对已年迈的母亲说些什么呢？写下这个题目，怎样来描述默默付出的母亲？又以什么偿还母亲为我付出的千辛万苦。
我小时候不小心摔倒时，“快起来！”母亲在一旁一动不动地大声喊。上小学时白天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母亲从未接送过我，每次为我拿好书包、围巾和手套，目送我独自去上学。为小事和哥哥、弟弟或小伙伴发生争执时，母亲从不偏向我，总让我自己想办法。为此，我曾抱怨过母亲不疼爱我。然而，随着年岁增长我才明白，母亲之所以那么做，是教会我自立自强。
我在邻村上小学五年级时，村里伙伴们辍学了，只剩我一个人。每天上晚自习时，母亲的牵挂像无形的长线，这头是我那头是她。母亲担心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在家坐立不安。每天晚自习放学时，校门口明亮的灯光下，总伫立着母亲翘首期盼的身影。不管风雪雨露，母亲从未间断过。冬天，母亲冻得跺着脚暖脚。当母亲看到我背着书包走到她跟前，才踏实地笑着牵着我的手，我们亲密地说笑着走在漆黑的夜幕里。因为有母亲呵护、陪伴，我像一只小鹿快乐地在母亲身旁蹦蹦跳跳地走着。夜空中无数颗亮星眨巴着调皮的眼睛，晚风轻拂脸颊，好像母亲那温柔的双手。 时光如流水，母亲晚上接了我一年。考入中学后学校距家五里路，依旧上晚自习。母亲依然担心我晚上一个人走夜路，每天晚上在家看着钟表，到放学时间时，母亲便步行到半路去迎接我。总是相隔很远大声喊着我乳名。一声声，一遍遍，直到我听见应声为止。母亲那焦急、期盼的呼唤回荡于寂静的夜里。听到母亲亲切的声音，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感觉无比幸福，加快步伐走向母亲。母亲依然在不停地喊着我乳名，直至看到我走近她。似水的的月光洒满大地，我与母亲手牵手走于柔和的月光里。温柔的明月像极了母亲温和的脸庞。风里雨里，母亲又陪伴我走过整整三年夜路。
母亲像一盏明灯照亮我回家的路。
虽然考入高中住校时母亲轻松一点，但是依然免不了对我极度牵念。时常让已调至县城工作的父亲带着她，到学校去送吃的、穿的还有用的，看看我瘦了没有。看到我没变样，母亲才欣慰地笑着转身回家。母亲不住地回首望，直至渐渐消失于昏暗的灯光里。
面对母亲的牵念和无声疼爱，我内心酸酸的、甜甜的。 最令我难忘的是在我二十二岁那年，也就是参加工作第二年。一天早上阴雨绵绵，母亲烙了全家人最爱吃的葱油饼。我吃完一块葱油饼后，便怀着愉悦的心情去上班。然而，在半途意外车祸，导致右脚小拇指骨折走不了路。当母亲听到我出意外时，她问通知她的人第一句话是“她还会哭吗？”我明白那是母亲间接问，我是否还活着。母亲赶到病房看到坐于病床上的我，竟然笑了。我明白那是母亲看到我还活着，高兴了。那时在医院治疗了半月，母亲日夜守护在病床前照顾我。我每天中午输完液后总去卫生间，那时卫生间在病房区西南角七百多米处。因为我右脚疼痛不能着地走路，所以每次到卫生间去，五十六七岁的母亲还得背着我去。母亲没有我个头高，她年轻时还落下了气管不好的毛病，累了便喘粗气。每次背着我非常吃力，每迈一步都十分艰难。我趴在母亲瘦弱的脊背上，能够听出母亲困难的呼吸声。我心如刀绞，甚至有一种负罪感。虽然我每次不忍让母亲背着去，但是母亲却不让我下来。想到小时候母亲怀抱着我，长大成人还要背着我，我欲哭无泪。“妈妈，对不起您！女儿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报答您！”趴在母亲瘦弱、温暖的脊背上，我总愧疚地下决心。每次回到病房后，看到母亲急促、困难地喘粗气时，我心中无比难受，憎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小心，让母亲这么辛苦。我内心每天祈祷自己早日好起来。母亲不分昼夜地照顾我，面容日渐憔悴，我心很痛。内疚地望着忙碌、耐心照料我的母亲，觉得母亲像一座山。
半月后我右脚可以用脚后跟走路了，母亲办理完出院手续回到家。后来母亲才告诉我，那时她身体已经快熬跨了。我无言以对，因为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天天，一月月，在母亲细心照料下，三个多月后我右脚完全恢复了。母亲脸庞挂着欢喜的笑颜。
然而，从那以后母亲再未曾烙葱油饼，因为她不愿意想起我那场生死劫。
时光飞逝，随着年龄增长，我在生活旅途历经种种酸甜苦辣。“先吃饭，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也要保住身体。有身体才能够应付老天给你安排的一切。”我遇到艰难、坎坷时，母亲总端上我最爱吃的饭菜，坚定地说。我默默无语，泪水伴着饭菜一起咽下。母亲坚毅、朴实的话语给予我莫大鼓舞，如果没有母亲的鼓励，我可能跨不过那一道道沟壑。
仔细想一想，母亲为家庭、为我默默付出的艰辛举不胜举。母亲是我第一任老师，教会我独立，母亲是我朋友，耐心倾听我倾诉苦衷，鼓励我度过低谷，母亲是我背后的山，我撑不住时可以靠一靠，母亲是参天大树，时刻为我遮风挡雨，给予我庇护。母亲事事为我考虑，却把自己抛于脑后。母爱像大海，承载着我这一叶孤舟，又如淙淙溪水，滋润着我心田。
“妈妈呀，女儿已长大，不愿意牵着您的衣襟走过春秋冬夏，噢妈妈，相信我，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深情地歌曲依然在播放着，优美深沉的旋律，情感真挚的歌词，让人潸然泪下。我望着在洗脸的母亲，回忆着往昔一幕幕写下这篇拙作，当作献给母亲的薄礼吧！我想不出，现在能够拿什么偿还母亲呢！？
在母亲节之际，诚挚地说一声“妈妈，我爱您！我会努力活成您所期望的样子！像歌曲中唱的‘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祝所有妈妈节日快乐！”
20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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