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稻花香，稻穗黄
熊攀 著
第128章 柳条折尽花飞尽
一辆黑色小轿车和一辆灰色的中巴车，一前一后在仙女山东麓的柏油马路边停下。从小车驾驶座走下楚国良，从副驾驶座走下王若竹，楚逸菲和坎钰馨姐弟俩从车的后排依次下车。从中巴车上，先后走下庞友清、曾远卓夫妇、坎家福两口子、坎家和、李好以及王若松三兄妹等人。
一行人沿着山脚下的一条不太宽的斜坡路往前走。这条通往老奶奶家的路，大家再熟悉不过了。此刻，大家为了却王若竹的一个心愿，一起来看这个她和弟弟妹妹小时候住过的家，并向这个家告别。
楚国良和庞友清领着王若竹和楚逸菲走在前面，坎家福和女儿、儿子，还有王若松兄妹三人紧跟在后面。一行人来到老奶奶房子前。众人停住了脚步，王若竹走到那片茂密的竹林前。她右手轻轻抚过片片竹叶，王若松兄弟姐妹也先后上前，握了握青松树干，又轻轻揽了揽梅树枝条。王若林在梅树边的柳树上折了几根柳条枝。她拿着柳条仔细瞧了瞧，树枝上已没有柳絮花。王若松和王若梅见了，也上前折了好几根柳条枝。
王若竹又走到小柴房前。她拾起奶奶曾用过的大蛇皮袋，只见那袋子已经发黑，烂得已经装不了什么东西。几个孩子见了，脸色阴沉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王若竹背向大家抖了抖袋上的泥土，然后将它叠起放进柴房。随后大人们随孩子们走进堂屋。屋子里结了好多密密的蛛网，板凳、桌椅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虽然两侧墙上的奖状有几张的角边已经卷起，但那上面的红色图案与红印章依然醒目。一行人随王若竹走进兄弟姐妹睡觉的房间。房间里也结满了蛛网，布满了灰尘。木板床、桌柜上，都成了老鼠的天堂……
楚国良随王若竹走出房间到堂屋，然后走到屋子外。坎家福牵着王若梅和王若林的手，随大家一起从屋子里出来。大家在屋外的院子里站立了好一会儿，一时半会没有人说话。
坎家福见此情景，上前拉着王若竹的手说，“若竹，苦难是一所学校，吃苦是一种资本。你们兄弟姐妹上过了这所苦难学校，有了这种资本，你们今后的人生将会更加丰富多彩；你们也会更加懂得创造和珍惜美好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若竹点了点头说，“谢谢福爸。”
楚国良拍拍双手说，“来，我们大家到竹林前面一起照相。家和，你负责调整好大家有序站好队。”随后，大家在坎家和安排下，在竹林前排成两排，孩子们站在前一排，大人们站在后一排。等大家站好，坎家和咔嚓咔嚓连拍几张。
告别那老屋，一行人随后步行来到仙女山南麓老奶奶的墓碑前。王若竹给老奶奶敬献了花篮，然后双膝跪地，双手合掌举在胸前，激动地说，“奶奶，若竹要离开家去北京上大学了。若松、若梅和若林，他们在庞爷爷家生活得很好，他们学习成绩也很好。您放心，我们已经长大成人，以后都会有出息的。”她用手揩了揩脸上的泪珠，继续说，“奶奶，今天我就要走了。以后，我不能常回来看您。可是我们永远忘不了您，您永远活在我们心里。谢谢您，奶奶！”她向老奶奶墓碑鞠躬作揖，王若松和两个妹妹也跪在老奶奶墓碑前鞠躬作揖。随后，大家先后向老奶奶鞠躬致意。
一行人祭拜完老奶奶，下山后分头乘坐黑色小轿车和灰色中巴车，在城区主干道行驶向江城进发。两车一前一后经过两个多小时行驶，终于在“新中华电器商城”大门前停下。
众人下车，来到商城斜对面“九州饭店”四楼一间豪华大客厅。任跃进和妻子匡美珍、蒋淑琴和庞玉雪母子，以及余艳红早在客厅恭候大家。见亲人们到来，任跃进和夫人热情地招呼大家入席就坐。大家高兴地围在大圆桌前坐下。
任跃进见大家酒水都已斟上，笑呵呵看了夫人一眼，又望着庞友清和蒋淑琴、曾远卓和吴巧巧说，“两位老哥、嫂嫂，今天我们一家人相聚，既是一次饯行宴，为我们大孙女若竹到北京上大学饯行；也是一次接风宴，为我们孙女坎钰馨、孙儿坎钰龙上华师一附中接风洗尘；同时，也欢迎各位亲人的到来。我提议，这第一杯酒大家都干了。”
大家高兴地举杯畅饮。服务员又给每个人一一斟上。
任跃进给王若竹夹菜，高兴地说，“若竹，你这个头带得好啊！给弟弟妹妹们树立了榜样。北京师范大学，也算是全国顶尖的师范院校。以后大学毕业了，用不了几年，说不定你也像你福爸爸一样，成为名副其实的人类灵魂工程师了。”
