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篇小说-稻花香,稻穗黄
熊攀 著
第129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坎钰馨姐弟赴华师一附中上学去了。曾远卓和老伴为照顾两外孙的生活起居,应任家之邀随俩外孙在任跃进家住下。
曾美玲独自一人打理着馨龙书屋。这天早上,她刚开门不久,便见一对打扮时尚的男女向书屋走来。她定神一看,见是自己的战友宋怡华和她老公,她热情地打招呼,“宋怡华、张有才,你们稀客。”
宋怡华笑嘻嘻张开双臂喊,“美玲,我的好姐妹。”
两人热情拥抱,随后曾美玲将他俩请进里屋,让坐、倒茶,十分热情。张有才将携带的礼品放到桌上。
宋怡华激情饱满地说,“美玲,我俩回来,那可是专程来感谢你的!上次我托付你的事成了,我小叔子当上学校校长了。”
“是啊,美玲。你真够意思!我弟弟那个事一说就成了,真的非常感谢你和坎局长。”张有才也高兴地说。
曾美玲一愣,随后说,“可是怡华,你上次托我的事,我还没来及和他说呀?”
张有才夫妇听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宋怡华赶紧说,“没说呀?没说好啊!这说明坎局长秉公办事,慧眼识英才,更加令人敬佩!老公,你说是不是呀?”
“对对对,我们知道坎局长是个好官,踏实做事,清廉为官,在选人用人上也是任人为贤、德才兼备。老百姓说起他来也是个个称赞不已。”
宋怡华说,“美玲,这次回来,有桩生意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伙做,不知你意下如何?”
“合伙做生意?”她摇摇头说,“我哪是那块料啊?我只想把这书店经营好就不错了。其它的,我不会,也不想。”
“别呀,美玲。”宋怡华说,“你也知道,我们在武汉那边做学生课外辅导资料生意好些年了。现在马上要开学,你看能不能和你老公说说,全县中小学的课外辅导资料,由我们供货,所得利润我们按五五分成。你看怎样?”
“不行,不行。这事……我恐怕做不来。我根本不敢跟家福开口……就算我跟他说了,他也绝不会答应。”
张有才说,“美玲,坎局长为官清廉,注重小节,这我们也听说了。我看这样,如果你觉得不好给坎局长说,那你给局里的李正芳局长说说也行。他是分管人事工作的副局长,说话也很有分量。”
宋怡华说,“是啊美玲,这生意可肥了。你想想,这生意我们不做,自然也会有其他人去做。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们不会害坎局长。”
曾美玲犹豫片刻说,“怡华,这……,我真的从来没求过人,我也只想做点小生意过日子……”
“美玲,正因为你从未求过人,所以呀,只要你一开口,这事就准能成。”张有才鼓动三寸之舌,“我觉得你是顾虑太多,你和怡华是战友,又是多年的好姐妹,我们这叫有福同享,不会有难度。”
宋怡华激将她说,“哎呀,我的好姐姐,你还犹豫个啥?拿出你当年当兵时的那股劲,敢想敢干,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永不服输。”
“这……你让我想想,想想。”
宋怡华说,“那好,你好好想想,看是不是桩既赚钱又不担风险的好生意。我可跟你说啊,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你可得全力以赴。马上要开学了,时间不等人。我们先走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曾美玲望着两人的背影,心里特别矛盾。卖中小学生课外学习辅导资料,这的确是桩既赚钱又不怎么担风险的买卖。自个书店里也在卖课外学习资料,自己也曾想过让家福打招呼。但她了解他的个性,他断然不会为了利益去给谁打招呼的。可宋怡华说的也在理,这事我们不去做,自然会有其他人去做,这也算不上什么违法乱纪的事。现在女儿和儿子读华师一附中,以后上大学都得花钱。家福不贪财,可自己通过做正当生意赚钱无可厚非呀。想到这,她暗暗拿定了主意。
新学年开学临近了,坎家福也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教师集训、学校招生、新学期开学,尤其城区的中小学校择校生问题等等,都牵扯了他大量的精力。这天上午,他坐在办公桌前高兴地翻阅一摞书稿纸。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江林镇中心幼儿园园长聂茗星和副园长王静,两人边喝茶边高兴地望着他。
坎家福微笑地抬起头说,“聂园长、王园长,没想到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编写了这套《幼儿园实用教材丛书》的初稿。我很欣赏,也很满意。”
