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眼里》

诗/悟石·王庭国

                    —— 写给李文亮医生

 “流丸止于瓯臾

   流言止于智者”

荀子说:  滚动的球体

掉进凹陷处会停止

谣言传到明白人那里

会自然平息

其实让人可怕的

并不是谣言，而是现实

讲真话后果会很严重

不只是要被训诫

还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为众人抱薪者被冰雪冻毙

你并不是英雄

在那个英雄的城市

你只是个眼科医生

善良的普通人，你的妻子

怀着六个月的身孕

在她的眼里，你是

两个孩子的父亲

你的微信头像用的是

《蜡笔小新》一家四口

和他们的狗，爸爸抱着小新

妈妈抱着妹妹

全家人快乐地在一起

你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还有一个尚未出世

（ 你一定盼望着是个女孩

     那样你就有个 “小棉袄” 了 ）

你还没来得及

给未出生的女儿起名字

你在父亲母亲的眼里

是一个不会撒谎的孩子

他们不知道，你在单位

被医院监察科约谈

让公安派出所找去接受训诫

是因为在网络上散布谣言

（ 其实，你只是在自己

   微信朋友圈里

   偷偷地告诉亲们

   发现了一种新病毒

    注意防护，保护好自己 ）

在老师和同学们眼里

你是成绩优秀的 “ 寒门弟子 ”

那年高考以全校前五十名

考入武汉大学医学院

本硕连读，你喜欢学医

为自己选择的自愿而励志

在同事和朋友们眼里

你爱美食爱数码游戏

群里亲们喜欢叫你 “胖子”

而你总爱拿出同一张照片

力证自己苗条过

你笑起来很腼腆

发脾气时也只会脸红

温柔善良，体贴

优秀是你的代名词

你从事眼科临床工作多年

擅长眼底病、白内障

青光眼诊治，特别是对眼科

常见病和疑难病症的诊治

精准给力

你为无数病人带来光明

三尺诊台是你坚守的位置

当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

隐形的病毒凶相初露

你基于专业与善良

最早吹响了预警的哨声

即使背负造谣惑众的罪名

依然忍辱担当身先前沿

用良知坚守你的阵地

带着一纸你签了字

按了鲜红指印的《训诫书》

走向瘟疫开始蔓延的

一个早晨，朝阳如血

直到，你被确诊

亲自被新型冠状病毒感染

直至，你的生命

定格在34岁，没了呼吸

也许，死亡是灵魂的放生

也许，人生只是一场游戏

历史没有假设

真相常被掩盖

把官话讲好是水平

把假话说真了是本事

把套话讲红是聪明

把实话说白了是傻子

而你，说出的真话

被当作谣言

不，其实你发出的声音

是拉响的警笛

隔离，挡不住风

没有不透风的墙

屏蔽，玻璃的天空已脆裂

删不尽的是民意

可以封城，也可以封路

但不能封口

人民需要发声

自由地呼吸

年轻的文亮医生

你吹响的哨音

是向至爱亲朋发出的善意

是对生命深情的呼唤

消息树倒下了

此时，春天正在路上

暴风雪般的病毒

依然在肆虐、蔓延

人传人，生死别离

此刻，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场人民的战争已经打响

武汉告急！湖北告急！

我们亲爱的祖国告急！

但是，文亮医生

我会坚定地告诉你

你的亲们终会赢得胜利

你也会洗刷耻辱

训诫会反过来重新开始

相信吧！这不是谣言

安息吧！这会是事实

人民，眼晴可被蒙蔽一时

人民，眼里决不容揉沙子

             —— 2020.2.14 写于抚顺

注: 引句出自战国时期思想家 

       荀况《荀子 · 大略》

简历：王庭国，笔名悟石，抚顺市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书法家协会理事。现客居上海，业余从事诗歌创作，作品在网络平台和纸媒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