匡美珍微微一笑说，“依我看，好！这叫家福的班将来有人接。还有，这也算是曾老哥、佟芳菲的事业后继有人。”
楚国良笑着说，“阿姨，您说漏了一个人，一个特别亲近的人。”
匡美珍一听，望了丈夫一眼，一手扶额，哈哈大笑说，“对！对！对，看我这记性，我把新华家媳妇给说掉了。”
楚国良高兴地说，“真是无巧不成书！新华家媳妇柳桐就是北师大的老师，以后若竹不仅是她侄女，而且还是她的学生了。”大家一听更加满心欢喜。
王若竹端起茶杯，笑嘻嘻地说，“任爷爷、匡奶奶，那我在这里先敬师爷爷、师奶奶一杯。”众人听了拍手大笑。
任跃进和匡美珍哈哈大笑。任跃和妻子端起酒杯说，“好好好，这酒我们一口干。”
任跃进吃了一口菜，看了坎钰馨姐弟一眼说，“家福、美玲，你们养育了两个非常优秀孩子，我和你阿姨特别欢喜。”他又看了曾远卓和吴巧巧一眼说，“曾老哥和嫂嫂，我看你们也不用在外租房了。如果你们不嫌弃，你们和钰馨、钰龙，就在我们家住下，一来两个孩子上学方便，二来我们也好有个照应，再有，我们每天都能见到这两个可爱的孙儿。”
曾远卓看了妻子一眼，惊喜说，“老伴，这可如何是好……？”
匡美珍咯咯一笑说，“老哥，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平常就我俩在家，挺清静的。要是您和嫂嫂，还有俩孙儿住进来，这个家那该有多热闹，多快乐。对了，逸菲也在华师一附中念书，我看逸菲，你也搬奶奶家吧，以后就和钰馨、钰龙天天在一块了。哈哈。”
楚逸菲看了看爸妈，见他们俩微笑的样子，高兴地说，“奶奶，我愿意。”
坎钰馨和坎钰龙这一刻心花怒放。姐弟俩激动地说，“逸菲姐姐，那我们可以天天在一块探讨学习。来，我们一起敬爷爷、奶奶！”
三个孩子起身端起茶杯，一起向任跃进夫妇举杯。任跃进和夫人端起酒杯，高兴地说，“这孙儿辈敬酒，我们当喝。”
余艳红看着女儿，佯装嗔怪的说，“逸菲呀，这妹妹、弟弟都要念高一了，你这姐姐还在念初二，是不是也该快马加鞭，迎头赶上啊？”
楚国良听了也微笑地看着女儿。
楚逸菲仰头笑嘻嘻地看着父母说，“爸爸、妈妈，我这叫脚踏实地、厚积薄发。过几年，我会和钰馨、钰龙殊途同归。”
大家一听哈哈大笑。余艳红满意地笑着鼓掌，楚国良也十分开心。
坎家福高兴地说，“逸菲，说的好啊！非常坦然，非常自信，非常难得。”他向她伸出右手的大拇指。
曾远卓呵呵一笑说，“那我们托任老弟和弟妹的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家一听也哈哈大笑。
午饭后，大家乘车一起送楚国良和王若竹去天河机场。来到机场候机大厅，任跃进让坎家和提过一个黑色皮包过来说，“若竹，你要上大学了，这是爷爷和奶奶送给你的礼物，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希望你喜欢。”
王若竹接过电脑，激动地说，“爷爷、奶奶，这礼物太贵重了。”
楚国良说，“若竹，这是爷爷和奶奶的一番心意，我们就收下了。”
王若竹高兴地打开皮包，拿出那台银灰色电脑，看着那漂亮的外观设计，她满面微笑地说，“真漂亮！我好喜欢。若竹谢谢爷爷、奶奶。”
其他孩子们见了，也露出羡慕的神色。
匡美珍说，“喜欢就好。”她笑呵呵地向孩子们说，“孙儿们，以后你们不管谁上大学，爷爷和奶奶也送你们一台，你们说好不好？”孩子们高兴地大声说好。
王若竹将电脑装进包里，拉上包的锁链。楚国良看了一下手表说，“若竹，和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弟弟妹妹们即此告辞，我们该进候机室了。”
王若竹放下行旅箱，拉着庞友清和蒋淑琴的手激动地说，“爷爷、奶奶，是你们给了我们一个温馨的家，是你们给了我们最好抚育和陪伴。谢谢您们！”说完，她一头扑到庞友清怀里。
庞友清抚摸着她的头，感慨地说，“好孩子啊！其实，你们几个孩子也给爷爷奶奶带来了许多的快乐，爷爷奶奶感到很幸福、很满足。你到了学校要更加好好学习，弟弟妹妹的事你放心。”
王若竹抬起头，“谢谢爷爷！”她又拥抱蒋淑琴，“谢谢奶奶！”随后，她来到坎家福跟前，亲切地喊，“福爸爸。”
坎家福将她搂在怀里，激动地说，“好孩子。”
“福爸爸，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是您和钰馨、钰龙给了我们最真切的关爱，是您给了我们最好的教育。奶奶说的对，我报考师范大学，就是想以后也能像您一样。”