“谢谢坎局长鼓励。”聂园长说。
坎家福说,“民国时期的教育家朱庆澜先生曾说过,这小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好似雪白的丝。而家庭好似第一道染缸,孩子在家里六年教得好、养得好,好似白丝染成红底子。进了学堂,再得好先生,就将那红底子好好加上一层,自然变成大红。到了社会,哪怕是遇上坏朋友、坏染缸,想把他变成黑色,他那大红的底子,一时总不会变。如果再遇上好朋友、好染缸,不用说,自然变成了真正的朱红,成为头等的好人了。”他站起身边走边继续说,“朱庆澜先生关于孩子教育的‘染缸说’比喻得好啊。朱先生说的这第一口‘染缸’,现在涵盖了孩子的家庭和幼儿园,你们做的工作就是把‘白丝’染成‘红底子’,这项工作非常重要,意义重大而影响深远。所以,我们不仅要把这部教材编写好,而且要在全县的幼儿园使用好。”
聂园长和王园长高兴地对视一眼。聂茗星微微一笑说,“坎局长刚才讲的‘染缸一说’,也让我们耳目一新,很受启发和鼓舞。这套教材是我们全园幼教老师集体智慧的结晶,也得到教育局孙芮英、钟志成两位老师倾心指导。但里边一定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所以,我们希望坎局长在百忙之中审阅一下,也给我们提提意见、把把关。”
王园长说,“坎局长,我们还想请您能给这套教材作序,扩大它的影响力。”
坎家福一笑说,“好,我一定认真拜读这套书,提出完善的意见和建议,并为这套教材作序。”
聂园长高兴地正要说话,忽听他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坎家福一看是匡美珍来电,走到窗边接通电话说,“阿姨,您好,我是家福。”
电话那头坎家和的声音,“二哥,我是家和。任叔叔出车祸了。”
“什么?任叔叔出车祸了?”坎家福惊讶地问,“家和,现在任叔叔在哪?他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刚把任叔叔送进同济医院急救室。任叔叔的胸部、头部等多处受伤,情况非常严重。”
“家和,阿姨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你要安定好阿姨的情绪;再有,你立刻给国良打电话,把任叔叔出车祸的事告诉他,让他马上返回武汉;另外,这件事要暂时保密,以免给集团公司造成麻烦。”他看了一下手表,“下午晚些时候,我赶往同济医院和你们会合,其它的事等我到了再行商量。”
“好,二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再见。”
聂茗星和王静立刻起身,问,“坎局长,你现在有急事,那我们就不打扰您……”
坎家福他起身伸出手说,“聂园长、王园长,这套幼教丛书,将对全县的幼儿教育工作产生重要而深远影响。你们为川江幼儿教育作出了突出贡献,我们该给你们发特别贡献奖。我们一起加油!”他与两人握了握手。
“谢谢坎局长,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把这项工作做好。坎局长再见。”两人和他握手,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
坎家福处理完手头工作,和李正芳、胡学儒一起,乘坐李好的车赶到武汉同济医院。小车到达时,已是晚间八时十分。三人来到任跃进住的病房,见坎家和正在给匡美珍喂莲子汤喝。余艳红、庞玉雪、曾远卓夫妇也在。
匡美珍见到坎家福,立刻潸然泪下地喊,“家福……”
坎家福赶紧上前扶着她的肩。匡美珍泪流满面,伸手抱住他的两腰,身子靠在他怀里说,“这天要塌了。”
“阿姨,您别太担心。任叔叔最危机的时刻已经过去,我们要相信医生,相信任叔叔,他那么爱我们,那么爱大家,他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他拿块手帕给她揩了揩脸上的泪珠。随后,他向她介绍李正芳和胡学儒。
匡美珍向两人道谢,随后大家一起走进里间任跃进病房他的床前。
坎家和说,“任叔叔的伤势非常严重,受伤部位主要集中在头部和胸部。手术进行了十一个小时,由祖教授亲自主刀。手术非常成功,可任叔叔并未完全脱离危险期。”
坎家福看着躺在床上的任叔叔,他全身包裹着绷带、鼻梁上套一面罩吸氧器;吊瓶里的药液冒着水泡进入输液管,在管道的接头处慢了下来,随后一滴一滴慢慢往下流进他的血管;一旁的脑电图、心电力以及血压监测设备,有规律地运行着。众人见了喟叹不已,却又束手无策。
匡美珍上前拉过李正芳和胡学儒的手说,“李局长、胡校长,你们都费心了,谢谢你们。”
李正芳握着她的手说,“大嫂,您一定要保重。任董这么好的一个人,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胡学儒说,“匡董,任董情系教育,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心系于任董,期待并相信任董一定能好起来。”
“谢谢!”她激动地握了握两人的手,面向大家说,“大家都费心了,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我看这样,今晚我和家福一起陪他叔,其他人就请回家歇息吧。”
余艳红拉着她的手说,“阿姨,国良明天上午和玉冰、中华,还有你儿媳一起过来。您不要太担心,我们一起加油啊!”匡美珍激动地点了点头。
曾远卓说,“弟妹,相信奇迹总会发生。我们满情信心、充满期待。你自个儿也要好好保重。明天我们再来。”
吴巧巧说,“弟妹,我明天早上来换你。保重。”
“曾老哥、大姐,谢谢你们!”匡美珍说,“家福、家和,你们替我送送大家。”
坎家福兄弟应声送大家走出病房。
任中华得知父亲遭遇车祸的消息,立刻向单位请假。随后,她和嫂子柳桐、庞玉冰和楚国良,连夜搭乘由首都机场飞往武汉天河机场的飞机。坎家和接到楚国良的电话,在第二天凌晨五时到机场接到四人,随后直接到同济医院。
坎家和带四人进入任跃进住的病房。任中华一见床上躺着的父亲,泪水汩汩直往外淌,激动喊,“爸爸。”随即,她冲到床边,双膝跪地,双手握住父亲的左手,说,“爸爸,我是您女儿中华呀,前天我们还通过电话的……”
柳桐来到床边抽泣着说,“爸爸,您醒醒啊,您孙子中和天天念叨您,盼着您去北京看他……”
任中华回过身,一把抓住庞玉冰的手,激动地说,“玉冰姐,你是知名的中医学教授,求你救救我爸爸,玉冰姐……”
庞玉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激动地说,“好妹妹,姐姐一定竭尽全力。爸爸现在伤得不轻,他需要静养,需要治疗,我们更需要有耐心。我们不激动,我们和爸爸的心跳在一起,我们和爸爸一起共度难关。”她给任中华揩了揩脸上的泪珠。
任中华看见母亲,又激动地扑到她怀里。匡美玲说,“中华,我们不哭。”
上午十时左右,坎家福领着庞玉冰和任中华一起来到门诊大楼五楼祖教授诊室,工作室外站着几个看病的人。三人在走廊等待。
庞玉冰从坎家福手里拿过任跃进诊断、各项检查报告、拍片资料等,一项一项仔细翻阅。
任中华察颜观色,盯着她神色细微变化。过了许久,她急切问,“玉冰姐,我爸爸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
“任叔叔胸部的伤情完全可控;脑部的伤势很严重,不过,手术非常成功。任叔叔已度过生命危险期。只是脑部皮层下受伤严重,需要较长一段时间治疗。”
坎家福问,“玉冰,人的脑部皮层受伤严重,会对人的中枢神经反应产生重大影响……”
庞玉冰正要答话,只见祖教授走出诊室,向她伸出手说,“庞教授,怠慢你这位中医权威女教授了。”
庞玉冰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说,“谢谢祖教授,您过奖了。我虚心向您请教。”
“呵呵,庞教授过谦了。来,我们诊室坐坐。”三人随他走进诊室。随后,祖教授拿过拍片说,“庞教授也是关心任董病情来的吧?”
“是啊,祖教授。从感情方面说,任董也如同我父亲一般。”
“可惜呀。”祖教授说,“任董乃一介儒商,家庭幸福,事业兴盛,积德行善,为世人所敬仰。可惜,他余生可能再也醒不来、起不来、说不来话。”
任中华一把拉着他的双手,哭泣地说,“祖教授,您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祖教授扶她坐下,说,“孩子,你别激动。”他拿过拍片资料说,“任董颅脑外伤很严重。经RM检查,病人大脑皮质、皮质下结构、脑干几乎全部受损,其大脑皮质功能丧失,病人呈现意识障碍或永久性昏迷状态。病人脑中枢的中心部位,皮质下核和脑干所司呼吸、体温调节、消化吸收、分泌排泄、新陈代谢以及心跳循环等自主功能依然存在。因此,只要护理得当,就可能正常生存有望。用人们通常的话说,今后,任董将成植物人。”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熊攀,男,出生于1966年,湖北汉川人。大学毕业后先后担任中学语文教师,市委组织部干部、市委党校副校长。先后在《青年文学家》《蒲阳花》《当代作家》《光明网》《湖北日报》《首都头条》及新媒体上发表多篇报告文学、散文及小说。其中短篇小说《飘逸的长发》获2021年度《当代作家》年度文学作品一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