坎家福扶着她的双肩说，“若竹，你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我们很喜欢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福爸相信以后你一定能。”
王若竹和其他大人们一一道别，然后，她走到弟妹仨跟前。王若林眼里噙着泪水，她把那柳枝条递到若竹手中，“杨柳青青着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王若竹激动地搂住她说，“若林不哭，若林笑起来最好看了。”她给王若林揩了揩泪珠说，“若林，我们四人中要数你最聪明，成绩也最好。加油！”
“嗯。”王若林扑到她怀里。
王若松激动地说，“姐姐，我们会想你的。你一定要给我们写信，有空时也得给我们打电话。”
王若竹拉着他的手说，“若松，好弟弟。姐姐会的。姐姐不在家，以后你替姐姐好好照顾两个妹妹，还有爷爷奶奶。”
王若松激动地点头。王若竹和三弟妹再次拥抱在一起。
送别了楚国良和王若竹，一行人来到任跃进夫妇家的别墅。余艳红和曾美玲在家里收拾房间。坎家福兄弟、李好等人送坎钰馨和坎钰龙到华师一附中报到。王若松三兄妹也嚷嚷着要去，曾远卓欣然带领他们一同前往。
坎钰馨和弟弟到学校报到后，一行人在校园里走走看看。见来来往往、出出进进的学生，坎家和笑着问楚逸菲，“逸菲，这华师一附中的学生，是不是个个成绩都很厉害呀？”
楚逸菲说，“和叔叔，我们学校的老师个个都是饱学之士；满腹经纶。想想，像这样的学校，当然是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了。”大家一听哈哈大笑。
李好说，“逸菲，如此说来，你一定是这所学校的高徒了。”
楚逸菲说，“我和高徒差那么一点点。不过钰馨钰龙来了，我会迎头赶上。”大家听了又笑了。
曾远卓呵呵一笑说，“逸菲说的没错。这华师一附中，依托华中师范大学，是全省首批重点中学，首批示范高中，在全省，甚至全国都很有名气。刚才，我在橱窗栏看到了雄厚的师资力量队伍，包括相当一批的特级教师和高级教师，以及大批硕士研究生学历的年轻教师，这里真是人才济济；还有这学校优美学习环境，良好的教学条件，这一切都是县市高中无法比拟的。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钰馨、钰龙选择就读华师一附中，是非常明智而又正确的决定。”
庞玉雪微笑着说，“钰馨、钰龙到了华师一附中，如同老虎添了翅膀，画上的龙点了眼睛，彩色花纹的丝织品上又绣了花。还有逸菲，你们三姐妹弟弟日后都是好样的！”
王若梅嘻嘻笑着说，“如虎添翼、画龙点睛、绵上添花。钰馨姐姐、钰龙哥哥，太好了！你们一定是最棒的。”
坎钰龙握着拳头说，“‘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曾远卓拊掌大笑，高兴地说，“好好好，真乃初生牛犊不怕虎。好样的！”
王若林走到姐弟俩身边说，“钰馨姐姐、钰龙哥哥，若竹姐姐去北京了，现在你们来这里念书，以后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一起上学、一起学习了。”说完，她低下头。
坎钰龙说，“若林妹妹，虽然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天天在一块，但是姐姐和哥哥还会像以前一样关心你、保护你。等学校放了假，我们不就又可在一起了。”
坎钰馨搂住王若林说，“若林，不管我们在哪，你，还有若梅，永远是我们的好妹妹，松哥哥，永远是我们的好哥哥。”
另外四个孩子也走拢来，六个人高兴地热情相拥。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熊攀，男，出生于1966年，湖北汉川人。大学毕业后先后担任中学语文教师，市委组织部干部、市委党校副校长。先后在《青年文学家》《蒲阳花》《当代作家》《光明网》《湖北日报》《首都头条》及新媒体上发表多篇报告文学、散文及小说。其中短篇小说《飘逸的长发》获2021年度《当代作家》年度文学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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